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城外,一个小山头上,叶宽双臂枕在脑后,仰躺在嫩绿的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中白云缓缓飘动,似是看得入神。
白云映入叶宽眼中,叶宽双眼却是好半晌也不见眨动一下,却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叶宽现年十四,是充城中四大家族之一的叶家二公子,父亲是叶家族长叶天承。
宽大的衣衫下,不高的身形略显瘦削,相貌甚是平凡,唯独一双眸子清澈透亮,这就是叶宽。
“咦?傻子宽,今日又跑来了昂龟山,难道昂龟山元气充足,在这里容易感应到元气?”
山脚下,一名扛着锄头出门耕种的农汉发现了山头上的叶宽,当即脚步一顿,大声的嚷嚷起来。
“你王老三才是傻子,你王老三全家都是傻子!有毛病!”山头上的叶宽回过神来,撇了一眼山脚下的憨厚农汉,张口大声的回敬过去。
“哈哈哈!”
山脚下,农田里的农人们咧嘴大笑。
憨厚农汉王老三对于叶宽的回骂也不以为意,仰望着叶宽笑道:“你叶宽不是傻子,充城里谁还能是傻子。”
“切!”叶宽不屑的撇了撇嘴,“现在是在充城里吗?”
“充城里?”王老三一时不解,直至旁边农人提醒才一脸恍然,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道:“你叶宽不是傻子,充城外谁还能是傻子。”
农田里的农人们再次放声大笑。
叶宽白眼直翻,山脚下的憨货王老三,人看着是憨,心却是大智若愚,叶宽每次与他对嘴,都是讨不了好去。
侧翻了一下身子,叶宽不再理会王老三。
眼看叶宽一副憋闷样子,王老三笑了笑,重新抬脚迈步,扛着锄头边走边道:“就说你叶宽是傻子嘛。不过,在充城,你叶宽不仅是傻子,还是独一无二的傻子。”
“噗通!”
走在水渠边的一名农汉,大笑中身形不稳一下失足翻入了渠中,顿时四周农田里的大笑声一时鼎沸。
独一无二吗?侧过身子的叶宽一脸的苦涩,尼玛的独一无二,谁要谁拿去,劳资不稀罕......
王老三走过之后,农田里的笑声渐渐平复下来,农人们继续埋头努力耕种,除草施肥,却是没人去调侃叶宽忙里偷闲寻一点乐事。
调侃叶宽?农田里的老实庄稼人可不傻,也知道山头上悠闲赏云的叶宽不傻,只有刚才走过的王老三,才能在嘴巴上压过叶宽一筹,自己上前调侃?的确是有乐事,出丑丢人让人笑,自己倒成了人家的乐事!
自叶宽出现在这个昂龟山山头上起,至今已然是三个月过去,三个月中,好奇的农人们免不了出言几句,撩拨一下叶宽。
初始,叶宽总是翻过身去,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但是一旦撩拨得狠了,叶宽便会反唇相讥,并且言辞犀利尖锐,直说的一众农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这就是充城里最为出名的傻子叶宽,究竟是他傻,还是我们傻?
直至在农人们印象中憨厚甚少言辞的王老三开口,舌如利剑一般的叶宽才败下阵来,之后农人们也不敢再次随意出言调侃叶宽,只有等王老三经过之时,看二人斗上一斗,农人们才笑上一笑。
日头偏中,已近午饭时分,农人们陆续从农田里走上来,往自家方向步去。
有的农人抬头扫了一眼山头,发现叶宽还在,实诚善良的农人也会招呼一声,提点一下叶宽现在时分。
“哦。”每当此时,叶宽都是应上一声,身形却是动也不动一下,依然继续仰望蓝天白云。
待山脚下农田里的农人走的七七八八,余下不归的农人,都坐在了田埂边,揭开亲人送来的食盒大口吃食的时候,叶宽才晃晃悠悠的从山头上步下,往充城城门处走去。
在守卫的异样目光下穿过城门,叶宽走进了城中,绕了几个弯,穿过两个小胡同,踏上了一条冷清的小街道。
充城人口数十万,再是冷清的小街道,纵是到了饭时,依然还有不少行人商贩,叶宽一出现,这些行人商贩随即对叶宽指点起来,一些人更是放肆的大声嘲笑讥讽。
“这个傻子宽,听说傻病好了一点之后,十岁就感应到了元气,但是现在四年过去了,依然还未能凝聚元气成功成为元士,最近更是自暴自弃,经常跑出城外游荡。”
“这个从叶家传出来的,是真是假谁知道?依我看,说不定是这个傻子宽十岁时傻病才开始好转,叶家为了脸面,才说他十岁就感应到了元气,在家关了四年,直至十四岁傻病好了许多才放出来。要不然,这个傻子为什么老跑城外,没多少正常人模样?”
“而且听说这四年中,这个傻子就认了个字,其他什么都没学会,傻子时是废物一个,就算现在傻病好了,也是一个废人。”
从进城门时起,类似的嘲讽言语不断的传入叶宽耳中,对于这些嘲讽言语,叶宽是面无表情,似是毫不在意一样。
毫不在意?要真是毫不在意,叶宽也不会左转右拐的,选择踏上一条冷清的小街道回家。
接连穿过三条冷清的小街道,叶宽走上了一条繁荣的大街道,耳边的冷嘲热讽更是剧烈,叶宽不禁的眉头微皱,却是没有发作。
再穿过一条大街之后,一座占地极广的高墙府邸出现在叶宽眼中,大门上朱红门匾中镂刻斗大的叶府两个金字。
如城门守卫一样,叶宽穿过叶府大门之时,守门的门卫眼中同样带着异样,只是比较起来,隐藏得更深而已。
走进叶家,展现叶宽眼前的是大片的高楼殿堂,当中人来人往,甚是繁荣热闹,俨然一个小城市。
高楼殿堂中,一条青石铺就的笔直大道从中穿过,直至远处一个小广场,小广场后是一个庄严的祠堂。
踏上大道,叶宽如同踏上刚才回来时经过的大街道,迎来的满是异样的目光,以及或大或小的议论声音。
“傻子,不,废人回来了。”
“叶豹,同是叶家子弟,你嘴里放的什么屁!”
“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废人?你十岁就能感应到元气?不能?你叶豹才是废人!”
“切,十岁就能感应到元气,的确很了不起,但是现在四年过去了,他成为元士了?没有!最近更是天天跑出城外游荡,显然是自知没有希望了,干脆自暴自弃,这不是废人又是什么?”
不过,和大街道上行人商贩眼中的轻蔑口中的嘲讽不完全相同,叶家子弟眼中轻蔑口中嘲讽者有之,但更多的是眼透同情口呼可惜者居多。
叶宽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仿似根本没有看到听到眼前一幕。
走至广场,叶宽朝着祠堂躬身三拜,然后绕过广场绕过祠堂,踏上了祠堂后一条同样笔直的青石大道。
大道尽头,是一堵高墙中的漆红大门,大门里是叶家族长起居处,也是叶宽的起居处。
走至大门处,越过两名脸无表情的守卫,叶宽推门而进。
展现在叶宽眼前的,是一片数亩大小的空间,鱼池花圃间,一栋二层小楼坐落其中,于墙外的繁荣嚣躁,这里透着一股宁静清新,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叶宽迈步穿过鱼池桥廊,刚进小楼,一道柔和的女子声音缥缈传来,如像来自四面八方,“宽儿,你回来啦。”
“嗯。”叶宽应了一声,径自上楼,直奔自己卧房而去。
小楼一处净室中,一名闭目盘坐的二十七八岁模样妇人微微摇了摇头,口中一声低叹。
小楼二楼尽头处,叶宽推门进入自己卧房,随手关上房门,坐到房中桌前。
桌上一个大纱笼,纱笼中可见丰盛菜饭,却是奇怪的闻不到一点饭菜香气,似是饭菜都冷了。
掀起纱笼,随即一股带着温热的香气扑鼻而来,叶宽开始大吃起来。
不久之后,叶宽吃饱喝足,离座起身来至床前,探手往床头处一个凸起处按下,按下的一刻,房间一阵亮芒显现,随即暗下房间回复原状。
随后,如往常一样,叶宽双臂枕在脑后,心神沉浸,没入了识海之中,那里,有一枚篆刻古字的玉黄四方令牌虚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