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美淑很不友善的脸色,白瑶抿着嘴唇不说话了。谁让她是这帮子人的老大呢,谁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
指着曾严桥,萧美淑下命令:“你一定得要找个机会给我狠狠地治理一下那个死丫头,最好是毁了容或者是****了的,让浩天以后看到她就觉得恶心那时最好的。”这样恶毒的话从她的嘴里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曾严桥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这样的场面让白瑶打心里觉得阴冷,要是哪天她们觉得自己没用了,是不是也会像这样对待自己?不行,她要在自己现在还有些作用的时候,给自己相处一条完全的退路出来,否则自己就要步苏漫的后尘了。
一个黑暗恶毒的计划就这样在这一场看似和谐的饭桌上谈拢了,看似和谐,然而谁的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本帐,不是不想要翻出来,只是时机还不成熟而已。
从a市到法国巴黎大概需要是一个小时左右,睡不着就只能看书来打发时间。唐瑾修的焦虑章台一直持续着,直到苏漫慢慢进入梦乡。
到了法航,车门就是直接上了车,一路颠簸着送到了法国一处医院。
两人都不懂法语,交流基本上都是用的英语。已经几年没有说过英文的他,口语早就已经有些生疏了,但是依旧能够听得懂。庆幸自己一直跟小贝恩用着英文交流,不然到了国外还真的犯了难。
见到唐老爷子的时候,她能够在那一刹那感受到唐金秀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巨大悲伤感。那样的一个硬朗老人,竟然躺在了这样苍白的病房里,干枯瘦瘪,面无血色。
“爸!”
董丽霞惊愕的回首,就看见红着眼眶站在病房门口的唐瑾修,她那个骄傲的儿子,此时此刻却已经泪流满面。
唐老爷子无声无息的躺在病床上,瘦得脱形的脸上带着呼吸器,枕头边的心跳、脉搏监控一期正“滴滴滴”的响着。这样的情景,他在苏漫昏迷了三年多的时间里几乎天天都看得见,他对这种情形有着莫名的恐惧感。他这辈子都不想要再看到自己有亲人在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让人每看一次都莫名的恐惧一次。消毒水的味道,心跳仪的声音,还有护士定时的输液和量体温,每一件事都是他的噩梦。
“瑾修,你、你怎么来了?”面对这这样激动的儿子,董丽霞有些手足无措,这件事情她本来打算瞒着他的,却没想到,还是让他知道了。
“唐叔这是怎么了?”苏漫看到董丽霞明显消瘦了很多,脸色憔悴的很,很想知道唐老爷子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董丽霞似乎思想斗争得很复杂,左右言顾了很久都没有说出来。
一直拉着唐老爷子的手掌,唐瑾修有些悲愤的对他母亲说:“你要是再不说我就亲自去问医生!”
“要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得要答应我,不做傻事。”
唐瑾修既不答应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已经年老的母亲,眼睛里所包含着的,是愧疚、是悔恨。想起一句广告语,不要等到他们都不在了,才想起他们的好。父母将你从一出生拉扯到成家立业,倾注了他们一辈子的心血。而我们能够为父母做的却少之又少,他们要求不多,只想你们时常陪陪他们,然而能够做到的子女却少之又少。
这样脆弱的唐国华,跟苏漫以前见过的那个强势而又雷厉风行的将军,简直差了一个银河系那么远。她跟唐瑾修一样,开始眼眶泛红。她走到床边,拉起那个宽大而又粗糙的手掌,转脸对着董丽霞说:“董姨,你就说了吧。”
董丽霞艰难的张了张嘴,终究悲痛低沉的说出:“肾衰竭”这三个字。
唐瑾修有些吃惊,董丽霞也抹着眼泪,只有苏漫笑了。
她笑着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换肾就可以了啊!”
看她这样的乐观,董丽霞开口:“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怎么了?”
走到床边,温柔地帮唐国华捋了捋头发,董丽霞看着苏漫说:“我们来这里已经快要有四个月了。”又转眼看了眼唐瑾修“瑾修的血型跟我一样,与国华不能匹配,我满世界的找肾源,找了快两年了。”
“两年前你们就已经知道病情了?”苏漫震惊,她们知道的那么早,竟然一直都瞒着她们。还说什么出去游遍世界,其实却是在满世界的求医!
“是啊,你唐叔的血型不特殊,但是能匹配上的肾源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这几年肾源稀缺,o型血的肾源实在是找不到,只能一直拖到了现在这个样子。”
苏漫突然激动了起来:“o型血?我就是o型,用我的肾!”
她的这句话完全的激昂母子两人震慑住了,唐瑾修一直不说话,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怜惜。董丽霞却完全地摇头拒绝:“不不不,不可以,漫漫,你还很年轻,不需要健全的身体。”她突然开始猛烈得掉起了眼泪。
苏漫慌忙去帮她擦,但是却怎么擦也擦不完,她声音哽咽着说:“国华现在已经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了,医生说,他已经基本上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爸。”唐瑾修将脸深深地埋入他父亲骨瘦如柴的手掌里,眼泪濡湿了他的手掌。
床上躺着的唐国华似乎是感觉到他们的到来,竟然睁开了眼睛,只是气息还是很虚弱。严丝合缝的呼吸器里,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而在雾化与清明之间轮换,就像他本人的神智一样。
他虚弱地将唐瑾修牵住的手握紧,示意他的儿子不要悲伤。
苏漫突然占了起来,对着唐瑾修和董丽霞说:“你们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唐叔说,好吗?”
看了她一眼,唐瑾修就拉着母亲走出了门外。那一眼,包含太多的期许与希望。
她的掌心里有些微汗,面对着这样一位叱咤风云很多年的老人,她善意的谎言也许会让他起死回生。
她坐在了刚才唐瑾修的位置上,执起这个将她从九岁抚养到现在的老人,目光里饱含亲情。
“唐叔,你的肾源已经找到了。”
果然,他的眼里多了一丝生气,她再接再厉。
“你不是最想为我爸爸报仇的吗?我一直都知道仇人谁,而且,我早就对他们布下了网,只要你成功的好起来,就可以看到杀死我爸爸妈妈的仇人了,那个人也是害死你老部下的凶手。”
唐国华的手掌顿时紧握,那样的力道,将她的手都捏疼了。唐国华嘴唇蠕动,她看懂了,是:“告诉我,他是谁?”
她顽皮的一笑说:“那你的要好起来,我才会告诉你,而且我这次说话算话。”
唐国华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恼怒,但更多的还是死灰。
她拿起唐国华的手掌,站起身来,将手掌贴在自己的小腹上,用最期待的目光告诉唐国华:“这里,可是有你的孙子住在里面哦,你想不想每天带着他出去晨练?每天教他写字练军姿?”
唐国华的双眼里布满震惊,不可置信的蠕动嘴唇:“你说的是真的?”
“不信?我明天拿b超单子来给你看,但是你要好好的,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好吗?”说完最后一个字,苏漫已经泪流满面,滚烫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在他的手掌上。
“你知道吗,你在我的心里就跟我的父亲一样,哪有女儿会骗自己父亲的。”
唐国华的眼角蜿蜒着流出泪水,费力地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
此后的半个月里,唐国华被法国的圣慈医院认为是个奇迹般的患者。他身体的情况一日比一日的好起来,原本已经开始厌食的他,现在每顿能够吃正常人的饭量。他的目光每天都在希翼的看着苏漫,有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心情好起来,还让董丽霞给他找了一大堆育儿书籍来给他看。
而苏漫,却在她自己一再的坚持下,开始了全方位的检察,饮食习惯全部要按照规定去做。
那天出去之后,她一再要求要给一只肾给唐国华,但是又要求唐瑾修和董丽霞发誓,除非她亲口告诉他,不然谁也不能说出来,只说是别人捐助的。
一天在医院里,唐国华已经可以脱离氧气罩了,倚在病床上,认真的翻看着育儿手册。苏漫坐在他的床边削着苹果,唐瑾修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忙着处理公务,董丽霞在打理着鲜花。
唐老爷子随口来了一句:“苏漫,孩子多少周了?”
这下子三个人全部都愣住了。
苏漫是有些慌乱,而唐瑾修却很不配合的直接皱眉问了句:“什么孩子?”
“你自己的儿子你竟然都不记得了!想当年你妈怀着你的时候,我还天天执行着任务,那时候也没忘了你在你妈肚子里已经多大了!”唐国华立刻眉毛倒竖,严肃的表情显示在面对着国家大事。
苏漫赶紧转头,对着唐瑾修眨了眨眼睛。他立刻明白了,那天苏漫说是要跟他老爸说的悄悄话是什么了。
只能硬着头皮说:“哦,我都给忘了这事儿了,孩子才一个月而已,你用不着看那么多的育儿手册。”
唐老爷子得到唐瑾修亲口的答复果然心情好了些,哼了一声说:“小孩子的教育要从娃娃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