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和尚卢羣向来欺负弱女无数,最瞧不起女子,大吼一声:“哪来的刁妇。”说完扑身急抓木柄,连催三道内力,想要将船桨抓回。
不想丁飞烟并不与他纠缠,手上长鞭变化多端,夺桨不成,化卷为伸,陡然松开长鞭上的劲力,向上一甩,如毒蛇昂首之势,直击卢羣下颚。
顿时两颗牙齿飞出卢羣口腔,如两颗带血小星星,两处飞散。
卢羣正在躲桨,被打中吃痛,气息不稳,登时立足不定,险些摔倒。
丁飞烟笑道:“我来帮你。”说着,鞭身由上转下,卷住卢羣小腿,一卷一拉,卢羣铁塔般的身子再也扛不住了,轰然倒地,溅起一片污泥。
李远一时生出恍惚之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双眼,待睁眼再瞧,这才确信眼前之一切如假包换,非是梦境,讶然道:“飞烟啥时候破境朣朦了?”
“昨天你走了之后。”池仇走到李远身后,说道。
这飞烟的功夫真是俊俏,腿儿够长,如同欣赏一场舞蹈。
几个兵丁,站的近,绝对的VIP中P,擦了擦口水,才伸出长枪将卢羣夹住。
丁飞烟一举成功,得意地一笑,略有傲气的说道:“江湖传闻,黑煞和尚乃是个酒色和尚,害人清白无数?”
卢羣眼中的惊愕渐渐变成了燃烧的怒火,居然被一个女子打的如此狼狈,他怒吼道:“放开我,我玩死你这个贱人!”
丁飞烟笑道:“都输成这样了,还嘴硬,不是个男人。”说着,身边一个兵卒手中攥紧的长枪,使劲一拧,卢羣一声惨呼,身子痛得佝偻了起来。
那兵卒也跟着惊叫一声,原来他被丁飞烟拽住右手,一枪刺进了卢羣的裤裆里。
周遭一串男人,都觉得“淡淡”一疼。
尤其是池仇。
丁飞烟面无表情的转头看见池仇为恐惧的眼神,飞烟眼睛顿时洋溢起戏谑的雾气,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让池仇心中不寒而栗。
“你确定要娶她?”李远呆若木鸡的盯着丁飞烟,似乎完全不认识。
“原本是确定的……”池仇心中按捺不住那份激动。
“那现在呢?”
“现在更确定了。”池仇舔了舔嘴角说道:“有性格,我喜欢!”
卢羣可谓惨不忍睹,除了做太监,只怕干不了别的事情了。
一个兵丁上前,探查他的伤势,却没想卢羣抽出了明晃晃的匕首,扎进了那兵丁的脖子,顿时血喷几尺。
激愤的巡防营的其他士卒见自己同伴被杀,大喊大叫的举起长矛将卢羣扎成了窟窿。
出此异状,丁飞烟恼恨的小跑两步,却改变不了什么,看着那个捂着脖子的兵丁,眼睛顿时湿润,后悔自己没一刀结果了卢羣,害了一条性命。
李远跳着脚儿喝道:“都教了你们什么,教了你们什么!扫尸的时候最为危险,你们……哎,你们三个都扣月俸一月,自己给张六娃家送去。”
几个兵卒黯然神伤,但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那份月俸。
“给张六娃报个军功吧。”其中一个士卒大着胆子问道,眼睛瞄了一下飞烟,毕竟擒获卢羣的军功是她的,不知她肯不肯跟张六娃分享。
丁飞烟点点头:“我没意见,可以让他家里人多拿点抚恤。”
“匹,你也好意思开口,自己训练不精,报个战死算给他家人一个交代了,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死也别死的这么不清白,家人都捞不到抚恤。”李远大嚷的不许。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丁飞烟驳斥道。
“近人情?敌人给你近人情嘛?”李远黑着脸嚷嚷着:“个个指望死后官家开恩,给个军功,那怎么行,以后谁好好训练,好好杀敌?”
池仇拍拍李远的肩膀,示意他别激动,对飞烟一脸严肃的说道:“军人都想死的光荣,但如果让窝囊的死也可以光荣,那会让光荣黯淡的。”
这话说的在理,若是可以让“人情味”把荣耀稀释,那么荣耀迟早一文不值。
“明白了!”丁飞烟低垂眼睑,默然说道:“我拿出我两个月俸禄,代我转交他的家人吧。”
众人,尤其是那些士兵听了皆默然不语,细细品味池仇方才的话。
李远心中也是这个意思,到底不如池仇表达的直白,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随后指挥兵将将尸首抬走,粗略审了审几个喽啰,得知张百顺也在城内,外出未归,只是这些喽啰并不晓得他的去处。
李远叹道:“哎,可惜没抓住张百顺。”
丁掌旗也附和道:“可惜,来人找几个画师来,赶紧画像,通知各门围捕,这张百顺必定还在城中。”
三个兵卒正抬着卢羣的尸体走过,李远叹道:“可惜死了,兴许他晓得张百顺一些底细。”
“李远,你咋还不出城?”池仇好奇的问道。
“出城,我干啥要出城,张百顺必定在城里。”李远莫名其妙的说道。
“是呀,张百顺在城里
,所以你要出城呀。”池仇皮笑肉不笑的点拨他。
李远的眉头都皱成了一朵菊花了。
丁掌旗冲着飞烟微微一笑,问道:“飞烟,你觉得李校尉是该出城还是该不出城?”
池仇也饶有趣味的打量的飞烟。
丁飞烟心中顿时起疑,这位池仇的神色有些想看她笑话的样子,他在捣什么鬼?丁飞烟一向心思也重,凡事考虑也比常人多些,见父亲丁掌旗的表情,就是平常提点她时候的模样,顿时按捺不住,眼睛看着张家院子里的一个天井,思虑片刻,惊呼道:“攻其不备?”
池仇笑道:“应该是趁火打劫。”
“你们在说什么呢?”李远一脸无辜。
“攻其不备有什么不对的。”丁飞烟不服气,一叉手,眼睛反复打量池仇,眼珠里大有:你还敢跟我争的意味。
“好了,好了,无论是攻其不备,还是趁火打劫,最好还要用上李代桃僵之计为好。”
李远被完全无视,气的跳脚,大嚷道:“喂,你们够了!一个说趁火打劫、一个说攻其不备、还有一个说什么李代桃僵,干啥呢,要打谁?”
三人不理会李远,可把他气坏了,他可不是《混岳》里专门负责搞笑,背包袱的主,他可是一步一个脚印军中升迁的校尉,资质差了点,可三十六计还是听说过的,这三人说的必定是一场“战斗”,然而打哪?打谁?他一时想不明白罢了。
“百顺寨呀!”丁飞烟说完推了推还在发愣的李远,提醒道:“张百顺此时应该在城里,既然在城里,那么你把那几个喽啰带上,再找几个人假扮一下,不是可以顺手端了百顺寨?”
“釜底抽薪呀!”李远总算反应过来了,狂跳起来:“对对对。张百顺就算不在城里,也在回去的路上。走,兄弟们,想给张六娃报仇的都跟我走。”
李远手下群情激动,张六娃平素人缘不错,从他主动探查卢羣伤势就看得出,说明他是一个良善之人,可惜在战场上,跟对手之间没有良善可讲。
卢羣可能就想找个人陪他一起死,仅此而已。
闻讯冲出来的兵卒都齐刷刷的拎起长枪、刀剑跟着李远走了,里面除了战友情谊,自然也有剿灭驻扎多年山寨,所获颇丰的诱惑。
见此情形,丁掌旗也想起当年参军时候的豪情,心情颇为激动,几乎要站了起来,举起右手,颤栗的挥手,嘴里吐出几个字:“李远,给我留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