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仇看的眼热,奈何此时已是冬月,天寒地冻的,就算有点心情,也被方才的火烛给吓没了。
若放在前世,只当烟火助兴,现在这五岳,池仇知道这必是有江湖人士联络,又想起城西是流民驻足之地,于是领着第花离开这是非之地,走了不多久,就看见一处庄园,路过之时,瞥见空隙之间,亮光一闪,池仇前后晃了晃,确认那是庄园大门未关,就在此时池仇听到大地颤抖之声,想必是有快马而来,于是急忙拉着第花纵身窜向那庄园前面的草堆之中,跑动之中门缝里有几点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看不清里面情形。
不到一刻,几匹快马疾驰而过,池仇才拉着第花欲走,却听到一丝极微弱的呻吟声音,隐隐约约地,从庄园里面,传了过来,听得人真有点毛骨耸然。
池仇想去探看一番,第花跟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袖。从门缝中,往里一看,乖乖咧,可不得了,眼前展开的是一幅不忍睹目、凄惨绝伦的景象。
原来在院中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腥气扑鼻,阶前庭下,血迹殷殷,触目惊心。
第花以前捡尸见多了这般惨状,只不过这庄子里尸体众多,服饰各异,显然经过激烈打斗,尤其还有小孩尸体,让人感到说不出的难过。
池仇此时也不好受,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有锦差装扮,心跳得如同打鼓一般,这难道是警匪大战?既然有声音传来,池仇也不含糊,从地上捡起一把唐刀,小心跨过尸体往后面走去。
第花也知道,捡尸特别危险,跟在池仇身侧,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抓他衣袖,免得有人跳起,妨碍池仇招架。两人在室里,发现声音来源,那人一身普通劲装,背上两道刀痕,刀刀见骨,惊骇莫名,身子托在桌椅,因为不知敌友,池仇小心的用刀将他翻了一个身子,大吃一惊:“丁掌旗?”
只见丁掌旗,斜靠着桌椅,脸色苍白显得没有半点血色,眼神半睁半闭灰暗无比,如果不是仔细看出胸腹之间,稍微还有一点起伏的话,根本不可能相信那还是一个活人。
“丁掌旗,你怎么在这里?”池仇知道他收了极大的伤,只不过吊着一口元气,赶紧给他渡了一些。
丁掌旗微微抬了一下头见是池仇,急忙挣扎着从嘴拼出很微弱的一丝声音,说道:“池仇,赶紧救救……飞烟……”勉强把话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人就晕了过去。
闻言大惊,池仇身上也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又惦记飞烟,冲着第花说道:“你先护着他,我去外面找找。”
第花嗯了一声,一时也不晓得如何照顾,想把丁掌旗放平,又想着他背后那两刀痕的样子,不敢乱动,手忙脚乱,双手狂抖一番又急停在胸前,不知该如何处理。
池仇里里外外寻了一遍,此处在旧镇之外,与材哥庄园相仿,也不是什么大的家族,似乎是灭门之祸,男女主人、小孩婢女以及庄丁俱死,还有两具锦差三具贼人的尸首,好歹毒的凶徒。翻看一番,发现没有飞烟的踪迹,外面万籁俱寂,刚想出门探查,忽然听到远处,仿佛有几骑骏马,向着这边急驰而来,池仇心道不妙,方才疾驰过去几人,现在回来的马匹,从声响上来说更加多些,往往返返,好生奇怪,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不会这些人要回来?池仇赶紧招呼第花在内堂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则沿着墙躲在一块假石后面。
刚蹲下,就隐隐有人下马的声昔,听到一个人噫了一声说:“快点,去把马锁进马圈,今日一个都没逃脱,可以安心歇息一晚!”
“还说呢,两个小妞都搞不定,还让她们跑到城墙边上了。”
“就是,就是,亏的这城防营夜里不敢随意出城,说不定今天就麻烦了。”
另外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也没事,就算跑了,今天目的已然达到,这不亏的金团长及时赶到,兄弟们今晚还有两个美妞相伴。”说罢,笑声嘶哑,令人毛骨悚然。
其他人也附和而笑,尽是男人猥琐之意。
池仇胸口涌起一股闷血,毫无疑问,飞烟必在其中,外面贼人众多,一时着急,竟然坐在地上,趁众贼人还未入内,赶紧撑地蹲好,手上一抓,发现墙边竟然有个狗洞?探头望去,一股让他讨厌的味道传来,这是马圈的味道,作为一个沙亭王子,最让族人难以理解的就是这位王子非常不喜欢马圈,平常放牧还好,一旦马圈在一起,那王子就会躲的远远的。
池仇立马明白这狗洞通向院外马圈。比划了一下,他是用不上了,倒是旁边一块石头,引起了他的主意,有挪过的痕迹,难道这户人家还走脱了一个小孩?
不待他多想,贼人推门而入,为首一人,长得面目狰狞,魁梧身材,两眼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鼓起,不用说就知道内功已经有了相当火候。
身后一个是个猥琐文士,脸色青中带暗,三角形的菱角眼倒吊着,手中一把判官笔,池仇惊讶,此人他居然认识,虽不晓得姓名,却知道他江湖绰号“销魂书生”,是个有名的淫贼,此人为祸女子无数,当年西亭初入长安,池仇代管长安治安,曾围捕过他,可惜此人武艺高强,尤其轻功了得,依仗轻功,愣是从长安破损的城墙上越出,让池仇第一次见识了轻功。
见他脚有些跛,池仇知道没错了,当时情急,曾射了他一箭。
再后面几个贼人长相普通,各穿劲装,两人一组,各架了一个女子入内,看似是普通骑士,但那架势,一看就是军旅出身,步调一致。
池仇心疼的看着丁飞烟,她此时马尾倒竖,看不清相貌,可那一身蓝色冬装,甚为扎眼,销魂书生不觉得意地狞笑了两声,命令身后四名骑士说:“你们把她们拖进内屋去,过会听团长安排。”
几人应了一声,就朝里屋走去,边走边说:“这两小妞还真正点,今天可是赚大了!”
金团长似乎觉得四人抬两个女人太过小题大作,不过见几个手下,贼手不停,也就没多说什么,嘴里说道:“都给老子悠着点,过会要是在她们脸上看到你们的口水,老子就把舌头割了下酒。”
众人哈哈一笑,似乎对这个团长很是顺从,只是手上动作更加凶狠,抓着飞烟的峰峦都变了形状,而另外一个女子相貌池仇见到了,心中大骂,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小县主宴菟儿,只不过她换了一套新衣,池仇一下没认出来罢了。
池仇暗暗后悔,早知道藏到里屋去了,不过想想,当初他带一票人马都没捉住销魂书生,现在有六个,丁飞烟她们还是昏迷,根本无法把人带走。
心慌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还没思索出个眉目,就听到为首的壮汉大吼一声:“谁,我看到你了。”
池仇心里一紧,不至于吧。他早已收敛心神,现在他已经是朣朦境了,对神识气息的把控还是不错的,按理不会这样露馅。
果然有听那人吼道:“出来。”
声音虽然洪亮,但池仇听得出,他又朝向了另一外一边,显然是故弄玄虚。
池仇小心翼翼的从假石上探出头来。果然,为首的汉子指了指地上的尸首,又指了指刀,池仇明白,他是告诉销魂书生,少了一把唐刀,必定是有人来过。
好厉害的观察力,当真不能小瞧了任何人。
院里格局,池仇这边只是一个假石,对面是一座假山,相形之下,两人选择向假山靠拢。
“汪汪汪”院外此时传来狗叫,还有几声人的喊叫。
“不好,在外面。”金团长面颊一阵抽搐,突然回身往门外冲去,边走边道:“贼娘儿,居然有埋伏!”
外面两个骑士正在拴马,不知从哪里跳出一只乌黑的大狗眼里泛着蓝光,直扑其中一个,那人心一慌,抬手就挡,马缰一松,四匹骏马也嘶吼狂奔,冲撞了另外一个骑士,那骑士手也一松,顿时八匹骏马狂乱起来,这金团长出了院门刚想左转,倏地一下,一匹马冲了出来,撞了一个踉跄,金团长既然自称团长,必定是骑士团的出身,从来都是人训马,还没有吃过这种大亏,那还不跳起脚来,没想话刚出口,又是几匹冲出,忙一个箭步,往横里一闪,躲在墙角。
跟在后面的销魂书生,见状,回身一看,见那假石、院墙,知道那后面就是马圈,心中一念:“我走后面。”说着冲上假石,单足一点,就要飞上墙头:“我艹。”
真是瞌睡送枕头,这逍遥书生轻功极好,武功跟池仇相差不大,几年前池仇兴许擒不住他,但他也占不到啥便宜,现在他踏石而跃,低头看见石后蹲着一人,嘴里骂了一声,那是因为他已然发力,却整个空门留给了对手,池仇今非昔比,如此机会如何错过,猛然站起,一把抓住他右脚,逍遥书生心中叫苦,整个脸就要撞到墙上,双手去撑墙。池仇见状,大力一扯,销魂书生做梦也想不到,他也有今时今日,整张脸顿时砸在墙上,顺着墙哗啦一下,鼻子歪掉,整个脸刮掉了一半,瞬息间,昏死过去。
池仇毫不犹豫,拿着唐刀就在背上一捅,将逍遥书生钉在地上。
这抬飞烟的四人听到响动,也立马出来,骤见这种情形抽刀往池仇这里杀来,一时刀光剑影,形势危急。
数年前那次围捕,池仇虽然无功而返,却缴得过逍遥书生的判官笔,这逍遥书生虽是淫贼,但向来自付自己器大活好,能够让天下女子销魂,从来不屑用媚药、春药,那判官笔里藏有机关,只喷迷药。池仇当年缴获之后颇为好奇,曾研究过这个精巧的武器,结果不小心触动机关,把自己迷晕了半天,实在是丑事一件。今日拿起这判官笔,跟以前那支形式一样,对着那四人就是一喷,一阵青烟散去,四人皆闻香而倒,好不轻松。
再说那金团长,在马蹄之声的干扰下,未听到院里响动,好容易八匹马过去,他一转身,就见两个手下已经被一只黑狗抓的满身血痕。
金团长大怒,吼道:“一条狗都打不过,你们白瞎的。”
却听到有个女声喊道:“阿毛,咬他!”
话音刚落,一条黑影,飞扑而来,金团长此时正在墙边,与那销魂书生一墙之隔,乍听见销魂书生脸砸在墙上的声音,接着就是刺耳的刮皮之声,当真是灵魂般的惨叫,心中亡魂透顶,根本无法躲开,啪的一声,脸顿时被黑狗咬住,被扑到在地。
紧接着听见院子里传来几声似有似无的叫声,心中只道来了高手,将里面数人杀了,栓马的两个骑士,头也不回,匆匆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连躺他们团长也顾不得拯救,就朝着外面,急窜而去。正撞上池仇提剑出来,见到剑上滴血,两人魂飞魄散,招式都忘了大半,被池仇一人一剑割破了喉咙。
金团长已经被那黑狗压制,见那狼狗模样,池仇一时也不敢上前:“是谁,我也是他仇家。”
这时幽暗处走出两个女娃,大的六七岁,小的四五岁,先说那大姑娘,面孔圆圆地,像一颗苹果,皮肤白皙,一身青白长裙配着夹袄,上面占有些许泥土甚至马圈的污秽,在冬夜里那双眼睛充满血丝,令人心疼。另外一个精致女娃儿,一身红衣,不干净却甚为合体,乌黑头发梳着两个圆滚滚的丫鬟头,凌乱的刘海下,粉雕玉琢的小脸漂亮是漂亮,充满着稚童不该有的阴鸷,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精光四射,打量这池仇。
这黑狗虽然通灵,但到底不是神物,那金团长见池仇出手狠辣,知道是生死边缘,忍住巨疼,左手已经掐住狗脖子,两眼暴突,右手摸出腰间匕首,就要捅向黑狗腹部。
“不要!”两个小姑娘皆大叫。
池仇冲了过去,寒光一闪,连手带刀顿时飞落。
金团长再无转机,晕死过去。
这两个小女孩言行举止怪异,而且在这黑夜里出现于这里,怎么都让人起疑。池仇蹲在她身前:“你可是这庄子里的人?”
那两小囡,表情冷峻,让人心伤,不言不语,进了院中,跪在院子主父母身前就是大哭,很是心碎,池仇见她难受,又不知怎么劝,站在一旁说道:“里面还有几个人,我先去救救,你门不要乱走。”
说罢跃入房中,床上风情让池仇大呼过瘾。
原来那几人入内,将两女搁在大床之上,拨开衣衫,挑逗玩弄,听到呼喝打斗,才不得不出去。池仇看了,不禁心魂不定,小县主尚好,一身紧致的暗红锦衣,尚未解脱,婀娜的身段展露无遗,青春玲珑精巧的峰峦,不安地微微摆动,春光尚未完全泄出,可见胸侧弧线香汗欲滴,便如新雨过后的桃花般诱人。再看飞烟,更加精彩,雪色肌肤肆意炫耀,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绝难一握的酥胸,上面一对粉淡淡的娇嫩,比豆腐还要细嫩,雪肤凝脂,吹弹可破,尤其那几缕乌云柔丝散在其上,肌肤也要微微弹陷,几乎要被发端刺伤一般。
池仇定了定神,如同贼儿一般上前,拨了拨两人,不见动静,跟着手指一伸,轻轻巧巧点在菟儿隆起酥胸顶端,隔着布料绕着那颗小蕾缓缓划圈,口中道:“没想到,居然有这般福气。”
再看丁飞烟美丽的身子轻轻颤抖。这位已经是待嫁的少女,身材凹凸有致,不似凡品,婀娜多姿,肌肤之美更胜小县主的青春亮丽,粉雕玉琢,白璧无瑕。
此时飞烟虽在昏迷,却耳朵红到根上,彷佛透着晶莹的柔和光辉。
眼前这么一个娇艳鲜嫩的少女,池仇只觉周身火热,眼中绚丽异常,不知该说什么来赞叹了。掀开峰峦上的秀发,差一点将眼珠子瞪出来。感受着丁飞烟玉脯雪肤,手尖无需用力,那娇美的嫩肌竟也压得略见凹陷,好似两个薄膜水袋,柔不可触,偏又是生得成熟诱人,好似蜜桃的水灵新鲜,在这么一碰之下,随着波动微微晃荡,似在眩惑人心。
小荷之尖被他划得一阵发酸,昏迷中的飞烟忍不住嘤了一声,催醒陷入迷乱的池仇。
池仇心中不甘的长叹一声,将两人衣衫拢了拢,心道:现在四处死尸,丁掌旗生死未卜,还不晓得这些人有没有帮手,今日且放过如此艳遇,真是可惜,他日不知有无机会再享受这般齐人之福。
虽然回肠百转,依依不舍,池仇还是离开内室,来到丁掌旗倒地的地方,喊了几句,第花确认是池仇,才从隐蔽处现身,池仇让第花去内室照顾丁飞烟和小县主。
丁掌旗有真气护体,仍然昏迷,池仇一时没有太好的救治方法,只好又给他渡了一丝真气,才来到外院,看到院中情形大叫一声:“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