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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 回不去了

无法之法 风扇老爷 4559 2024-11-18 15:50

  管良的神态彻底触怒了那五个人,一个外来的小子竟然如此不知自己身份低微,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表情,乃至这样的行为,无一不是在挑战他们所拥有的一切。

  当然了,他们之所以会愤怒是因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如同人被规则约束的意识一样,他们的意识也同样受到约束,而就在他们即将出手之时,只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更洪亮也更加愤怒的声音。

  “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管良的心中有些惋惜,这段日子以来虽说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却同样也憋了一肚子气,也是时候该找个对象发泄一通了,眼前这五个人的确是管良选中的倒霉蛋,只可惜的是,他们不懂事,却不代表别的人不懂事。

  管良后悔没有一开始就将这五个人引到郊外,到时候无论他做什么,后果是什么,也无人能提起了。

  果然,自己始终不如那个人聪明,不如他的头脑好使,然而当管良想到那个人的时候,不仅仅是情绪被触动,更是有一种完全无法掌控住神智乃至意识的感觉,他很愤怒,他知道这种愤怒的来由,但同样也不知道这种愤怒的来由。

  释道者为何会本能的憎恨蟠龙,那是因为创造新的天道意志的那个人同样也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之所以要创造全新的世界,乃是因为他不满意旧的世界,而这个旧世界就是蟠龙,所以他憎恨蟠龙,也要所有活在新世界里有可能会再次改写天道意志的释道者们也和他一样永远憎恨蟠龙。

  这个结论并不是管良得出的,而是璇儿的父亲告诉他的,至于为何要告诉自己,而这个结论又具有几分的真实性,管良完全无从去分辨,却也不敢轻易的将其当做是谎言。

  随着那一声“住手”,很快一个脸上略带怒容,神态间更是多了三分威严之人很快就迈着沉着的步伐来到了当场,而他来到当场后直接一耳光扇在那五人之中的为首之人脸上,这一巴掌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也将他完全打蒙了。

  在他的眼中,这一巴掌并不会打醒他,更不会让他觉得是中年人救了自己一命,所以他很快就出于愤怒之下对着那中年人怒目而视,但是当他表现出这样一种压抑的情绪时,管良的心情就更加的低落了一份,心中也对那中年人的智慧更加的警惕。

  倘若说,那中年人一出现就把后果直接告诉他,让他对管良服软,那么事情的结果就会变成管良受制于“民情”而不得不善了此事,最终也不过就是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局,但是这样的结果却并不会化解管良和那五人之间的仇恨,反倒是会让管仇恨与日俱增,迟早有一日这样的矛盾终将会爆发的。

  显然,那中年人能够猜到这样的后果,站在管良的立场也很容易猜到这样的后果,但中年人这当面的一巴掌,并没能将浑浑噩噩的那五个人打醒,反倒是让那五个人的愤怒得到了释放和转移,但同样的,他们也很清楚能够让他们住手之人是谁,拥有怎样的背景,他们可以对外人嚣张,却无法跨越“阶级”对比他们更强大的人形成任何压力。

  所以最终,愤怒和压力会得到完整的释放,甚至于这名中年人用一点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法子,说不定还能收买人心,当然他是否看得上这五个人那就是后话了。

  当然了,管良其实也知道,这并不代表那中年人真的有智慧,而是一种经历赋予他的睿智,让他懂得同样类型的事件该如何处理,而在过去,正因为管良也处理过命天教和信徒之间无穷多的同类事件,所以他才会很清楚,这件事有人插手和无人插手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都比不上那个人,他才是真正的聪明,真正的智慧,才能在无数任何人都没有去过的地方,任何人都无法保存和传达经验的所在,用他的智慧带来最终的希望和胜利。

  但是,每当管良这样去想的时候,他内心的憎恨又不断的涌出,这种感觉真的是拥有道心之后的释道者所本能就会生出的恨意吗,难道不是因为他和尧天之间的暧昧,而让自己留存在自己内心的恨吗?

  渐渐的,管良分不清这究竟是你天道还是人心了。

  随着那五个人怀着满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恨意逐渐的离去之后,中年人并没有选择和管良打招呼,实在是他也跟管良没啥可说的,虽然说管良受到璇儿的父亲看重,让他在这偌大的记忆世界有了一份立足之地,但是这样的立足之地根本无法让他这样一个从任何意义上来讲都只能算作外人的对象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间,这种感觉甚至要比管良所能够理解的人鬼殊途还要极端。

  中年人最后看了管良几眼后就离开了,或许他也要好生的记住这张脸,因为他的那一丁点心思被自己洞穿,从而迫使自己出面解决这本来几乎算是一场笑话的闹剧,虽然说事态最终经由自己的手平息了下来,但是这个叫管良的人所拥有的那种心思,却极有可能成为一切祸根的来由。

  所以他要记住这张脸,如果有一日这地方出了什么动乱,他会第一时间找上管良,将之斩草除根,然而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却又不禁浮现出了璇儿父亲的身影,不禁让他有些犹豫,身份立场这种东西就是用来平衡和干涉对手实力的,哪怕不是身份地位,只是单纯的年幼年长,也仍旧拥有这种干涉力。

  管良有些丧气,这样的丧气让他身旁的璇儿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仍旧可以看透他的心思,知道他此时的不甘心。

  “管大哥,你是想离开这里么?”

  璇儿的话又再度如一柄重锤一般敲打在管良的心头,是啊,他想离开,无时无刻不想,每在这里多一秒钟就可以更清晰的感受到和他身处命天教时所受到的那种尊崇般的礼重,这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虽然在过去,管良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为命天教下一任最高指导者的继承人有多么牛批,甚至他还觉得自己和那万千世人一样,都不过只是芸芸众生当中不可替代,独一无二的一份子,我有的你也拥有,我们都是站在同一个命天教下的子民。

  但是伴随着他离开命天教,离开悲叹城,离开了师童的羽翼,当他见识了更多外面的世界,也见识了过去他半信半疑的中天界其他城主对命天教乃至对师童背地里的“迫害”时,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生来就与众不同,原来自己和那些信徒们也不全然是同样的独一无二和不可替代。

  应该说,每一名信徒其实都是可以被替代的,毕竟命天教根本不会缺少了谁,唯有师童才是唯一。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管良,无论是从那个人口中得到的令人信服的结论,还是管良从记忆中所想到的,对师童,对命天教,对造化之门,原来自己如此的重要,才不惜师童三番五次的因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哪怕踏平全世界也要将自己救出来。

  这样的待遇和恩宠,是管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所享受不到的,他怀念自己身处命天教的日子,怀念自己在师童羽翼的庇护之下站在中天界大地上的那种感觉,如果自己没有这样的身份与光环,谁会在意他,谁会忌惮他?

  忽然,管良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这诡异的笑容即使是被那个人看到也不免要推敲前因后果思索一番,才能猜到他这邪魅一笑的大致原味,再来针对管良的心思重新拟定计划中的某个环节。

  但是这样的笑容却是在被璇儿看到的第一眼时,就被她给洞穿了,管良的记忆和意识,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璇儿学乖了,所以她并没有把管良那苍白的思想与灵魂展现在他自己的跟前,就如同人内心最卑微的黑暗被另一个人堂而皇之的公之于众一样,毕竟这一次管良所想到的并不是那个女人,而是男人,不管是多少个男人,在女人的心中,都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由于兴致早已消散,所以这街也没心情继续逛下去了,但是一想到要返回璇儿父亲的家,管良的心中就一阵阵的难以自抑,此时的他思索了一阵,虽然他明知道自己的思索瞒不过璇儿的双眼,但他还是不得不去思考,人就是因思想而活着,对天理而言,没有思想的人比失去记忆的人更加悲哀。

  “我想……”

  管良的话说了一半,但后面的一半却并没有说出口,毕竟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其实他的内心是有罪恶感的,他已经因为自己内心这种难以两全却又渴望两全的卑微太多次的给璇儿制造麻烦了,可偏偏他的心中还装着另外一个女人,哪怕没有这个女人,管良也不大可能会接受璇儿。

  所以,他所有对璇儿提出的要求其实都只是在单纯的利用她的感情而已,男人真能够为了大义而舍弃爱情吗,难道说闯过了美人关的就是英雄了吗?

  管良不知道,因为他根本不会去思考这两个问题。

  “我带你去。”

  璇儿知道管良要做什么,当下她朝前带路,管良跟在她的身后,两人改变了方向与行程,朝着城中的另外一角而去。

  一路上,两人都不再说话,或许在这突然开启的新的行程当中,两人都找寻不到一个合适的立场来交流,管良的心中有所亏欠,但是这样的亏欠对他来说,却是更好的选择,那么为自己能够得到更好的选择,是不是这样的亏欠就不重要了呢?

  而在璇儿的心中,其实她很清楚管良不爱自己,当然了她始终也不肯承认管良只是在利用自己,既然她能够一眼洞穿管良的心思,能够知晓在管良心中还居住着另一个和他爱恨交织的女人,那么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比她这个始终无法在管良心中安插上一个位子的女子重要的多了吧。

  女人,或许天生就是如此,或许是因为被美好事物所撩拨之后才会变得如此,但无论如何,走在前面的璇儿心中一阵阵不由自己的难过涌出,因为她的左右没人,她只能听到身后的步伐,她希望得到的不是管良的亏欠和歉疚,哪怕只是因为亏欠过后的歉疚而做出的补偿,她也能感到宽慰。

  可是他不懂这些,甚至不懂女人的心,他只时因为自己心中的亏欠而愧疚,因为愧疚而不敢继续亏欠,但下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去想,会继续去亏欠而继续内疚,可是他永远也不会去寻求补偿的法子。

  难道说,这就是抚琴口中的男人吗,可是父亲也是男人呀,那他又是如何俘获娘的芳心的呢?

  璇儿不懂,虽然很多次她想要放慢脚步,等一等,看管良是否能跟上来,和自己并着肩,漫步在这样一幅伪装的美好景象当中,可是她也并没有慢下来,那么是不是正因为自己走的太快,以至于让管良无法握紧自己那同样渴求的心呢?

  两个相互欺骗自己,同样也在亏欠他人的人就这样一路来到了一处像是官府一样的所在,而且很快就被人拦了下来。

  “神官有命,从今日起此地不准任何人进入。”

  当璇儿从腰间解下一块牌子朝着两名差人摇晃的时候,却听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这不禁让她有些纳闷,又继续问道。

  “我是安阳王府的人,难道也不能进入吗?”

  璇儿感到很纳闷,毕竟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了,这不禁让她能够继续在管良心中填充亏欠的行为落空了,而她身后的管良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可能是因为他在这里的身份低微,以及他不方便把想要进入这衙门的“罪名”搁在自己的身上。

  最终,璇儿和管良只能无功而返,他们又走在了回程的路上,仍旧是和来时一样,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不曾有半点改变,谁也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能够维持多久,但是这样的状况却被另一个站在高台之上能够一眼俯视全局之人看的清清楚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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