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想错了,当他感受到门口扑面而来的冷风的时候,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一股血箭就从他喉头飚了出来,池仇早已通过气动感,下蹲,侧身,来到的他身后,反手一掌,就顺势将黑百顺打出了屋子。
黑瞎子惊惧不已,心道不妙,刀口舔血的人,能够生存下来,就是本事,也得非常有自知之明,当初他们寨子势弱,他可是杀了大头领,投奔到百顺帮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非常清楚自己武功跟来人相差巨大,黑瞎子只用刹那,就决定不再逞能,张嘴就要呼喊,而池仇一块布团就塞在了他嘴里,把那口气硬生生堵了回去。
硕大的脑袋,坚硬的脖子,池仇一个反扭,居然还没成功,池仇膝盖用了用经,黑百顺喉咙里发出喀喀的声音,感受到脊椎上的压力,预知到死亡将至,他双眼满是惊讶和疑惑,不知是不信自己会被杀死还是不信自己会被这么轻易的杀死。
池仇再度用劲,黑瞎子的黑呼呼的头颅就如同面团一样挂在脖子上。
“废柴!”池仇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四望无人,然后将尸首拖到墙角,在雨夜下,这里并不容易被人发现,拍拍手,进了屋子。
此时齐效妁还未适应黑暗,听到脚步声,害怕的低叫:“别……别过来!”
池仇还是走了进去,齐效妁心尖猛地一紧,听到关门的声音,就好像狼入羊圈一样。
“你……你是谁?”脚步的声音不同,齐效妁听的出来。
“放心,他死了。”
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齐效妁混乱的心房像找到了依靠一样渐渐平稳下来:“你到底是谁?”
池仇贴在她耳边柔声道:“是我。”
“你?”齐效妁感受耳边的热气:“池哥儿?”
“诶,对了……啪……你推我干啥?”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快走开……”居然是熟人,齐效妁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栗起来:“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要找油灯,黑灯瞎火的很容易擦枪走火的。”池仇方才脑海里其实闪念出许多镜头甚至剧情,最终还是没勇气付出行动。瞬间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真谛。
齐效妁不理解什么是擦枪走火,但是晓得干柴烈火,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不要点灯,你出去,出去!”
池仇默然的退出房间,这女人都是这样,一旦知道你是认识,就会指派你去任何事情,根本不管你是不是熟人,还是恩人。
屋里传来齐效妁的哭声,久久不停,良久门缝才传来亮光和女人悉悉索索穿衣的声响。
门一开。一个神情自若的齐效妁出现了,瞅了瞅池仇:“我们走吧。”
池仇突然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勒得她有些疼:“老子救了你,别对我呼来喝去的。”
齐效妁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道:“难道让我投怀送抱?感谢你救命之恩吗?”
看着齐效妁凝霜带露的神情,池仇真说不出事情怎么会这样,不出片刻的沉默后,池仇退开了两步,做投降状,闪到一边,真是一个让人不爽的“英雄救美”。
“这人死在这里了,怎么处理?”
“这人你杀的,自己看着办吧。”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池仇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件错事,好像是他们在玩角色扮演,冲进来一个愣头青,把事搅黄了,而他就是那个“愣头青”。
齐效妁跺了跺脚,扭身就走,当真是不管不顾了。
留下池仇在风中凌乱,冷风扑面,他暗暗盘算了一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鸵鸟效应”吧,对恐慌以及逃避心理,就像鸵鸟一样,面对危险时把头埋在草堆里。齐效妁此刻只想回到她的小院,躲起来。
池仇不是心理学专家,对此事只能如此分析了,摇了摇头,心中暗骂道:宏乐,剧本能不能正常点,难道不该是投怀送抱,一夕欢好吗?
狠狠踢了一脚墙边的黑瞎子尸首,应该不会有人告他虐尸吧。
尸首倒是简单,旁边就有一个最合适的人。池仇去而复返,李远正享受着小婢搓脚呢。当听说百顺帮副帮主黑瞎子死了,他鞋子都没穿,就往外跑,这白得的功劳,谁不开心。
“这货真是你杀的?”在小婢的阻拦下,李远还是穿戴整齐才出来。
池仇转头看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你杀的。故事怎么编,你自己来,我先回去了。”
小婷举着伞站在后,很好奇池仇说话的方式。
“真的把功劳给我了?”李远搓着手问道:“你知道不,这黑瞎子虽是个水贼,绰号叫做地里鬼,你知道为啥不?”
“不知道。”
“其实他叫黑狭,以前也是个骑士,是黑风堡堡主的长子,心狠手辣,当时他们黑风堡在梧桐山有处矿山,他居然劫掠过路商贾,男的丢到矿山挖坑,女的……”见小婷在旁边撑伞,李远换了个文雅的词:“暖床,这一下闹开了,那么多商人失踪,宴湖不得不查,结果城衙去了三个干将,无一回来,最后还是丁掌旗出马,才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人居然将矿洞一炸,男男女女几百个全都埋在里面,打算毁尸灭迹。”
“额”池仇听了不禁冒汗,这货还真是狠呀。
“他这事太过伤天害理,于是给了他一个绰号:地理鬼。说的就是那些矿里的冤魂。他父母都不容他,要将他绑出来,结果他逃到微山湖上做了水匪。官府知道他在微山湖,还专门派水军剿灭,可总是被他逃脱,没成想今日被你击杀了。”
“原来是这么一条大鱼呀,那你功劳可不小呢,记得请客。”池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他被通缉这么多年,有赏金吗?”
“有呀,一千两。”
“等等,多少?”池仇的嘴巴张的象河马一般,乖乖。
李远拍拍池仇的肩:“放心,我会请客的,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别,我这我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我……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呀。”李远若无其事的转身而走,小婷笑嘻嘻的跟在后面打伞,让池仇感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长叹道:“人心不古啊。”
池仇一脸颓丧的回到界堂。
本以为会有人上前安慰,结果界堂一个人都没有,听着不远处驿馆里面热闹非凡,才想起这些天各地赶来一睹闾葱娘的风采的人络绎不绝,驿馆热闹的很,这第花小彘他们估计去看热闹去了。
这让池仇很怀念艾苞儿那份火辣劲,虽说相貌有些异类,但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尽情放纵,尤其是最后,艾苞儿心又余而力不足,浑身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说话,尽力讨好自己,更是让池仇觉得倍男人。
忙忙碌碌一天,池仇也没啥心思去驿馆玩耍,闾葱娘的美貌固然让人心动,但池仇知道她和小县主一样,对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