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山村名副其实,有山有水。莲花湖清波荡漾,黑风岭连绵不绝,山水相连景色宜人。不知从哪年起这里成了城里人休闲游玩的好所在,在村子外边的莲花湖旁边建了一座度假村,一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山间湖畔,总会有不少游人来踏青。
黑风岭虽算不得名山大川,但也连绵上百里,游人只是在湖山村山脚下游玩,真正的山里是不敢去的,不但道路险峻,还时常有野兽出没。
郎硕阳是干爹在山里捡回来的,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硕阳,因为这个名字没少让村里的娘们儿们笑话,时不时的就有人逗他“硕阳,脱了裤子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硕大?”
郎硕阳还有个外号叫火孩子,因为他经常热得穿不住衣服,大冬天的别人穿毛衣冻得发抖,他却还是一身单衣。干爹是十里八村的名医,也看不出他为啥会这样,总是说他是天生异禀,不同于常人。
郎硕阳家里就他和干爹俩人相依为命,干爹没孩子,说干娘在捡他回来第二年就死了,所以干爹还管他叫小扫把星。
郎硕阳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上山采药,回家晾晒捣药制粉,从郎硕阳记事的时候开始,基本每天都要上山,所以村后的黑风岭上每个山头都了如指掌。
那天午后,郎硕阳赤着脊梁,背着药篓正走到旺族坡的时候,忽然天阴了下来。他加快脚步,准备在下雨之前赶回家。
旺族坡以前是个乱葬岗,有很多荒坟在这里,据说有的坟是清朝时候就有的,那时候还没有湖山村呢。后来有了村子,村里的老人死了以后也都葬在这里,这里的坟头已经超过湖山村的住户多了。为图吉利,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临近坟地,天越发阴了。郎硕阳没走小路,在坟地中穿行,这样路途近些。
这时候他忽然听见“扑哧”一声,吓了一跳,声音来自坟头后边断崖边,郎硕阳问了一声:“是谁?”赶紧伸头去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花花,却是个粉白的臀部。
一个女人正蹲在断崖边上解手,声音是她方便的时候发出来的。
这女人听见他的声音,赶紧回头,忽然惊叫一声,裤子都没提上就折进了断崖。
这一晃之间郎硕阳认出了这个女人,是村里的兰嫂,今年才三十三岁就守了寡,前几天的时候兰大哥上山采山货时从断崖上跌落下去,摔扁了脑袋,死了。算起来应该今天应该是头七。
这里的断崖几十丈高,下边全是山石砬子,兰嫂掉下去非得去见她老公不可!郎硕阳赶紧过去看,走得有些急了,一脚踩在兰嫂刚才拉的稀屎上,一个跟头也折了下去,一只布鞋都甩飞了,药篓也飞下山崖。
幸好郎硕阳爬惯了悬崖峭壁,练得身手敏捷,在踏空的一刹那,回身抓住了悬崖边。
这时候下边兰嫂的声音响起:“是火孩子么?快救我!”
郎硕阳往下一看,差点没乐出来,兰嫂太狼狈了。在他脚下几米的地方崖壁上生出几棵歪脖树,兰嫂正巧掉在那上边。她的背心被树枝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露着肉,裤子已经随风而去了,裤衩挂在膝弯处,撅着屁股趴在树杈上一动不敢动,正抬头看着他呢。
郎硕阳端详一下地势,这块断崖靠上侧有一段斜坡,虽不是立陡立崖的,但是斜坡角度也很大,比村里幼儿园的滑梯还陡峭,基本上还没啥落脚点,只有少数的凸起的棱角和极浅的凹陷的石窝窝,而且还生有青苔,滑不留手的。他掂量一下,说:“兰嫂你别急,我下去把你背上来。”
说得轻巧,做起来就难了,郎硕阳蹬落另一只布鞋,光着脚能增加摩擦力。用脚在下边探到石缝,然后慢慢缩身,再用一只手去找石缝。
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果然不假,屁股上那只眼不会看路呀,只能用脚丫子一点一点去探。
郎硕阳下降三四米的距离大概的用了三五分钟。
兰嫂趴着的那棵树只有胳膊粗细,随着山风不停晃动,吓得兰嫂一个劲儿尖叫,郎硕阳抽空看了她一眼,只看见了两条发抖的大白腿,裤衩不知啥时候也没了。
郎硕阳小心翼翼地下降到她头上的另一个树干上,再往下真的下不去了,光滑如镜,一个落脚点都没有。
郎硕阳趴在树干上,把手伸过去,招呼在树干上发抖的兰嫂:“把手递给我!”
兰嫂颤巍巍地拱起身子,试探着把手伸过来,可是就差二十公分左右够不着。
试了几次都不行,兰嫂哭了:“我死不要紧呀,丢下小姗谁来照顾呀!”
郎硕阳就看不了女人哭,心一急,豁出去了,说:“兰嫂你别哭,你等我一下,我今天说啥也不能看着你死!”
郎硕阳一只手把住树杈,另一只手把肥大的运动裤脱了下来,说实话他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这样做的,因为他由于经常燥热难当,所以没有穿内裤的习惯,一脱下运动裤就身无寸缕了。
兰嫂不知他用意,把头低下了,抱着树干继续发她的抖。
郎硕阳在裤子上撒了一些尿,这样裤子会更结实一些。然后把两条裤腿并在一起打了个死结,伏低身子,把湿啦啦的裤子垂下去,招呼兰嫂抬头。
这一回手臂加上裤子的长度轻松地就把俩人连在一起了。
兰嫂借着郎硕阳的拉力,哆里哆嗦地站了起来,郎硕阳用双腿夹住了树干,伸双臂架住兰嫂的腋窝,一用力,把兰嫂拉上了他骑着的树干。
虽然兰嫂上来了,但是郎硕阳的裤子一时没倒过手来,落下去挂在了兰嫂刚才趴的那棵树干上了。
顾不得许多了,先救人要紧。他回身站起,面向石壁,告诉兰嫂抓着他起来,然后趴在他后背上,双手十指交叉扣紧他的脖子,俩腿盘在他腰间,郎硕阳开始艰难地往上爬。这段斜坡要是他自己几秒钟就轻松上去了,但是背着个一百来斤的人就难了,最要命的是兰嫂还一个劲儿地哆嗦,带着他的手臂也抖个不停。
虽然艰难,但是到底还是上来了,到了崖边郎硕阳用力一耸,手臂架上崖边,告诉兰嫂顺着他的肩头先爬上去,然后他也爬上去。身子一着实地,郎硕阳才长出一口气,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忽然感觉不对,“嗖”的一声跳了起来,看看果然是躺在了刚才兰嫂拉的稀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