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枯草随着脚步脆响着,在如此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诡异而又突兀。
右手紧紧地撰住勃朗宁,脚步快速的向着幽深偏僻的树丛内跑去。
此时废弃的化工厂内。
曾严桥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处最空旷的仓库内,周围杂乱的很,只有他的周围是干净清洁的。
“去看看,怎么还没来?!”
已经等塔西亚快要两个小时了,早就应该到了才对啊。曾严桥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着前面不远处坐在杂乱桌椅中间的瞎老太婆就觉得一阵的烦闷。
瞎老太婆是塔西亚的母亲,她虽然已经快要六十岁的年纪,但是长相还是很美的,尤其是她高挑的身材,出了皮肤松弛了一些之外,跟三四十岁的妇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那双深邃美丽的眼睛里却是一片的死灰之色,瞳孔根本就是没有聚焦点的。立刻给她完美的眼睛大打了折扣。
她有些颤抖,这样寒冷的夜里,她只穿了单薄的两件衣服,还被粗暴地绑在了地上。
“这位先生,我求您不要伤害我的女儿,求您了。”
在场的大部分人,英文都还是比较熟练的。只是曾严桥早就已经将英语忘记到了爪哇国去了,所以他直接皱着眉头忽略了这个老妇人说的话。
一辆越野车,车速很快的从远处开了过来。
苏漫迅速卧倒在一棵树旁的草丛堆里,隐蔽了起来。
地盘很高的路虎呼啸着在杂草丛生的野地里颠簸了过去,借着车灯,她看见了那车牌照好像是公车。
等到距离足够远的时候跟随在车轮留下的印迹后面追了过去,一直奔跑了五分钟左右,她喘息着放慢了脚步,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让她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奔跑了。只是才跑了几百米,身体就有了一种虚脱的感觉,汗水淋漓着往下滴落。
好在不一会儿就看见了星星点点的光亮,看来是到了。
带上耳机,用手机拨通了红中的电话,四处察看了一下有没有放哨的人,才安心的坐在杂草堆里休息了一下。
“小姐,有什么指示么?”
苏漫努力平复了一下起伏不定的胸膛,深吸了一口气,才算好一些,开口问:“你们埋伏在化工厂的哪里?”
双方通话的声音都很小,红中的声音就更小了,他离仓库要更近一些。
“我们埋伏在那群最外围兵的外面,那家伙设了两层防守,一层在内围保护他,一层在外围放哨。”
苏漫心里立刻若有所思:这个老狐狸,不愧是带兵出身,还以防万一了起来。
“那些部署在什么方位?你们又在哪个方位?”
“外围部署在工厂四周,十五步一岗哨,内围大概是要疏松些,但是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
十五步一岗哨就好办多了,曾严桥那老狐狸到底还是放松了一些,毕竟得到消息说自己已经死了,不然能十五步一岗哨?
“忠叔,他们是不是都穿着统一的迷彩?”刚才那辆越野车一闪而过的时候,她看见了里面的驾驶员身上穿着的就是迷彩服,那老狐狸大概是想要是一旦东窗事发了就拿武警来顶包吧,趁着现在恐怖分子比较猖獗,想要让塔西亚母子背上恐怖分子的罪名,顺便自己还能够以塔西亚的杀手身份在政府里邀个功,这只老狐狸还真是老奸巨猾、无利不图!
红中在那边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你现在在什么方位?你现在的身体怎么能够这样胡来?!”
“我没事儿的,忠叔。”左手捂住腰间开始疼痛的伤疤,嘴里说着的却是那样安慰人心的话。
“没事儿?!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丫头有什么事情就知道自己扛着,我这不是都来帮你处理了吗,你怎么还要来,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啊!”
红中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已经花白了一半的头发在月光的照射下也显得那样的稀疏,早已经年过半百的年纪了,但是眼睛里的精光怎么也掩饰不住。
“别生气啦,忠叔我错啦,等我为我爸妈报了仇,我就什么都听您的,我就好好的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好不好?”苏漫只能苦笑着撒娇卖萌,心里暗暗的恨起自己,都怪自己没有本事,忠叔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让他为自己出生入死。说好要让忠叔好好享受晚年生活的,到头来,却让他来为自己打了先锋。
“你现在在什么方位,我去找你。”红中拿着手机就要开始钻入茂密的草丛。
她连忙说:“不用了,你别来找我,我们仓库里会合。现在你们要分散开来,摸清一共有多少岗哨,然后一起行到,放到就可以,不要伤害了他们的性命。注意他们的对讲机,岗哨之间应该在三分钟左右有一次通话,一定不要忘记,我先进去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这种时候,如果手机一旦震动或者是发出声音都有可能会丢了小命的。
卧倒在杂草丛中,借着茂密的茅草匍匐前进,心里想着速度一定要快,因为塔西亚已经进入了仓库了。
“啪嗒”一声,苏漫立刻停下动作,那是煤油打火机的打火声音,一定有岗哨就在附近。
她趴在草丛里看着不远处的点点火光,然后就听到对讲激励传来的声音:“夜猫、夜猫,收到请回答。”
星星点点的火光从上移到下,然后一个男声回答:“夜猫收到,完毕。”
“有情况请报告,完毕。”
“一切正常,完毕。”
简短的一段对话,烟蒂发出的火光又移了上去,然后停顿在那处。
苏漫已经不能再靠近了,不然就会被那个岗哨士兵发现的,她摸出了绑在腰间的麻醉枪,匍匐在地上借着手臂瞄准了火星的下方一点,那里是大动脉。
那火光微微移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着她这边走了过来的。她眯了眯眼睛,双唇因有些紧张而抿起。瞄准他的颈部,毫不犹豫的就扣动了扳机。
“噗嗤”一声闷响,那个士兵愣在了原地,捂住脖子,身体有些摇晃,但是没有倒下去。苏漫迅速从地上爬起,向前猛冲,如猎豹捕食一般迅猛地将他扑倒在地。扭住他想要去拿对讲机的手臂,然后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
麻醉药的剂量很足,但是这些士兵的身体素质太过硬,以至于麻醉药效果发挥的特别慢。但是他的挣扎已经基本上威胁不到她了。
在挣扎了大概三四分钟的时间,他终于不省人事了,苏漫刚准备叹一口气。但对讲机里又传来了声音。
“有没有情况?收到请回答。”
听到这样的问话,苏漫愣了两秒,就拿起对讲机说:“忠叔,我是苏漫。”
对讲机那头显示愣住了几秒,然后就有一些嘈杂的声音,接着就是红中的声音:“大小姐,那个岗哨解决了?”
“是的,麻醉了,没有五六个小时是醒不过来的。”
红中递延看了看自己脚下早就已经断了气的岗哨之一,但是并没有说出实情,只是说了一句:“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
直接扔掉了对讲机,苏漫继续向内深入,已经离仅有的那处光亮不远了。
“嘿,兄弟们,我们今天可是捞了个清闲,那帮傻蛋在外面放哨去了,我们兄弟来打会牌吧。”
一个粗噶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随后立刻有人回应说:“好啊,有那帮小子在外面,咱就是睡大觉都是没问题的。”
“是啊是啊,来,先来一牌再说。”
随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能够听清楚他们洗牌的声音,不过只听见了三个人说话,一般打牌都是需要四个人的,她现在还不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第四个人开口了:“局长可是让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的,你们打吧,我先去那边看看。”
说完就抬脚离开了,但是所去的方向却是她刚才放到的那个岗哨所在的地方。
“切~!我们三人照样玩儿!”
“这人真是······”
其中并排坐的两个人忍不住开始抱怨了起来。苏漫迅速的在地上蠕动,避开那个人要路过的地方。
为了节省力气,刚才只是匆匆的拿了些枯树枝将那个岗哨勉强遮掩住了,如果让这个人去看见了,就等着被抓吧。
略微一沉思,苏漫端起麻醉枪,趁着他们起哄着压钱的时候,迅速隐藏到了两个并排坐在一起的人身后。
距离很近,只有两米不到,但是那三个人都太大意了。
迅速的连开两枪,背对着她的两个人立刻捂住腰部,迅速转头查看。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个人立刻猛地站立起来,掏出抢来,大叫了一声:“谁?!”
他对面的两个人说不出话来,动作迟缓的不得了,勉强着伸手指了指身后,然后齐齐的倒在了地上。
手里拿着枪的那个士兵,迅速地往苏漫的方向走来,枪头的方向对准了草丛里。
苏漫趴伏在草丛里,捡起一块泥块向相反的方向扔去,那个士兵连忙将枪头对准晃动的草丛。就在这个时候,她瞄准了那个士兵的腰间,麻醉枪迅速发射。
细小的麻醉针以秒速刺入了他腰间的动脉中,他不可思议的转身,瞪大着眼睛睡倒在地。但是手里的枪头也同时对准了她,虽然手忍不住颤抖,但是他还是尽量在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