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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扶摇乘风起(贰)

五行缺鸡[综话本] 黏糖 3669 2024-11-18 15:50

  吴疾的第一反应就是:难不成要来一手魔法吹头?好在她很快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姜不和拆下木冠之后, 又拆散了扎束马尾根的几绺拇指宽的黑发,边拆边道:“许多有威力的神通,都要仰赖于风力, 是以驭风的手段之于修行人, 恰如左膀右臂,不可或缺。最好是这风能比你的手还灵活好用,才算得是上品。既然是以风代手, 越是繁复细致的活计就越练人, 所以么……日常从绾髻、盘发练起最好。”

  姜不和说到这里,眨了眨眼睛, 立时便有一阵微风盘盘绕绕地吹起了他散下的那缕头发,将其一圈又一圈地重新盘回髻上,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给他绾发。待绾得服帖了,姜不和将木冠束好, 微笑道:“再借你的头发一用。”

  他话音落下,吴疾侧颊的一缕发便飘了起来,不紧不慢地编起了辫子。起先还是缓缓的编,进而速度越来越快;这场景端的是奇妙已极,皆因这一缕黑发灵动非常,虽说是“用风梳头”,但看上去根本就像是无风自动——不一会儿辫子已经结到了一半, 姜不和微微一眯眼,剩余的半段发霎时全都高速交错盘结起来,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顷刻之间结成了一绺颇为精致的发辫,而吴疾在此过程中,竟连些微的头皮拉扯感都欠奉,当下惊奇地拽住那根辫子,仔细地研究起来。

  “人的头发千丝万缕,要令风从其千万缝隙中过,难上加难。这其中的道理练得深了,到了真正出手时,也就有了大成功夫。”姜不和道,“你来试试?”见吴疾点头,他教道:“先从以心借法开始。你闭上眼睛,凝神感应,看看能不能光靠心意,召上一星半点风来。”

  观察魔法元素对吴疾来说不在话下,大概是因为她特别专注,这一回“开天眼”的速度甚至比之前还要快些,她刚一闭上眼睛,视野中立刻浮现出无数光絮,而且比起她之前在笑馒头里所见的更加饱满明亮。她仔细观察着这些光絮,口中先发制人的问:“所谓的靠心意借法,难不成就是靠使劲儿想?”

  姜不和:“……这么说倒也贴切。”

  吴疾翘着嘴一乐,不再言语,转而继续认真对着魔法元素们发愿力。只不过这些光絮太过驳杂,他“看”得眼晕,脑洞大开的想:他原本就还在搓法球靠信手胡抓的层次,设一根儿魔法元素象征着一种自然力量,他怎么知道哪条属风、哪条属水属火?全靠手胡搓走运耳(……),毕竟鹿哥最先教的是让她手眼并用的去拿,却没想到她能靠直觉盲抓。只不过虽然是盲抓,好歹能摸出哪边强、哪边弱,可如今这又和用手去探水流急缓是两码事了,光用眼睛去看这种动态抽象屏保一样的东西,哪里有头绪可言?万一控制不好力量,那画面就美了。

  正琢磨着,那边姜不和忽道:“清心静心,摒除杂念。”

  吴疾立刻回了神,清空了脑中的天马行空,继续和动态抽象屏保死磕。结果磕了好大一会儿,依然没什么动静,她忍不住睁开眼,说:“不行啊,我原先就是盲抓的,这回让我再用上眼睛,反而不灵了,只觉得头晕。”

  姜不和无奈道:“平常人向来只有嫌睁着眼难的,你倒是嫌闭着眼难。”

  吴疾说:“没准儿我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盲抓体质呢。”

  姜不和听了这话,忍俊不禁,很给面子的说:“也未可知。”

  吴疾:“成了,那让我睁着眼想会儿。”说罢拉过自己颊边那根刚编的辫子,皱眉盯着猛看。

  姜不和盘着腿,一手拄在膝盖上、支着下颔,好脾气地看他表演。吴疾余光瞥见他这样,为了给自己挽尊,把辫子往前一搭,拢起双手,眼风随着这根犹自轻轻晃动的乌黑细辫子打转,心无旁骛地沉思起来。

  他这般入神地看了一会儿,眸光逐渐凝实,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总盯着辫子看呢?其实应该动的不是这辫子,而是风啊。

  就在这一念之间,他感应到了一种细微而隐秘的变化,有某种受他呼唤而来的力量,正在以触角轻轻地试探他;这种感觉既熟悉,也陌生:恰如他从前去碰触河流,是“掬”起一捧水,而今他就在河流中,无需去掬水,水自然地包围了她。

  就在这河流之水即将顺从心意、产生变化时,吴疾终于想起:对了,他要的是风。

  力量便遵循他意——

  一团温驯的微风拂过,将他垂落的发辫柔柔托起。

  吴疾见此情景,心神大动,心说:“这是成了!?”以至于刚刚还十分专注的精神稍一松懈——

  下一秒,这风团立刻不受控制,倏地改了方向,风力骤增,将他的发辫猛地一拉!他顿感头皮一疼,那酸爽跟被人猛拽一把头发无异,当即“嗷”地痛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歪过头去!这一分神,风团立刻烟消云散,徒留头皮上的痛感一跳一跳的发热。

  吴疾龇牙咧嘴地揉着脑袋,“嘶,就差一点……”

  姜不和面露惊讶之色,“……果真天赋惊人。”

  吴疾:“什么天赋,劲儿大的天赋吗?我这头发确实快拽掉了……”

  “正因为天赋太好、太过危险,所以才要从头发练起。若有控制不住力量、起的风太大的时候,未免要出意外。用这方法练,头发一疼,这风也就跟着散了,哪怕自己修炼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这都行!?吴疾彻底服了,“你这些套路到底是跟谁学的?”

  姜不和道:“当年我师父也是这么教我的。他老人家徒弟多,没法一个个管过来,因此就用这招教我们自己练功。”他说到这些,又露出些许微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怪不得甄浴当时说拜山门最重要的是有师父给徒弟护法,果真初学者搓个风系魔法都有危险,吴疾总算感同身受了。

  ……

  上完姜不和的课回来,甄浴也已经回到了院子里,吴疾拿着书去请教,顺带简略地说了说这回遇险的经过。闻听是杜红信疑他是偷刀贼才因此截的人,甄浴不等吴疾解释小羹汤的来历、也不问究竟刀是怎么来的,已是暴脾气一点就着,怒道:“下九流山门里的下九流人!爹娘给她生了一张嘴、两只手,偏她不用来说人话、办人事!!”

  吴疾说:“倒不是偷的,不过是我抢来的……”

  甄浴:“哈哈!教你一个小丫头把刀抢去,岂非更加没脸说话?你今天起好好修行,改日咱们去把他们的山门炸了!”

  吴疾彻底没脾气了,“这……恐怕已经不用了。截我的那人死了。”

  甄浴这才从怒气中回过神来,挑眉道:“死了?怎么死的?”

  吴疾遂将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甄浴越听眉头蹙得越紧,竟少见的不发一言,待吴疾说完,方才有些暴躁地背着手踱了几步,道:“周仙儿,周仙儿……竟然是这个老贱人。”

  这下吴疾始料未及,“姥姥,你认识他?”

  甄浴冷笑一声:“岂止是认识。”顿了顿,又寒声道:“……你下回要是再见到这个人,就离他远点。不,最好没有下回。”

  吴疾问:“怎么了?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甄浴道:“不计这老贱人有什么问题,你也不必去打听他,切记离他远些就是了。”

  吴疾被她左一个“老贱人”、右一个“老贱人”的叫乐了,“姥姥,总得透露点原因吧?”

  “哪来那么多原因?拿刀剁手会疼、走路踩着屎了鞋会臭,难道还要说出点‘为什么疼、为什么臭’的道理来?”甄浴机关枪一般突突道,“还有心情管别人呢,先把自己的事管好要紧。你今晚留在这里,我教你用除祟的法门。”

  吴疾差点被甄浴清奇的怼人方式给逗得笑出声,心想:本来以为周仙儿是个反派配角,怎么这剧情演着演着有点儿不对了?还是说东土修仙圈确实不大,攀上关系委实不难?这样一想,倒也没有多巧合了。既然甄浴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会再问,只不过除了这一回遭遇,他也想不出以后还会有什么能和周仙儿再碰面的契机,至于杜家山门的家事,也实在和自己无关,当下便也不再有二话,继续上第二堂课不提。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他很是过了一段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安逸日子。说是安逸,其实也不尽然,仅姜不和这一条空气梳头技能,就让他颇吃了点苦头——他毕竟算是寄住在甄浴这里白吃白喝的,虽然房东从不催她离开,平日里力所能及的活他肯定都要去干,每日端饭洗碗、洒扫庭院、进山采药等等,自然不在话下;只不过日常时间既然被占满了,学习自然要同步进行,除了每天例行除祟之外,还要一边忙活家务、一边勤练不辍的同步空气梳头,以至于小院里时不时就能听到他的痛嘶,直看得槐角、燕覆心惊肉跳。

  起初几天,吴疾每天都是顶着满头皮的麻痛入睡的,仗着入道后体质改变,第二天顶着恢复如初的头皮继续精神抖擞的折腾自己。再往后,他就渐渐有些如鱼得水之感,很快就摆脱了头疼之苦,只不过始终梳不出什么像样的发型。

  山中不知时日,就在甄浴宣布他身上祟气已经全部除净之后,吴疾才惊觉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他正在心里算着和小鹿同志失联的时长,不意却迎来了另一位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赶榜单赶枯竭了!总算勉强成功空降,明天不更新,大修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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