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抽丝剥茧
靳日尧从后视镜里看到老焦站在原地不肯走,那双看过来的眼睛之中满是担忧,他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兄弟,心中多少是愧疚的。当时,他决定要回来的时候,曾跟老焦说过,他们兄弟两个要一块儿回来报仇,然后做人上人,再也不要过那种被人践踏,被人瞧不起的日子。老焦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回来,完全的信任他,帮着他在香港一步一步的站稳脚跟。老焦当年会进监狱,是因为意外撞见了妻子跟人偷情,气怒交加,老焦与那奸夫发生争执,一怒之下,错手杀了奸夫。他在国内是没有所谓仇人的,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跟着他回了国,事事都以他为先,说什么做什么,也都是为了他。但是自己却.......
靳日尧知道,自己是辜负了老焦的一番好意。
车子很快从巷子里开出去,老焦的身影也变成了很小很小的一个点。
就在靳日尧收回视线,而老焦也再也瞧不见那辆车的时候,老焦面上颓然,他转过身去,便想要离开这里,忽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来,那人手里又一块手绢。老焦当时便要反抗,可谁知道,那捂住了他口鼻的手绢之中洒了浓重的迷药药水,老焦一个一米七八的壮汉,只来得及挣扎两下,便昏了过去,被人拖到了暗处。
此时此刻,人在乔霆邺车上的靳日尧却完全不知道老焦身上所发生的事。
他跟乔霆邺说道:“我那天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鲜血,还有一颗纽扣。”
他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塑料小袋子,袋子里放着一个镂空雕刻的水晶纽扣,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他放到车子的前边柜上,看到那一抹血渍时,眸中有一点儿水雾色,靳日尧借着说道:“这枚纽扣是我让人买了送过去的那件衬衫上的,她上庭之前换上了这件衬衫。还有......”
他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证物袋子装着的东西,放到乔霆邺眼皮底下:“这个。”
乔霆邺眼角往下一压,瞥见了放在纽扣旁边的证物袋子,眸中颜色一下子暗得吓人,如汹涌浪涛,深海巨涌。他脚下刹车猛的一踩,车子便沿着马路牙子停了下来。
他抽什么牌子的烟,他自己最清楚。跟季晨学抽烟的时候,他年纪还小,所抽也不是什么名贵高档的牌子。原本只是抽着解闷,习惯了某一个牌子,他便懒得再去替换。后来这个牌子的烟不再生产,乔金安跟谢卿卿在之后那一年他生日的时候,为了讨他高兴,就暗暗的谋划着买下了当年生产这个牌子的烟厂伙计,做了几盒,送给他。后来,这个烟厂就在他买了下来,这几年,时不时的会开工。也只在他想要抽的时候,可以送两盒过来。
那也不过是他的一个念想。烟厂始终都是关闭状态,这个牌子的烟,在市场上也始终都是禁断的状态。也就是说,这个世上,还会抽这个牌子的烟的人,大抵只会是他乔霆邺一个人了。
而现在,这个牌子的烟在谢卿卿出事的现场被发现,这说明什么?
乔霆邺浑身的血液都在发冷,他眼眸黑冷得吓人,阴鸷鸷乖劣,好像下一秒就会化身地狱的恶魔,将那躲在暗处毁了他心爱之人的刽子手碎尸万段,永不超生。
“她出事的时候,我刚到香港。林衍,林家二少一直跟我在一块儿。”
靳日尧半点不掩盖他的怀疑:“你跟林二少一向交好,让他替你做个假证,并不难。”
乔霆邺手握成拳,一下砸在了方向盘上:“我没有必要撒谎!”
靳日尧一点儿不退让:“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乔霆邺深邃发寒的眼眸盯着他,露出一声冷笑,他别开视线:“无需解释。”
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对谢卿卿怎么样,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释。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乐于跟人交往的一个人,如今会跟靳日尧并肩坐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一个谢卿卿。
手握在方向盘上,薄唇轻启,他声音冰冷到极致:“下车。”
靳日尧也不过是为了来试探他一试探,无所谓乔霆邺的态度怎么样。他也根本不想要跟乔霆邺待在一个空间里。当即便推开车门下去。
却在下一秒听到乔霆邺开口道:“等等。”
靳日尧回头看过来,乔霆邺眸中的戾色被一层恍若平静的表象给遮掩下来,他转过脸来,看向靳日尧,面上看着已经恢复了冷静。他说:“合作。”
简短的两个字,也没有过多的说服。
如果是在乔霆邺回来之前,是在姜渊博尚未胜出之前,靳日尧完全不用在乎跟谁合作。香港,可以说是尽在他掌握之中,但是现在不同了。姜渊博已经赢得了大选,他已经开始在收拢因为白一鸣而出现动摇的各处势力。海城是,香港也是。单单是依靠他自己一个人,不但无法替谢卿卿报仇,更加找不到真凶。更重要的是.....搜救队现在仍在沿海一带寻找着,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哪怕只是尸首,他也想要再见到她最后一面。
靳日尧向乔霆邺伸出了手,乔霆邺望着那只代表着合作的手,隔了一会儿,才松开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与靳日尧交手一握。
目前能够得到的线索是,对方想要将谢卿卿的死嫁祸给他。为什么要嫁祸给他?有什么目的?这是乔霆邺想要找出的答案。从这个问题延伸而出的答案,乔霆邺想,那应该是谢卿卿被人推下悬崖的真正原因。
他去见了程婉。他为人孤傲,手段该毒辣时也绝不留情,更重要的是,乔家不单单只是表面上的生意,这样一算下来,要说他的仇人有多少,连乔霆邺自己都算不清楚。
但是他算不清楚,不代表程婉不知道。白一鸣既然能够在他刚从香港飞去京城,就立即把他给囚禁起来,那说明白一鸣对他的行程十分熟悉,侧面可以说,白一鸣对他是做了全方面调查的,而程婉在白一鸣身边这样久,应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