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猜测
“是你?!”
乔金安诧异得看着眼前的人,一个海大医务室的小小医师,即便他有门路拿到叶子在香港诊所、医院就诊的记录,但乔金安也从来没有把他往这段时间隐隐有阻截乔氏在香港势力的那个人联系到一块儿。
“刘警官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靳日尧拉开面前的椅子,挑了下眉坐下,不置可否。
乔金安仍感到难以置信。如果在海大的身份,只是眼前这个人的伪装,如果对方来到香港,并不像是他嘴上所说的,为了帮助谢卿卿......乔金安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按下心中的揣测,乔金安在靳日尧面前坐下来:“相信靳先生应该已经知道我今天找你有什么事。”
靳日尧颔首:“自然。”
乔金安暗中观察着他脸上神色,一边缓慢精神的说道:“就靳先生看来,目前的局势,可还有什么办法?”
“你想说什么?是想问有关乔氏在香港的势力,还是谢卿卿跟你的安危?”
靳日尧显然没有跟乔金安拐弯抹角的想法,平铺直叙道:“如果是前者,抱歉,小乔先生,我可能帮不上忙。有句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
他这话,根本就是直接跟乔金安承认了他就是那个在背后搞鬼,哪怕不是主阴谋者,也是帮凶的事实。乔金安的脸色一瞬间暗下去,看过去的眼中染了愤恨与怒火。
靳日尧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般,嘴角微扯,带着一丝丝笑意说道:“如果仅仅是想要保住你跟谢卿卿的命,这倒并不难。”
他说得轻松,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漫不经心的敲击着。好像他在跟乔金安谈论的,只是今天天气情况跟用餐的心情一般,好像他对面的人,只是一只蝼蚁一般,完全不必放在眼中。
乔金安感受到面对乔霆邺时候的压力,然而比面对乔霆邺时候不同的是,乔霆邺到底是他兄长,即便再怎么感到忐忑与紧张,却也十分明白,兄长对自己是存着兄弟之谊,不论怎么样,兄长都不可能伤害自己。可是眼前的人不同,乔金安能察觉到对方的不善。靳日尧根本半点儿都不遮掩,假如不是因为谢卿卿,他根本不会在意乔金安这个是死是活。然而,旁的都不是最重要的。靳日尧是不是想要趁着乔霆邺不在,将香港拢入自己掌心中,靳日尧是不是想要他乔金安的性命,最重要的是,靳日尧对谢卿卿的企图。
乔金安毫不怀疑,即便靳日尧嘴上说得轻松,说什么保住他跟谢卿卿的命并不难,可是乔金安能够肯定,假如自己要求他帮助,即便能保住性命,却会弄丢谢卿卿。
而这是他情愿丢掉性命,也对不会去做的事情。他知道卿卿对于兄长的重要性。也无法再一次以为卿卿好的名义去替她做任何可能违背她心意的决定。
乔金安跟靳日尧到底还是没有谈拢。靳日尧似乎也并不在意,好像他今天过来,就知道乔金安是做不了决定的。
起身往外走的时候,靳日尧背对着乔金安点燃了一支烟,他半侧着身,眼角似垂非垂的深深吸了一口指间烟,而后长长吐出一口烟圈来。
他说:“小乔先生,我等你的答复。不过,我希望你们别再拦着卿卿,她想要的,是自由。”
说完,他将打火机放到口袋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剩下房间内一身冷汗的乔金安。
你们能不能别再打着为卿卿好的名义阻拦她?她想要什么,你们真的知道吗?她想要的,是自由!
曾经何时,有个人也曾这样对他们说过。不,他是吼叫着叫喊出来的。那时的那个人,狼狈、落魄,眼神固执不肯认输。那个人,他的名字叫沈晓海。
头脑里陡然出现一个惊人的猜测,乔金安当时就怔住了。他猛的大步走过去,将那扇门打开,朝着刚才靳日尧离开的方向看过去,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要从时光荒芜之中找出一点儿从前的影子来,将那影子与眼前的身影相贴合,来判断,到底他心中所想跟眼前所见是不是同一个人,到底他的惊人猜测究竟只是一个猜测,还是.....那才是真相。
极快跨出门去,上了车,乔金安一路往医院去,去的路上,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从前过去,那染了旧时尘埃的画面一帧一帧的从眼前掠过,似流水,也似流火。
谢卿卿刚吃过药,正闭上眼睛要休息一会儿,病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乔金安大步走了进来。
这会儿可不是探望的时候,他怎么进来了?
谢卿卿有些讶异,她脸庞仍然是苍白的,不过相比先前,她情绪稳定下来了一点儿。
乔金安大步走向前,在她病床前停了下来,那一双紧绷的双眼,牢牢的锁住谢卿卿。
谢卿卿看他的模样,心头陡的一紧。难道说又发生了什么事?爷爷的突然离开,已经是她难以承受的痛楚,如果不是因为惦记奶奶,她恨不得当时就死在牢里算了。要是奶奶再有个万一.......
“乔金安?”
她喉咙痛得沙哑,声弦发紧的喊了一声乔金安的名字。原本就苍白的脸庞更加添了一一层,简直毫无血色。
乔金安凝滞的眸子动了动,眸光之中扑散出一些光华来。他稍稍收敛了神色,察觉到自己把人吓着了,不禁蹲下来,抬手在自己脸颊上拍了一下,勉强露出一点儿微笑来:“没事,卿卿,你别担心。”
可是“别担心”这三个字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还能不担心?他们就是瓮中之鳖,笼中之鸟,困在香港,生死都是不明朗的。
乔金安垂下头去,刚刚因为猜测而激奋起来的情绪瞬间就垂落了下来。
他眼神暗寂下来,手握在谢卿卿床沿边上,无声的摩擦。
“卿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无能。假如,留在香港的人是我大哥就好了。如果是我大哥在这里,你根本就不会受这份罪。是我没用,是我辜负了我哥的期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