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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世

田园纪事 寒衣谷雨 3355 2024-11-18 15:33

  村子的后面是一座大山,绵延几公里,除了种田外,有不少村民靠上山打猎为生。但是因为山林深处有不少猛兽,因此村民也只敢在外围打猎,山的深处很少有人进去。

  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叫叶知秋,父亲本是清河村的一名秀才,教私塾为生。父亲考上秀才时恰逢叶知秋出生,叶家当家老爷子一高兴,便把这所还算宽敞但在当时很气派的房子送给他们夫妻俩单独过。当时的清河村像这样的房子很少,都是一些比较富裕的家庭才盖得起的。而当时的叶家还是有点小钱的,这房子本该传给长子,而叶知秋父亲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叶老爷子反应过来后本打算再盖一座一样的给老大,结果叶家慢慢家道中落,到叶老爷子去世,房子都没盖起来。

  叶家老大是个老实庄稼汉子,只关心地里粮食的收成,房子的事也没放在心上,反正有住的就不错了。但他的老婆张氏却不这样想。

  张氏很讨厌叶知秋家,自从叶知秋的母亲嫁进叶家,她就处处被公公婆婆嫌弃。嫌她没有二媳妇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大家都是生的女孩儿,偏偏老爷子最喜欢知秋。本该属于自己的大房子也给了他们,而自己的丈夫却只知道地里的庄稼。偏心,太偏心。张氏暗地里撕烂了无数块手帕。

  终于等到老爷子归西,把村头的祖屋给了他们夫妻。每次从村尾叶知秋家门口经过,张氏都要狠狠的诅咒下他们家,看后来出生的知墨知月也越来越不顺眼。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张氏的诅咒应验了,还是他们该有此难。知秋父亲几次考举人都没有中,脾气变得越来越差,动不动就在家发火。后来更是迷上了赌博酗酒。把本来就不是很殷厚的家底输了个精光。有一次半夜喝醉酒从邻村回家的路上掉到河里淹死了,剩知秋母亲一人支撑家里。当时知秋十岁,知墨七岁,知月只有五岁。父亲死后生活更是艰难,为此借了不少债。

  知秋晕过去之前正在给母亲守灵,母亲因为这几年的操劳身体每况愈下,前不久得了场重病终于去世。就在这个时候张氏带着人冲了进来让知秋还债。推搡间知秋头磕在棺木上晕了过去。醒来的是叶秋。

  整理完这些,叶秋拍拍自己的脸,对着铜镜里的人说:“记住,从此以后你就是叶知秋。”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向门外走去。

  屋外院子里有一棵大桂花树,知月正在树下拿着针线穿着什么,看到知秋出来,立刻跳了起来,跑到知秋面前“姐姐,你出来了,头还痛不痛?”一脸的惊喜。

  知秋摸摸小丫头的头,起了促狭之心:“姐姐早好了,要是知月能吹吹的话就更好了。”

  “真的吗,那我给你吹吹。”知月急忙拉着姐姐弯下腰,用力向知秋额头吹了几口气。

  知秋感动极了,前世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没有享受到兄弟姐妹的关怀,这一世却是既有了弟弟又有了妹妹,在她的记忆里,三姐弟的感情是极好的,那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感情,身体全部都记得。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知秋暗暗下决心。

  “哥哥呢?”知秋在院子里看了一圈都没看到知墨。

  “哥哥去前边的河里抓鱼,说要给姐姐补一补。可是哥哥已经去了好久了,会不会又被小全哥他们欺负?”知月抓着知秋的衣裳,眼睛里满是担心。

  知秋皱皱眉头,在记忆里这个小全是村东头赵寡妇的独子,和知墨同岁,长得却比知墨高大的多。赵寡妇十分溺爱这个独子,为人又十分彪悍,只要有人欺负小全,赵寡妇就会去他家门口骂上半天,什么都骂的出口,完全没有羞耻心。又因为有点姿色,村里女人怕她勾引自家男人,凡事都让着她。久而久之,村里就没人敢惹小全。小全变得越来越跋扈,经常欺负别的孩子。知秋家又没个男人,小全就特别喜欢欺负知墨。

  “走,我们去把哥哥找回来。”知秋牵着知月的手向院子门口走去。

  出了院子没多远,前面就是一条河。知秋家在河的上游,顺着河走,下游就到了村东头。平时洗衣服都是在下游。

  知秋正牵着知月沿河走着,就见前面一个妇人端着一盆衣服,知墨低着头跟在后面走了过来。那个妇人正是王婶。

  “知秋你出来了?头没事了吧?”王婶看见知秋关切的问道。

  “婶子,我没事了,知墨他怎么了?”知秋笑着回答王婶。王婶就住在他们隔壁,父亲死后一直帮衬着他们家,在整个村子里是对他们最好的人。

  “啧,知墨这孩子又去河边给你抓鱼,结果被赵小全看到了,赵小全要抢鱼,知墨死抱着鱼不撒手,被赵小全带着一帮孩子打了。我正在洗衣服,就把赵小全赶跑了。你说这孩子,为了给你补身体非要自己去抓鱼,等你王叔回来都等不及。”王婶摸摸知墨的头,一脸怜惜。

  知墨抬起头,鼻子一抽一抽的:“姐姐,鱼被赵小全抢走了。”

  知秋的心瞬间酸痛起来,拉过知墨抱入怀里:“又不是什么好的,抢走就抢走吧。姐姐以后给你买大鱼吃。”

  用手擦了擦知墨的眼泪,摸了摸知墨脸上被石子划伤的小伤痕,左手牵着知月,右手牵着知墨:“走吧,我们跟婶子回家。”

  回家后知秋从井边打了桶水上来,找了块帕子,沾湿了擦干净知墨的脸和手。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下山,夕阳染红了大片的天空,远处几户人家飘着一阵阵炊烟。

  “饿了吧,姐姐给你们做饭。”知秋拍拍两兄妹的头,向厨房走去。

  知秋找遍了整个厨房,米缸里糙米剩的不多了,角落里还堆着几个红薯。果然,知秋暗暗叹口气,记忆里母亲在世时做做针线活挣的钱也就够全家温饱,现在,知秋看看厨房门口,两个孩子扒着门框眼巴巴望着她。罢了,先将就把这一顿对付过去,明天再想办法找粮食。

  把锅里加上水,木柴放一些进土灶口,第一次见到打火石,知秋试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把火打着。然后从水缸舀水把米淘干净,再拿了几个红薯洗干净切成丁。都说要想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他的胃,知秋前世每天下了班就在家练习做菜,都是为了梁浩,本来是想给梁浩一个惊喜,结果被男人背叛,自己也出了车祸。

  先把米放进锅里,等差不多水开了再把红薯丁也全部放进去,用勺子搅了搅,不一会儿,一股大米混合红薯的清甜香味就飘了出来。知秋拿着筷子在粥里反复搅动,粥越来越粘稠,越来越香。只听门口传来“咕噜”“咕噜”咽口水的声音。

  知秋赶紧拿了两个碗,盛满粥,招呼两个孩子:“来,我们去院子里吃。”搬了张小桌子到桂花树下,三个人围坐着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一时间只听见呼噜呼噜喝粥的声音。此时春天的风微微吹着,带着头上的桂花树叶子轻轻摇着,滚烫的热粥下肚整个人暖洋洋的,知秋突然觉得,日子这样过下去也不错,有弟弟妹妹,有和善的邻居,平平淡淡,很是幸福。

  “姐弟仨已经在吃饭啦,你王叔刚从山里回来,带了不少好东西,我给你们拿了一些过来。”王婶左手提着一只山鸡右手抓着一只兔子就进门了。

  知秋急忙放下碗迎上去:“婶子你不用拿给我们的,留着给王叔上街卖钱吧。”

  “这也卖不了几个钱,再说你王叔今天打得多,不差这几样。找个地方栓起来吧,还是活的可会蹦跶了。”

  知墨听见了,快速跑进屋里拿了两根绳子出来,把山鸡和兔子拴在了井边。

  王婶看看小饭桌:“光喝粥怎么能饱呐,我那有刚出锅的馒头,还是热乎的,走,跟我过去拿几个过来吃。”

  “婶子,我……”知秋望着王婶,一脸的难为情。

  “哎,丫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我们家穷的很,你爹娘没少接济我和你王叔,他们的恩情我记着呐。你记住了,苦日子总会过去的,要有信心。来,知墨月儿跟我过去。”王婶看了一眼知秋,拉着知墨知月就向门外走去。

  知秋蹲下来摸摸被拴住的野兔,忽的笑了,对啊,有自己在必不会再让这种苦日子继续下去,以后日子好过了多报答婶子一家就是。想通这些,知秋如释重负,瞬间轻松下来。要想一些可以赚钱的方法,但是首先还是要先把肚子填饱,总不能老麻烦婶子家。可是要去哪里找吃的呢,知秋皱着眉,手不禁用力大了一点,本来软趴趴躺着的兔子动了一下。对呀,可以去山上找吃的,前两天刚下了一场雨,竹笋啊蘑菇之类的应该冒了出来,还可以采一些野果回来,山这么高,好东西肯定不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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