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管良回到了万春楼,赵掌柜一如既往的在门口等着他到来,那种卑微的姿态虽然让管良感到一阵的不舒服,但他也明白,与其说赵掌柜的身家性命都被夏瑜抓在手中,倒不如说自己才是忧关赵掌柜命脉的根源。
简单的跟赵掌柜打了个招呼后,管良便来到了楼上,而当他正准备推门进入的时候这才回想起,自己的房内还有一名女人,他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推门而入,不过当他推开门之后所见到的却是另一名陌生的面孔,而并非中午所看到的那名女子了。
眼前的这名女子同样有着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的绝色,丝毫不弱于之前的那名女子,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并未夹杂着任何一丝不甘愿甚至苦楚之意,反而是在看到管良时便热情的迎了上来,她的衣着较为单薄,隐约能够看到衣衫之下那娇弱的身姿,管良知道相比起之前那位来说,眼前的这位才算是真正的烟花女子。
“之前的那个呢?”
管良出言问道,说实话他无论是对哪一个女子都没有太多的兴趣,释道者修心的第一个目的就是洗涤自己的精神状态,虽然说人不可能完全的将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通过修心的方式完全驱除掉,但排除杂念方能静心悟道。
“公子是说小芸吗,她招待不周,已经被送走了,现在是由我来伺候公子起居。”
她的声调要比之前那位女子更加的温柔和感性,其中还散发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媚态,这说明她已经接待过不少的男人了,至少在赵掌柜的眼中,她是一名用来伺候男人最完美的工具。
毕竟万春楼说白了就是烟花场所,而男人来到这里也必然不会对任何女人动了真情,既然是寻欢作乐,那自然要有能够懂得男人、体贴男人的女人来最大限度的逢迎男人心中最柔软的一面。
之前的那名小芸是一次尝试,或许是夏瑜说了什么,又或者纯粹只是赵掌柜的一厢情愿,毕竟管良的身份大有来头,这应该算是他万春楼所接待的贵宾中身份地位最华贵的一位了,所以,寻常的烟花女子可能入不得管良的法眼。
但如今看来,管良对那名小芸的冷落或许也正好说明了男人都是同一货色。
管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那个小芸此时的下场必然非常凄惨,甚至可能已经是一朵彼岸花了,他阻止不了他人行恶,也根本不需要去阻止,这个世界上天天都在死人,即便是以救苦救难的菩萨自居的慈悲者,也不会真的因为这天下间的罪恶而流干了血泪。
管良在小云的服侍下,很快就得到了最为温柔和体贴的照顾,或许眼前的这名女子也知道,倘若她不能服侍好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那她的下场也将会和小芸一样的凄惨,又或者她非常信任自己接待男人的能力,任何男人都必然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即便是再如何柳下惠的伪君子,到了风花雪月的时候,难道还能一本正经的装斯文吗?
然而就在女子准备用最温柔加细腻加惹人爱怜的方式准备宽衣解带的时候,却被管良拦住了。
“公子?”
此时眼前这名正拉着自己衣袋的绝色美女突然脸上显露出一丝的惊惶之色,她的心中正扪心自问,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哪里做的不如人意了,此时的她脸上那种表情混杂着极度不安的内心思绪,展现出了更想让男人保护的欲望,即便她此时已经非常害怕后果了,但她所表现出来的神态仍旧是诱惑无限。
“放心,在你得到安全之前,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间屋子。”
管良很清楚她此时心中到底在担忧什么,前程命运,无外如是,不过管良的心中终究还是不忍她因自己而死,但这样的坚持能维持多久呢,难道就要一直这样受到夏瑜的要挟吗?
管良此时静下心来,他始终没有去看向身旁的那名女子,此时那名女子分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但无论她以何种姿态而处那种令人神魂颠倒的姿态也始终展露无遗,不过就在这一刻,管良吹灭了桌上的灯火,当一切都万籁俱寂的时候,连同心中的纷扰也一并消失了。
此时在万春楼外。
“就我所知,管良并非一个贪念女色之人,你以女**惑她,只是枉惜了那些美女了。”
此时在夏瑜身旁,有着另一位翩翩公子正一脸笑意的说着这番话,他的声音听上去年龄也并不大,该算是和夏瑜相仿。
“天下女人何其多,司徒兄倘若想要,天蓬之下又有哪个能逃脱得了?”
夏瑜反问道,司徒晓听了这话哑然失笑,却是不再就这个话题作答了,毕竟他也知道,夏瑜此时并没有和他计较任何事的意思,而是在以势之规则试图感应管良下一步的动向。
这些天来,夏瑜一直都在做这件事,他将管良当做考验的对象,似乎也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势之规则到底已经达到怎样的程度了,倘若说他能够完美的掌控住管良未来一段时日当中的一切动向,理论来说,师童、夏子丹、巴海之下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且,夏瑜很聪明,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比自己强的释道者太多了,就说管良,倘若当他真的无法脱离自己的掌控而要与自己拼死一搏的话,夏瑜未必就有百分百的信心打败他,但是只要夏瑜还在天鸣城的势力范围之内,就如同管良还在师童的羽翼之下,那么他夏瑜就是无敌的。
夏瑜不会也绝不可能离开这天鸣城、南尧城的势力范围,这也恰恰是他最聪明的地方。
而在夏瑜身旁的这位司徒晓,其实也来自于一家高门大院,其身份地位就算不如夏瑜和管良,但至少也是曲念怡那个级别的,而且就实力而言他也未必就不是夏瑜、管良的对手,但是那又如何呢,就算他比这两人强,难道还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所有麻烦吗?
“咦,灯灭了。”
就在此时,管良的田字一号房的灯灭了,这一幕引起了司徒晓的注意,而此时的夏瑜也看向了那一间灭掉了灯火的窗户,他的眉头稍微的皱了起来,但很快就舒展了开来,然后说道。
“走吧。”
看样子夏瑜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论,但夏瑜刚起步,司徒晓却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这让夏瑜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你难不成还想去凑一凑热闹?”
被夏瑜料中了心事,司徒晓眼睛发光的点了点头后说道。
“难道夏兄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那可是师童的徒弟,要是让世人知道了管良一夜春宵的故事,你觉得这又会被编成多少个段子?”
听了司徒晓这话,夏瑜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倒是很清楚司徒晓的心性,他两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合作伙伴,也可以是主仆,当然也能成为战场上的炮火。
不过此时的夏瑜显然是对于司徒晓的行为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他转身就再次想要离开,随即说道。
“我劝你放弃吧,管良可不会看得上这样的胭脂俗粉,你若真有本事去把那曲家的大小姐搞来,说不定才是真正轰动中天界的大新闻哩。”
夏瑜的话让司徒晓收回了原有的心思,他知道夏瑜是以势之规则探查过了管良的情形,所言必然不会有错,只不过夏瑜说让他去将曲家大小姐给搞来,他可没这胆子,当下心中那一点阑珊的兴致也渐渐的失去了,随即两人并肩离开了南尧城。
就在夏瑜和司徒晓走后眉多久,天字一号房的灯火突然又亮堂了起来,随着屋内充满了光明,很快管良的跟前便看到了另外三个人。
是的,是三个人,而且三人之中也并没有那名烟花女子。
“管公子可真是正人君子,如此绝色美女在旁即便我也难保不会动心,管公子竟然还能坐怀不乱,佩服佩服!”
唐龙的话让一旁的尧天抿着嘴笑着看着管良,不过此时的管良倒是并没有去听他们三人开自己玩笑的心情,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计划,但这些计划说白了都是临时性的,而这种一时的灵感也必然脱离不了夏瑜的掌控。
所以,他不能只依靠自己一人,而唐龙和陆恒恰好是他最佳的合作对象。
其实一直到今天,管良也无法真正认同这两个人,要说原因其实也有,那就是他们毕竟都是和命天教作对之人,不过这个理由纯粹只是属于他管良个人的一种无谓的坚持,至于他到底还在坚持个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势之规则的释道者,真是麻烦的对手,老唐你说是不?”
陆恒此时提起了夏瑜,唐龙微一踌躇,随即也点了点头,释道者所修炼的规则太多了,甚至由同一种规则所衍生出来的不同形式的规则力表现就有无数种,而在这么多的释道者当中,其实并没有纯粹意义上的高低之分,最终还是要看释道者自身对规则的领悟到底有多深。
“可惜我已经死了,要不然还真有兴趣跟他较量一番。”
陆恒舔了舔嘴唇如此说道,不过很快就迎来了唐龙不屑的嘲笑声。
“我看正因为你死了才敢这样说,倘若你还活着,若不是嫌活的太长久了,怕是你也不敢跑来这南尧城和夏家之人为敌。”
面对唐龙的嘲笑,陆恒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唐龙这话也并未说错,确实是因为他死了,已经完全抛下了身前所有的坚持,才能如此无拘无束的说自己敢来和夏瑜为敌。
“你们有什么法子可以破解他的势之规则吗?”
管良此时拨开了两人的话题,提到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没有法子。”
陆恒和唐龙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管良闻言先是一怔,但继而也微微点头,确实没有法子,不过下一刻陆恒就笑道。
“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对付他。”
管良闻言没有询问,因为他很清楚陆恒指的是谁,但这个人恰恰又是管良最不愿意他前来的,不过想到这里,管良倒是灵机一动,当下问道。
“你们最近有见过他吗?”
以那人和陆恒、唐龙的关系,应该随时都能碰面,不过很快陆恒就摇摇头,脸上似乎也多出了一丝担忧,说道。
“确实也有段时间没有和他见过面了,自从他从妖界回来之后就一直没见到他,希望他眼下也平安吧。”
话题似乎在这一刻终止了,但是这时尧天突然说道。
“那人又回来了。”
是的,夏瑜又回来了,管良很清楚自己脱不开夏瑜的掌控,但他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掌控住自己的行踪乃至可能会突生的变数,难道说他修炼的势之规则中也确实存在有不为自己所知道的漏洞破绽吗?
想到这里,管良不再多言,很快陆恒的身影就从他的跟前消失了。
此时在万春楼外,夏瑜和司徒晓的确又回来了,他们是得到管良开灯的消息而回,正如管良所猜测的那样,夏瑜此时返回便是想要看一看原本已经被准确把握住的未来当中究竟又发生了怎样的变数。
人心微妙而复杂,哪怕是最坚定的决心也极有可能会半途而废,能够坚持下来不仅要靠毅力和决心,还需要一点点的运气,毕竟天有不测风云,如果老天爷一意阻拦,凡事都不可能功成。
所以,此时夏瑜回来倒是并没有觉得是管良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因而更改了计划,而是在计划本身就存在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迫使他必须要做出狡兔三窟的准备。
但无论管良摆出多少障眼法,他的最终目的所指向的也只有一个方向,这是他来到南尧城调查天之浩劫的初衷,只要管良初衷不变,那么就永远脱离不了夏瑜的掌控。
只不过此时的夏瑜并不知道的是,在他和司徒晓的身旁还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陆恒。
陆恒就站在他两的跟前,说实话这种感觉即便对于已死的陆恒来说也很刺激,他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听着他们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他们对管良未来所作出的一系列推测,而就在这个时候,夏瑜的脸色一变,他忽然看向了眼前的陆恒。
陆恒心中一动,他很确信夏瑜并没有看到自己,而只是看向了自己所处的方位,但他所流露出的这种眼神却分明让陆恒本能的升起了如临大敌一般的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