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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天关登龙陵(陆)

五行缺鸡[综话本] 黏糖 6214 2024-11-18 15:50

  小羹汤疯狂挣扎起来, 吴疾一时持握不住,竟被它挣脱了手,嗖地向着鼎门疾冲而去!然而任是何等神兵, 毕竟需要修行人以法力灌注方能持续动作, 吴疾之前当然不会闲着没事给小羹汤充能,结果小羹汤眼看着越飞越低,最终就在只差毫厘就要飞出门外时, 刀身里那点残余的法力耗尽, 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它这番穷途末路的精彩表演,看得吴疾和白鹿归齐齐沉默了。吴疾走到门边捡起小羹汤, 回头对白鹿归说:“真要把这鸡?”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道。

  白鹿归神色波澜不惊,拉过剑模道:“不肯认人,就是无用之物。”

  吴疾待要说话,忽觉拿着小羹汤的手心一热。他奇怪地低头去看, 旋即眼前猝然一暗,身周景物悉数消失,待一切重新亮起来时,视野中只余一片莽莽的白。

  他微微一怔,举目四顾,不见上下左右、东南西北,触目所及, 尽皆是虚无白色。

  接下来的一幕,实在令他印象深刻,以至于这辈子都不忘了——

  方才还无头无尾、无穷无尽的白突然开始翻涌;那情景就像是某种有质之物隔着一层柔韧的白膜打进来, 将白膜生生地印出了一个凸起的形状,又像是一滴牛奶坠入一杯半满的牛奶里,溅起了液体特有的、虽不成形但不失圆润的形状——直到这有质之物终于凝聚成形,成了一个微弯的尖角——吴疾赫然看出来了!

  这不是个鸡嘴吗!?

  那尖喙伸将出来,露出了喙下鲜红的鸡胡;在这之后,它整个鸡头也挣了出来,一扇如火红冠异常高耸饱满、一直垂到脑后,衬着一身雪白翎羽,对比格外鲜明!红冠之下,它一对澄黄利眼居高临下望向吴疾,使这场景荒诞离奇极了,盖因这正是兴光!

  此刻兴光比起本体而言,要大上许多倍,海拔比吴疾还要高出不少!吴疾原本就已经反应过来,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小羹汤吸进什么刀次元了,一见这西洋景,哪还有不明白的?他对于这只鸡的脾性早有领教,当下警觉地后退一步,严肃质问道:“你想干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脑补能力太出色,他总觉得兴光那张硕大无朋的鸡脸似乎立刻露出了一种轻蔑的神态。

  兴光终于完全挣出了白色的力场,落地后抖了抖曳地的尾羽,迈动着趾高气昂的鸡步,绕着吴疾慢慢地打起转来。

  它身形巨大、披羽雪白,贲起的鸡胸上飞羽乍起如立领,一对鸡足上利爪泛着寒光,金黄鳞趾釉亮,若非鸡头还是那个鸡头,观之倒有些神鸟气象。然而这一切看在吴疾眼里,他只有一个念头:这鸡是死到临头还要不忘在我面前装个逼吗……

  兴光自然不知道吴疾的腹诽,仍是自顾自认真的打着转,鸡头一摆一摆,似乎要仔仔细细的审视吴疾一番。吴疾早就福至心灵,大概猜到这鸡的用意,心中更觉滑稽,正要说话,身体突然传来一种莫名的拉扯感,旋即听到白鹿归不甚清楚的、像是从远方传来的声音:“你怎么样?”

  这个声音一出现,兴光浑身的毛猛地炸了起来,它好像立刻下定了决定,仰天长鸣一声,倏地化作一蓬白焰,打着旋冲向了吴疾!

  吴疾吓了一跳,疾步后退,还是赶不上这白焰的速度,整个人被其吞了进去!然而预想之中的不适却并没有到来,唯有一股令人精神一振的暖意瞬间涌入他四肢百骸,仿佛有什么崭新的力量正在他的血管中游走!

  他惊奇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皮肤,果真微微发烫;与此同时,裹住他的白焰势头渐弱,不断收缩,最后凝在他胸口处飒飒烧灼——这一小团白焰越烧,吴疾但觉体内力量越充沛,颇有早上六点起床晨练的抖擞。

  正当这时,他刚才感觉到的那种身体拉扯感倏尔大作,而且这回更加清晰,分明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抓住了她的右手腕、重重一扯,令他不由踉跄一下,随即就又听到白鹿归比之刚才又真切了一些的声音:“回来。”

  话音落下,吴疾心口最后那团正在燃烧的白焰猛然大亮,加快了燃烧速度,顷刻间就燃烧殆尽;他脑子一懵,下一秒眼前白色尽褪,天旋地转!

  ——吴疾猛地睁开眼睛!

  她一双瞳孔里仍有朦朦白雾,在眸中混沌地转过几轮方才慢慢消失,显出点漆的神采来。

  她眨了一下眼,当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她旁边的白鹿归。少年容色平静,见她睁眼,便道:“回来了?”说着放开了她的手腕。

  吴疾还保持着被拉得斜过上身的姿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刚才一直被白鹿归握着,顿悟:怪不得刚才总感觉有人在拉自己!她甩了甩被抓得微疼的右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虽然还是在剑鼎里,但她这会儿是靠坐在鼎壁上的,屁股后背都被铬得微痛,估计是她刚才失去意识了一段时间,被白鹿归给扶到这里来的。

  白鹿归说:“你刚才被刀灵拉进了它的神识里。刀灵认主人,都是这样施为的。”

  “……果然是这样。”吴疾无语地看向手里的小羹汤,和白鹿归聊了几句刚才所见的景象,这才知道原来有灵兵器,认起主人来都是这个套路,当然所谓的“被拉进神识里”,只会让人暂时失去意识,于他人而言,那就是当场昏迷了。所以向来修行人和兵器感应,从来不在公众场合,而是找个私密空间行事以策安全。

  白鹿归瞥了一眼小羹汤,“这刀灵性情不驯,又贪生怕死,你日后真要带着它行走?”

  他这八字评语一出,吴疾明显感觉到手里的小羹汤又抖了一抖,但这一抖就不是针锋相对的骂娘情绪,而是有一种敢怒不敢言的微妙。吴疾乐了,“依我看就留着它吧,毕竟它以前还救过我一命。……反正我五行缺鸡。”

  她最后一句说得格外小声,白鹿归还是耳尖听见了,问:“五行缺鸡?什么意思?”

  吴疾道:“这个嘛,我是说我爱吃鸡肉……”手里的小羹汤立刻又开始抖了,她赶紧转移话题道:“我这两天正好练练刀,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你。”

  白鹿归的眼刀泠泠地又刮了小羹汤一记,说:“你想用它也无妨。日后若有不协,再找别的趁手兵器。”

  少年说这话时,嘴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透出一星杀气。吴疾望见他这个表情,心想:“果然鹿总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两人对了个眼神,吴疾拍了拍他肩膀道:“又让你费心了!走走走,咱们去别处逛逛!”

  她不由分说,拉着白鹿归起身就走,自然没注意到少年又有些僵了。

  ……

  过晚时分,吴疾终于回到了骊龙陵。一排小榭里都没点灯火,她分别敲了敲秋鹰和姜不和的门,都没人,心想:“怎么都比我忙?”

  她拿着小羹汤,到后院寻了个僻静的空地坐下,摊开手心凝神感应。暮色之下,她掌心幽光顿起,现出一盘缓缓转动的命晷。

  以往命晷的晷线,都是色呈幽蓝,而此刻蓝色晷线上,交织了数根银白晷线,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晷心,凝成一簇沿着晷心不断滚动的白色光雾。

  这光雾就是跟她缔结了约定的刀灵了。说白了,就是兴光的魂灵印在了她的命晷里,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兴光也得嗝儿屁;而若是兴光的魂灵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她也需要替对方承担一部分伤害。一人一鸡,这就算是命运绑定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吴疾的理论课学的还是没问题的。修行人想用无主兵器打架,要先给兵器倒灌法力,如果这兵器比较高级、搭载了人工智能,那还得是这兵器乐意被你用,这法力才能灌得进去。且兵器一旦动起来,若要指挥它,只能用嘴传令。人的嘴再快也不如脑子快,这就是人和兵器之间心意不能通达,所以兵器的威力也要打折扣。这其中还有诸多限制,例如兵器不能离手,否则没有媒介为其供给法力;许多兵器原有的神通,也无法激活——

  而一旦和兵器成了主从,那就是燃料箱和油泵完全连接了起来,小羹汤所耗法力,都会直接从她身上出去,不必再费劲地抓着刀往里填食;且从今以后她心意怎么动,刀就怎么动,刀里原本就铭刻好的神通也能发挥出原本的威力。只不过这都是理论上可以达成的,要真做到这样的默契,还得平时多练习才行。

  吴疾把刀搁在膝上,心中动念,小羹汤发出一声悠长刀鸣,慢慢出了鞘,平稳地浮在了她面前,在绿茵草地上泅出一痕雪亮刀影。她刚想让小刀画出几个架势来,小羹汤便在空中生涩地舞出几个圈,显然还不甚灵活。吴疾心想:看来心灵感应的桥梁刚修建好,还需要过一段时间车流量才能上去。边寻思边伸手握住小羹汤,正打算再试试,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吴姑娘,吃过晚饭了吗?”

  吴疾回头一看,见秋鹰站在院门口瞅着自己,关键是腰上居然还系着围裙,登时“???”了。秋鹰被她的目光看得满脸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回来,去厨房的路上碰巧看见吴姑娘你了……”

  “我也刚回来没多久,”吴疾还刀入鞘,惊奇地看着秋鹰的围裙,“你这是准备做饭吗……?”

  “是啊,吴姑娘想吃点什么?正好我一起做了。”

  “什么都行,给我带个份儿就好。走吧,我去帮你忙。”

  秋鹰立刻推辞,“使不得,吴姑娘远来是客。一会儿我做好了再去敲你的门。”说着忙不迭地小跑走了。

  吴疾无法,只得回房间坐着等。不过一会儿,秋鹰就带着一碗吃的敲开了她房门,吴疾探头一看,碗里细面上盖着海米小白菜,青是青、白是白,格外好看。

  秋鹰放下碗就要走,“我还得去给师父送饭。”

  吴疾问:“掌门山人回来了?

  秋鹰说:“哪能呢,他老人家还在闭关。吴姑娘别多想,我师父就是不爱见人。”他说到这里,一拍脑门,“吴姑娘不是想去茶田看看吗?明天早上走的成吗?打发了早上的时间,正好下午小师叔来找你。”

  吴疾眼睛一亮,“行啊!走走走!”

  秋鹰笑着应了,又一溜烟地跑了。吴疾合上门,打了个哈欠,忽然一阵浓重的困意上涌。他想着来都来了,就当旅游了,难得放松一下。便三两下解决了碗面,直接瘫到了床上。

  他本来只是想假寐一阵,一不小心倒是真睡过去了。

  这一觉竟然睡得十分久长,第二天吴疾还是被秋鹰敲门叫醒的。她睁眼时只觉浑身的骨头都睡酥了,从床上爬起来,哈欠连天地对秋鹰说:“对不住,睡过了睡过了。”

  秋鹰道:“不妨事,吴姑娘洗漱完来叫我便是。”

  吴疾道了声好,一轮战斗洗漱过后想着问问姜不和去不去,只不过她这回学乖了,没直接敲门,而是先飞鸿传音,结果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她这才徒步到姜不和房门前,刚上手一推就发现门没有拴,开门一看,小型姜不和窝在床上睡得正香。她只好退出来,去找秋鹰,“小姜还没醒,咱们俩先走吧。”

  两人便一起出了门。路上,秋鹰先是和她大略说了两人要去的地方:“茶叶乃是逢龙陵名产,每年都和外头有不少往来贸易,种茶的也都是瓜州本地的农户。”

  吴疾品了品,问:“我听说瓜州是住不了人的地方,哪来的农户?”

  秋鹰道:“以前还没有十三龙陵时,朝廷为了挟制瓜州横行的妖魔,不令其冲破关隘、祸乱鹿州,就把罪人流放到瓜州,或做苦力建关墙,或做民勇,去前线卖命。其实说白了就是以肉身做妖魔的饵食,那些害人的东西吃饱了,自然不会犯险去攻瓜州的天关。”

  十三龙陵的历史,只看张浸的岁数也知道有多长,只不过这种蒙昧野蛮的做法即便是在还没有十三龙陵的几百年前,听起来也实在有些残忍,吴疾不由微微蹙眉。

  秋鹰续道:“自从开山元祖们斩龙于此,十三龙陵镇守瓜州数百年,绝了不少妖魔,也令发配到瓜州的百姓从此能休养生息。只不过瓜州毕竟不是什么善地,这些百姓也过得不好,被关口监工当做苦隶役使,每年秋冬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掌门山人便令这些百姓来十三龙陵耕作生产,按朝廷的律法,不予钱财,只给他们分发柴薪米粮。现在东土发配的罪犯早已不往瓜州走,都是往南边黎州去的,所以在这里务农的百姓都已是当年流放罪人的后代了。”

  两人乘着仙人袖边飞边聊,直到吴疾在天空中遥遥望见逢龙陵一望无际的茵茵梯田,和骊龙陵的景色有异曲同工之妙,简直和她来时在十三龙陵外头所见是两个季节,就仿佛外头风雪如刀的苦寒是幻觉似的。吴疾说:“这里的气温居然也和骊龙陵差不多……”

  秋鹰说:“回龙涧的龙火能解地寒,这龙火地脉是连着骊龙陵和逢龙陵的,所以逢龙陵也是个可以春耕秋种的地方。”

  吴疾从上往下鸟瞰,但见茶田上密密麻麻的人头之外,还有延绵的村落炊烟,便想:“是不该再往瓜州放人了,有一个汇聚中产阶级、资产阶级精英的十三龙陵在上,再往下是无数基层劳动人民,组合起来岂不就是完整的国家金字塔?看来东土的当权者的脑袋也不完全是塞了稻草的。”

  大概是所栽茶叶不同,茶田的颜色也各不一样,大片颜色铺在地上,实乃自然画笔,令人观之心生震撼。仙人袖徐徐降落,秋鹰指着一大片如同紫莎海的茶田说:“那就是响雷小团龙。逢龙陵四季都有天雷,每逢春雷滚过一遭,响雷小团龙就能摘了,这名字就是由此来的。”

  两人降落的地点,是在茶田脚下一处搭好的凉亭里。这凉亭虽不华丽,但造型却颇有乡野趣,飞檐上吊着四盏龙纹风灯,只不过那龙纹画得白眼乱翻、须子乱翘,龙身时尖时圆;亭盖上画着彩绘,彩绘上还题有一排排小字,字迹有些歪扭,但却透出点憨头憨脑的努力来,似乎题字人在努力把笔法往铁画银钩的磅礴大气上靠。

  吴疾饶有兴致地细看上头的字迹,只见头一行写着:【元龙陵上元龙殿,回龙峡下回龙涧】,第二行写着:【骊龙蒸玉露,蛰龙任浮潜】,看起来不像诗,倒像是顺口溜,描述的大概是十三龙陵的特色。

  她只看完这两行,仙人袖就掠过凉亭顶盖落了地,自然就看不见其他的了。吴疾心里惦念着后几句是什么,正要回头和秋鹰讨论一番,一抬眼忽然看见凉亭里已经站了几个人,她和当先那人打了个照面,到嘴边的话就被不知不觉咽下去了——

  只怪她照面看见的这张脸,不巧又是个造物杰作级的男神脸。

  这是个长相十分英俊的男人。之所以称其英俊,是因为吴疾觉得除了这个比较传统的、形容男人好相貌的词,用别的都不太恰当——因为他看到这张脸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不就是我从前的终极进化目标吗?”简直是一张让男人也只会心生向往的好脸!

  一般长了一张这种层次的好脸的男人,总是难免有表露其外的压人气质,如小姜和鹿总,甚至是吴疾自己,都有这种直白的锋芒。然而这男人不同,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内敛,就连他的好看,也是某种因为有过许多心事、而显得更加完整的好看。

  这或许也是因为,他明明长了一张并未老去的脸,但眉毛、头发皆已霜白。

  他一头白发,束在头顶的朱翅玄冠里,撞色犹如血珠落在了雪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新男神是个白毛!卡文卡死我了!

  到这里为止,重要的男神都出场了!

  撒花!~

  这篇文还没放过群号,现在v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里给之前一直在问我的小天使放下群号:70979512

  这群很少进人,进来的都是和我关系超好的小天使,因为我都只会神出鬼没的在v章放群号

  关于群的事情我专栏有写哈!(顺便求个作者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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