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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的男朋友 温熹 4169 2024-11-18 15:24

  下半夜,街道上没什么人,弯月遥遥地挂在天边,温柔地洒下银辉。而这温柔,很快又被凛凛的寒风打破。

  宋不羁的衬衫一节塞在裤子里,一节露在外面,被风一吹,往上飘了飘。

  手电筒的光打在他身上,刚好可以看到衬衫下的腰部皮肤,与衬衫的黑形成鲜明对比。

  纪律眼神闪了闪,视线回到宋不羁脸上,收了手电筒,漫不经心地问:“宋先生没去宾馆?”

  宋不羁随意地扒拉了两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说:“睡多了,睡不着了。”

  ――有什么不一样。

  纪律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这个宋不羁,和一两个小时前的宋不羁不一样。

  “看来宋先生是夜猫子。”纪律扯了扯唇,眼神却朝谢齐天示意了一下。

  谢齐天点了下头,举着手电筒,往路边的一个垃圾桶走去。

  这个垃圾桶挺大,高度差不多到一个人的胸部了。

  宋不羁的眼皮突然跳了跳,看着谢齐天的动作。

  谢齐天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掀开了垃圾桶的盖子。这刚一打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就涌了出来。

  这味道顺着风飘啊飘,飘到了宋不羁面前。

  宋不羁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这喷嚏一出,纪律就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宋先生,今天虽然是立春了,但天可还冷着呢,你这小身板……还是多穿些吧。”

  宋不羁揉了揉鼻子,掀起眼皮瞅了纪律一眼,硬是从这平淡至极的话中听出来了某种嘲讽。

  ――嘲笑他身材差?

  ――诅咒他感冒?

  ――呵!

  不过他现在可是宋不羁,完完整整的宋不羁,可不会小气地跟一个傻大个计较。

  ――在他看来,这什么刑侦大队的队长,除了个高身材好之外,没一点可取之处。

  八成又是什么关系户。他想。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是队长了呢?

  什么能力也没有。他又想。不然为什么好好的命案不破,非来逮他呢?

  ――宋不羁认为,这纪警官和谢警官出现在这儿,八成是一路跟着他来的。

  假意放他回去,实际是想跟着他,看看能不能找到抛尸地吧!

  心里暗暗吐槽着,宋不羁嘴上却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多谢纪警官关心。”

  话音刚落,就听到谢齐天叫了起来:“纪队!这儿有尸块!”

  宋不羁:“……”

  有啥?

  宋不羁目瞪口呆地看着纪律大步走向垃圾桶,手电筒再次打开,照向谢齐天手中拎着的黑色塑料袋。

  黑色塑料袋被打开了一些,从宋不羁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露出的半张侧脸――

  这、这不是那谁吗?

  宋不羁这下是真惊了,双脚自己动了起来,快速往垃圾桶走去。

  他毫不客气地搭上纪律握着手电筒的左手,用了用力,把他的左手往下压了压,手电筒的光顿时更精准地照在那人头上。

  那人头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脸上的皮肤惨白惨白。

  “常非……”宋不羁喃喃道。

  纪律本来对宋不羁握住他手的动作不悦,闻言立即看向宋不羁,沉沉盯着他,缓声问:“你说什么?”

  宋不羁慢慢地收回了手,听到声音扭了扭头,对上纪律的眼。

  纪律的黑眸好似被夜染得更黑了,浓得就像墨一般,谁也看不透底下有些什么。

  宋不羁忽地一笑:“你们怀疑我是凶手吧?”

  ---

  宋不羁第二次进了公安局。

  只不过这一次,他被带进了审讯室。

  谢齐天把他带进去之后,就又关门出去了。

  “纪队。”外面,谢齐天走到纪律旁,同他一起透过镜子往审讯室内看。

  审讯室内,宋不羁靠在椅子上,双手放松地放在腿上,没有紧张等别的情绪,姿态可以说颇有些惬意了。

  “你怎么看?”

  纪律问得没头没尾,从毕业就跟着他的谢齐天却立即明白了,说:“宋不羁的言行很奇怪,两个小时前我们给他做询问笔录时,他……很扭捏。”

  谢齐天斟酌了一下,吐出这么一个词,扭捏。

  “但是现在,从我们在绿景花苑外碰到他,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男人了。”

  谢齐天又斟酌了一下,吐出“男人”这个词。

  “如果宋不羁不是双胞胎,我怀疑他可能有精神分裂症。”

  纪律“唔”了一声,不置可否,问:“死者残缺的身体部位找到了吗?”

  谢齐天摇了摇头:“还差一只脚,小李他们还在外面找。”

  “忙活一宿,还差三小时天就亮了。”纪律往外走去,“让回来的大伙儿都去休息,天亮后再继续。”

  谢齐天应了一声,又匆匆问:“那宋不羁呢?”

  “先晾着。”

  纪律说完,人也走了出去。

  ---

  审讯室内,宋不羁百无聊赖地坐着。

  没手机、没游戏、没闲书……除了桌子上被送进来的一杯水,什么都没有。

  而且……还有点热。

  宋不羁抬眼瞟了瞟空调出风口。出风口前,垂着一个丝绸似的小布块,正随着出来的暖气,飘啊飘的。

  身上就一件衬衫,实在是没什么可脱的了。

  宋不羁轻轻叹了口气,一手托着腮,一手捏着纸杯,晃了晃杯里的水。

  也不是不能出去。他想。

  只是这儿毕竟是公安局,冒然消失,怕是会引起大骚动……

  然而,实在是热。

  他站了起来――刑侦大队队长纪律对他还是挺宽松,没有给他戴上手铐,没有把他固定在审讯室的椅子上。

  “喂,外面有人吗?”

  宋不羁走到门口,喊了几句,又敲了敲门。

  门口有警察看守,很快就传来一个声音问:“什么事?”

  宋不羁以打商量的语气说:“有点热,能麻烦您把空调关了吗?”

  外面的警察:“这是中央空调。”

  宋不羁:“……”

  意思是不能关?

  接着,外面的警察又道:“门旁的墙上有开关,你自己关一下就好。”

  宋不羁:“……”

  缓缓地低头看向门旁的墙壁,宋不羁一脸“妈的智障”的表情。

  “我竟然傻了。”宋不羁自言自语道,“嗯,肯定是胡萝卜的影响还在。”

  把开关拨到“off”上,空调出风口瞬间停止了往外送暖气,小布块也不飘了,静静地垂立着。

  宋不羁满意了,坐回了椅子上。

  房内的温度渐渐下降,宋不羁觉得不那么热了,脑子也恢复了转动。

  显而易见,经过来之前在垃圾桶旁的“偶遇”,警方是彻底把他当成犯罪嫌疑人了。

  难道他说他就是随便溜达溜达没想到就溜达到了某个抛尸点?说这是个巧合连他自己都不信,何况是警方了。

  一闭上眼,黑色塑料袋里那惨白的面容立即浮现。

  宋不羁望向审讯里一面墙那么宽的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宋不羁啊宋不羁,这人你还认识,你更有嫌疑了。”

  死者他认识。

  不仅认识,他们还曾一起吃过饭。

  ---

  “身份确定了。”法医办公室内,白卓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信息,说,“简为源,男,23岁,江城人。”

  纪律低头看了看解剖台上的各个尸块。

  尸块都已被白卓拼了回来,此时看上去,这个名叫简为源的年轻人就像是被整整齐齐地切成了数十块,切口平整光滑,只是差了一只脚。

  见纪律的注意集中在尸体上,白卓搓着手,兴奋地说:“你知道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纪律抬眼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眼神。

  “哎,老纪,你这点就没劲了。”白卓说,“难道你和女孩子约会时,女孩子问‘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时,你也给她这种眼神?啧,分分钟甩了你!”

  纪律额头青筋跳了跳,伸手压了压太阳穴,蹦出一个字:“说。”

  白卓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没劲”,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是重量!这每个尸块,它们的重量竟然几乎一模一样,误差在0.5克之内!”

  “除了脑袋之外。”白卓又补充了一句。

  纪律缓缓地重复了一句:“几乎一模一样?”

  “是啊!”白卓拿起一本笔记本,给他看,“喏,我记录的数据。依我看啊,这凶手铁定有强迫症,啧啧,分尸还分成同样重量的,这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纪律拿了一双手套,戴上,抓起一个尸块,放在手上掂了掂,又问:“死因呢?”

  “脖子。”白卓指了指死者的脖颈处,“第三颈脊髓损伤,当场死亡。”

  “死者的表情很安详,身上没有反抗的痕迹。”纪律一针见血,“死之前被下了药?”

  白卓摊了摊手:“老纪,你就不能等我一步一步地告诉你吗――是,死者的胃里检验出了安眠药成分。死者睡着后,被扭断了脖子。等人死透后,便被凶手分了尸。”

  说话间,纪律已经摘了手套,往门口走去,边走边朝后挥了挥手:“尸检报告尽快做出来,天亮后给我。”

  白卓:“……”

  “老子从家里被喊过来,从现场到办公室,连轴忙了七八个小时都没休息,现在不让我休息一会儿还让我做这做那?哼,一点也不体贴人,难怪三十了还没女朋友……”白卓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却是任劳任怨地做起了工作。

  ――哪怕早一秒也好,早日抓住凶手,给这可怜的死者一个交代。

  纪律穿过外面的大办公室,看到各座位上横七竖八地趴了一堆人。看到一位刑警的身上没盖衣服,纪律便从旁拿了一件大衣,盖到了他身上。

  ――纵使办公室里有暖气,但冬天趴着睡觉,还是会冷,容易冻感冒。

  纪律的办公室在最里面,单独一间。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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