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随你喜欢
李臻接了电话,没有多耽搁,就往对方约定的地方去。
去之前,她开了定位,又点了郭文静的微信。
去物业调监控的时候,她和郭文静是互相加了微信的。
其实,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麻烦郭文静,可是她在海城没有认识的朋友,如果她找姚瑾宗的话,乔霆邺必然会知道,找季晨,那就更加不合适了。暂且她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打算,她还不想要麻烦到乔霆邺,思来想去,就只能找郭文静了。
郭文静挂断电话,就看到微信上有人找,她点开来一看,是李臻发过来的一个实时定位。还有一段语音。
郭文静点开来听了。李臻在语音中说,她接到那人的来电,要去新海广场与那人见面,如果一个小时之后没有消息,让郭文静即刻打电话报警。
郭文静没有想到她这样大胆,原本已经打算上楼了,郭文静又掉转身下来,赶紧上车,往李臻所在的位置赶过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李臻见到了那个打电话给她的人。
那人背对她站在一棵大树底下,此时是傍晚五点多的样子,将要入夏,日长不少,五点多钟天色还很亮。残存的天光从树冠上往下洒落,光影斑驳照落在那一身黑的人身上。虽然天光还亮着,周遭人也来来去去,可李臻就是无端感觉到一阵阴冷。而这冷,是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犹豫着,走了过去。
快要到跟前的时候,那人回过了身来。
李臻当即吓了一跳,再要往前跨的脚步不禁往后缩了半步。那人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前边的刘海耷拉下来,遮住了大半边脸,可即便是这样,他面孔上诡异可怕的伤痕还是暴露了出来,从他的额头一直蜿蜒往下,应当是整张脸都毁了的。尤其是左边那只眼睛,往外翻起,眼珠儿都往外腾凸着,十分可怕。
李臻咽了口唾沫,努力镇定自己:“你,你就是打电话给我的那个人?”
那人眼睛一眯,哼出一声:“你在害怕?”
李臻心道,见着你这模样,谁能够不害怕呢?她抿着唇不说话冷着脸道:“我妈人在哪里?”
那男人就道:“你没有资格质问我。”
说罢,就转身要走。
李臻连忙跟上前去:“你去哪儿?”
那男人不回头,也不回她,只管往前走。李臻犹豫着看了看周遭的人群,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不少的长辈和小孩儿吃了饭出来散步,但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个。
李臻再三犹豫,还是跟了过去。
那男人在人群之中七拐八拐,很快就到了一条相对僻静,但也并不是完全无人的小巷子里。
李臻心头的担忧和害怕稍微放下一点儿,她站在离他三两步远的地方,与他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而后,那男人便站在一扇老旧的铁门面前,回头朝着她看了一眼。
那眼神森冷可怖,李臻被瞧得心头突的一下,下意识便要转身逃走。可想到她母亲,她仍旧站住了。
那男人的视线落在她捏在手心里的手机上,李臻顺着他的视线低了下头,她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她还想要继续跟着他,想要见到她的母亲,这手机就得扔在这里。
李臻心噗通噗通的乱跳,如果说一开始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可能遇上危险的准备,那么现在,她是确定自己即将要遇上危险了。可是,这危险她假如自私的规避掉,那她母亲就得代替她承受.......
她下定了决心,把手机放到了铁门旁边的花台上。
那男人闪身,从半开着的铁门走了进去。
李臻便也跟着进去。
穿过长长的一条甬道,边上的地沟满是污秽,散发着阵阵恶臭,有老人家从门里出来,看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过,眼皮上翻着扫了一眼,又行尸走肉般的继续他们手上的活儿。李臻仔细看,才发现,那些老人家都是在做什么,他们拿针在往手背上扎,和完全不知道痛似的。
李臻骇然得整个人都有点儿懵,她调开视线去看前面的男人,那人恍若不见,像是对眼前的景象早就已经熟悉到免疫了。
这个男的,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他是从地狱里来的吗?
到了这一刻,李臻已经能够察觉到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困境了。她亦感觉到害怕,想要离开,可是,如果她现在离开,不但没法儿见到她母亲,而且......她现在显然也已经没法离开了,这个男的,绝对不会让她离开的。
意识到这一点,李臻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冷静下来,尽量让自己镇定,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
终于走到了这条阴森逼仄的甬道尽头,李臻却并没有感觉到轻松,看到前方破旧的面包车,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看向那打开了车门的男人:“人呢?你别告诉我,还要上了车,跟你走,才能见到人。”
李臻害怕至极,却还是维持着冷静:“假如真是这样,那我也只能说,我尽力了。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人沙哑的声音,那嗓音听起来就像是被烟火熏燎过一样,令人听了汗毛倒竖。
她冲着李臻缓慢、一字一字的喊“谢卿卿”。
李臻瞪大了眼睛,在心底的恐惧攀升到顶点时,脖子上一痛,人昏死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车上的女人下来,由大半个斗篷遮着脸,颤颤巍巍像是个已步入暮年的老太太。而在她身后的车厢里,关小英被捆绑着,封住了嘴巴,倒在那里。
那男人上前,小心翼翼的把女人从车上搀扶下来,关小英激烈挣扎起来,试图起身或者尖叫,竭尽全力想要阻止眼前那两个活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一对男女。
然而,她到底阻止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将手上的刀递给了女人,温柔到了极致的说:“人就在这里,你想怎么做,随你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