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不等我?”宴菟儿的声音传入池仇的耳朵,十分甜腻。
丁飞烟扭捏的说道:“你还说,昨天我等你等了那么久,也让想你尝尝等人的滋味。”这一招叫做祸水东引,是池仇教她的。
果然,小县主有些不好意思:“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让你等我就是了。”
丁飞烟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池仇,那意思是你的方法还真不错。
可这细小的动作,却落到小县主的眼里,突然眼前一亮,大喊起来:“你昨晚没回陈家庄园,是不是跟池大哥在一起?!”
池仇忍不住一口气要出来,这是什么情况?
走廊上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丁飞烟更是想当场喷血,这话能这么直白吗?可是好像事实又是这样,飞烟求助的眼神让池仇头皮发麻。
小县主,你也太劲爆了吧,火星撞地球啊……不对,这更严重,怎么有点被捉奸的感觉!
“飞烟本来想让你尝一尝等人的滋味,后来她心软,又折道回来了,正巧有人劫狱,她就过去看看了。”池仇见丁飞烟整个人身子都软了,只得开口帮腔。其实这话经不起推敲,丁飞烟若是回陈家庄园折返,一般是从山北大道转入山左小镇,从街上回太白楼。
如此这般按理应该遇到小县主。
虽说从左哨营也有一条北向的小道连接官道,但那条道与山左小镇的街尾相连,丁飞烟从那条道回来,确实可能遇到商迎客他们,但不符合常理。
小县主不清楚劫狱事件发生的始末,只是纳闷:“那怎么没遇到你呢?”
丁飞烟尴尬的回道:“这谁晓得。”说完微微一侧身,想打断小县主的思路:“好了,别说这个了,池大哥找你有事。”说完,眼神有点小得意,不一样的神采,显得妩媚动人,池仇心中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其实这本是两人商议的,让池仇找个机会跟小县主说晏成和成氏的苟且之事,让小县主将此事上报。
没成想,池仇还没做好准备呢,这丁飞烟就架不住小县主的刨根问题,心念一动,把池仇抛出去挡枪了。
祸水东引?瞥见丁飞烟脸上那有些坏坏的笑容,装作没看见他,小脸微微有些发烫。。
这小妮子对自己敢使诈了?池仇心中有些快意,毕竟姑娘家对男子使小心思,是一种情意的宣泄,池仇道理还是知晓的。只不过这丁飞烟,简直就是祸水乱引。
池仇预感很快就灵验了,宴菟儿果然放开丁飞
烟,朝池仇走来。
小县主不由皱眉道:“你,你找我有事?”
“这……”池仇语塞。
“你倒是说呀!”宴菟儿见池仇脸色发白,眼瞳骤缩如深幽黑井,愈发好奇。
“借一步说话。”
颇有几分让人意外,池仇抬眼看到院墙侧门开着,穿过月亮门,来到墙边,墙角一堆花盆,上面的果实奇特,枝叶有些枯萎。
宴菟儿回首望了望丁飞烟,飞烟很潇洒的做了一个“请随意”的手势,立刻一溜小跑的追了上去,过了月亮门,见池仇在那里原地站定,开口问道:“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
池仇眼睛从那些花盆上移开,故作神秘的四处探查一番,确定周边无人了方才说道:“我……我……”
“哎呀,你倒是快说呀!”宴菟儿急道。
“其实我想向丁掌旗提亲了,可我不晓得宴湖规矩,这提亲该是什么个流程呀!”
“什么呢!”宴菟儿眼睛一暗,她早上对感情的事情,有所感悟,一听池仇的话,立刻愣了神。
“就是提亲得准备些什么?”池仇对提亲的事情,其实并不在意,他以前提亲,都自有人操办,规矩什么几乎不懂,不过也还晓得古人提亲,相当的复杂,他想来也不是没事找事之人,若要问这些事情,最好的就是问齐效妁,甚至周容都行,偏偏来问未出阁的宴菟儿,并非扮猪吃虎,要跟小县主套啥近乎,主要还是觉得晏成之事,就算让小县主转达不合适。
果然,小县主的回答丝毫不意外:“这我哪知道,我又没嫁过人。”
池仇一听,拐了,小县主是没嫁过人,但“池仇”娶过人呀,忘了自己给自己的人设,是个鳏夫,而非孤儿。
于是赶紧圆谎,微微一顿,说道:“我初次婚媒都是父母高堂们操办的,完全是个门外汉,哎,听闻城主女儿嫁了不少,你耳闻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
小县主有些脸红了一下,并不友善地看向了池仇,眼里有一点的娇羞,但多少有些怨毒:说:“那也是人家来提亲,谁也不会跟我说,况且这些年我又在游学,并不晓得这些事情。”
“得了,是我糊涂,是我糊涂。”池仇发现小县主眼神的不善,只当自己逾越了礼数,得罪了面前的小姑娘,这古人男女说话,聊天,自有一套准则和忌讳,相对来说五岳大陆算是好的了,男女私下见面,说说话,不至于闹出“要人命”的大事,但谈话内容嘛,问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婚媒之事,先不说唐
突,起码有些“病急乱投医”。
池仇也是没办法,他哪里想到丁飞烟突然“出卖”了他,池仇与丁飞烟也就是走了一小段路,商量了这么个办法,事后池仇一琢磨,还是觉得不妥,也没机会跟丁飞烟再商议。
宴菟儿沉默了,本得知池仇受伤,她心中思绪万千,方才子书蘅离开后,隐九先行汇报了池仇伤势已好,她就很开心,又得知池仇竟然炼骨冲虚,更是浑身轻颤,这是一种武者大概都知道,但是从未经历过的一种旅程。
当初池仇破镜不过数日之前,而且她就在身边,现在一下子池仇也到朣朦境,在宴湖夫人的印象里,在宴湖培养的隐者和正常修炼的武者里,也只有隐九花了一年半载,才有此成就。
“你居然是问这个?”宴菟儿咬了咬嘴唇,心里顿时有些不爽,说道:“是飞烟姐让你来问的?她知道你要提亲了?”
“是不是提亲,我征求了她的意见。”池仇有些鸡贼的笑道:“飞烟倒是没反对,只是她不晓得我会问你这事。”
“她同意了?”宴菟儿也不笨:“你们什么时候私定的终身?”
“私定终身?”额,这个词在河间是褒义还是贬义?池仇拿捏不准,放到前世的古代,绝对妥妥的贬义,可不想将问题扩大化,赶紧解释:“昨天我们都在左哨营帮忙,况且我又受了伤,她在一旁照应,自然有时间说会话。”
池仇暗暗打了自己几个巴掌,他深深的领悟到,人还是要少说谎,谎言总是接着一个谎言,池仇打了一个哈哈:“飞烟也不是答应了,只是说我提亲是我的事情。”
“那还不是一样。”宴菟儿轻蔑一笑:“若是无意,总是要拒绝的。”
看来这五岳若是女子跟男子私下商量婚媒之事,还是“出格”的,池仇看了小县主一眼,觉得她态度不对,又不好指摘。
讷讷的说道:“我是不晓得你们宴湖的规矩,在宛城一带,男女事先通通气,也是可以的,两边好有个准备嘛,不过我倒是认为飞烟不算同意,她说去她家提亲的人多了,不在乎多我一个。”
宴菟儿有些心神不宁的看了一眼丁飞烟那边,见隐七出来了,小声说道:“隐七出来了,我娘要见你。”
“哦?”池仇从月亮门墙壁后面转出一个脑袋,隐七原本见小县主在门边露出半个身子,突然见一个男子露出脑袋,心中咯噔一下,本能的抓了抓手中的剑柄。
当她见到池仇皮笑肉不笑的脸,才放下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