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山之巅,各方势力汇聚,目标只在一人——禅暝灭烨!阴谋算计,人心难测,父与子之间,竟也如此不堪,禅暝不痛心,只恨自己太天真。大诸天广华菩萨此时已来至禅暝面前,喝问道:“孽障何故破坏自性清净法轮,开放魔界?”禅暝未及答言,早有樗蠡抢上前喝道:“呔!出家人且慢问话,让樗某先来!”
广华菩萨身为大诸天四戮菩提之一,行动举止有别于一般佛者,闻言只朝樗蠡瞪了一眼,立有一股绝大潜力将之逼退,撞入殃者怀里。樗蠡虽是好性子,事事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只如今魔界提前开放一事令其着实恼怒,如今又受广华菩萨之气,哪里还顾什么形象,跳脚道:“隳境将领何在?速速替本军师拿下禅暝灭烨!阻挠者斩!”便有朱邪、圣战因、虹炼三人向禅暝飞去,志在必得!却见另外一道黑影瞬移至三人面前,阻住去路,正是盖戮黄泉!
樗蠡见状,回头一看,果见不破望月驱车而至,与自己之兵车平行,见面便道:“此人破坏两境交兵,着实可恶,于情于理,望月都要将之带回审问清楚,还望隳境军师不可拦阻!”樗蠡当即点破道:“若不是他打开魔界,此时战国早已屈膝,你想收他为己用便明说,谁还会跟你抢不成?”不破望月便道:“那好,我此时便去收他,你不可相阻!”樗蠡冷笑道:“你若是能收服他,樗蠡当场认败,从此奉你为尊!”一言激励斗志,不破望月在魔刀陪同下绕过盖戮黄泉与三将,来到禅暝面前。广华菩萨不容魔界之人猖狂,一言不合便与魔刀打了起来,战场逐渐拉远,不破望月趁机向禅暝道:“在下不破望月,魔界战国军师,阁下一身修为不凡,可愿加入战国,共创辉煌?”
禅暝此时身形受制,真气又未调顺,无法动弹,便笑向不破望月道:“道友好意,禅暝心领,只是此事太过仓促,吾不便回答。”不破望月闻言,脸色一变道:“阁下可知,在场诸势力之中,除了战国,再无阁下之友。若阁下拒绝战国这份好意,今日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禅暝呵呵笑道:“闻说末日救塾三峰只比樗蠡略逊,如今看来,差了不止一步。道友如此莽撞,甚至都不清楚禅暝是谁便来招降,实在有失军师体面,樗蠡当真如此难以对付吗?难到令道友失去冷静的判断力,沦为他人笑柄?”说着,眼神转移。不破望月顺其眼神回头看去,竟见樗蠡捂嘴憋笑,顿时又羞又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盖戮黄泉与魔刀见他离去,一个放行,一个摆脱纠缠,纷纷回到战国军中,静观其变。广华菩萨与座下多宝龙女、缘觉求艳便同飞至禅暝身前,恰又遇上圣战因三人。刚要动手,天际数十道剑光落下,现出天卷宗诸人。星回立刻与金素龄、晟瀚上前,形成三方对峙之势。天卷宗乃玄门正宗,广华菩萨便不能太过无视,一时僵持。此时,又见数道流光自远空到来,乃是覆世灭道及紫殷、晔朗。来者无一例外,都奔禅暝而去,气氛一时诡谲。
禅暝此时已恢复的差不多,却仍装作动弹不得,见众人无言,便开口道:“各位大概皆是要审问禅暝,既然目的相同,何必剑拔弩张,分什么彼此?有疑问者,此时尽管提出,禅暝必当知无不言,解各位疑惑如何?”众人见他深陷险地犹自从容,不觉心中惊异,却也无惧他逃走,只因今日到场之人,修为高深者太多!
众人便将禅暝押至山脚,都要一个交代。禅暝只笑道:“诸位要问之言,大同小异,不如只让一人开口,余者默默听了再说如何?”众人并不反对,禅暝便点名道:“那便让隳境军师樗蠡来问吧,他的条理比较清晰。”樗蠡当仁不让道:“当初不是都说好了么,怎么反悔又开放魔界?早知如此,我也不淌这浑水。”众人一听,原来这个樗蠡与禅暝是旧识,而且之间似有甚阴谋,便都皱眉,只等禅暝如何作答。禅暝也不避讳道:“非是吾要开魔界,只是没想到开天斧造成的创伤竟能相连,大诸天一开,魔界也便开启,确实令人始料未及!”
樗蠡闻言怪罪道:“你是何人?怎如此轻易便中了有心人之计?愚蠢!想到曾经与如此愚蠢之人相谈甚欢,樗蠡当真无地自容!”露骨的嘲骂,令众人不禁对他侧目,禅暝却没半分怒气,笑道:“你我也仅是萍水之交,何必做作呢?倒让其他道友误会了。”樗蠡哼道:“今日无论是有心还是中计,你都要给樗蠡一个说法,不然隳境不会放过你。”禅暝便笑道:“这有何难?魔界虽开,当初协议犹在,天卷宗与覆世灭道犹在,魔界与人间仍然互不侵犯便可,再容易不过了。”说着,看向天卷宗众人。星回便问樗蠡道:“他说的有理,学弟可还承认当初约定?”
樗蠡自语一声“痴人”,随即答道:“自然承认!只是如今三界相交,再难封闭,魔界更与人间大半疆土重叠,要绝对互不侵犯,谈何容易?”星回考虑片刻,道:“对此问题,天卷宗在此诚邀魔界择日一谈,学弟可答应否?”樗蠡点点头,道:“学长诚心之请,樗蠡自然答应,这也是为了两界和平,何乐而不为?只是此事暂且按下,今日重点可不在此。”星回唔道:“学弟接着问吧。”樗蠡摇摇头,道:“他的事,我已不感兴趣,换人问吧,樗蠡偶尔也喜欢聆听。”
广华菩萨正要开口,星回已抢先道:“那夜袭击天卷宗的除了神朝,还有你不是?”禅暝呵呵笑道:“何以见得?”星回哼道:“弥烟为蓝英所掳,开天斧理应在神朝手中,但如今却为你所用,作何解释?”禅暝闻言沉默片刻,答道:“不能是吾前往神朝救下弥烟,弥烟感激,所以将此斧相赠吗?”星回将脸凑上前怀疑道:“你有这么好心?”禅暝笑答道:“吾就是如此好心,呵呵。”星回哼道:“那弥烟人呢?把他叫出来一问便知真假。”禅暝正要编谎话搪塞,广华菩萨已失去耐心,插口道:“汝等所说之事皆非重点,一时也难以考证,让本座问他!”
星回是得理不让人的人,但广华菩萨乃大诸天圣者,这份面子自然要给,于是默默。广华菩萨诵声佛号,随即质问禅暝道:“何故要开大诸天,速速从实招来!”禅暝反问道:“菩萨先告诉禅暝,大诸天乃佛门圣地,自有普渡众生之责,却为何要墨守成规,独善其身,不与世人分享佛光善缘?”广华菩萨道:“大诸天自有其天命所在,不到时候不能妄开,否则佛气沾染尘埃,便要为世俗所染,到真正应劫之期,便无能为力矣。”
禅暝哈哈笑道:“菩萨所言天命,无非是对付魔界,如今魔界全面开启,便该是大诸天应劫之期,此时开启,再巧不过,又何必抱怨呢?”广华菩萨怒道:“孽障!本末倒置,混淆视听!汝若不开大诸天,魔界如何重启?”禅暝便反问道:“菩萨口口声声天命,应在未来,借此逃避现实,坐视人间成败,自己逍遥自在。就算吾承认这天命,那便只许大诸天有天命,魔界、人间便不能有天命吗?世间万物皆一一对应,大诸天之天命在于魔界,魔界之天命自然也在大诸天,所以无论是魔界先开还是大诸天先开,结果都一样,禅暝只是加速了两者正式会面的时机而已,有何不妥?”
广华菩萨闻言眉头紧皱,一时也无法反驳,樗蠡见禅暝反客为主,占了上风,倒让天卷宗等人间之士反思起大诸天存在意义来,便笑道:“你此时倒显得不太愚蠢,这份应变力难得,但你不能说你开大诸天的动机在帮助双方顺应天命,太假了不是么?说说看吧,你真正的目的,看看是有多见不得人,至于这么噎着藏着。”
禅暝道:“动机为何重要吗?禅暝只问,开启大诸天之举,可有造成任何伤亡?”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广华菩萨,想知道答案。广华菩萨便道:“诸圣自然无事,但大诸天佛气沾染了尘埃,如今成了一座冰城,汝要如何补偿?”众人抬头,果见冰封万里,生气全无。禅暝笑道:“冰封乃大诸天自愿所为,目的在于锁住佛气,不令其漏泄到人间来不是么?何必说的那般严重,好似就要从天上堕下来一样呢?不愿与尘世分享佛光便明说,吾等道门中人也不稀罕,哈哈。”
广华菩萨见被道破玄机,正在为难,樗蠡已笑道:“厉害厉害!一句话就将天卷宗等道门势力拉到了自己身边,看来我得收回之前说过的话,你不但不愚蠢,还很聪明!但今日之事,就凭你三言两语就要众人罢休不成?依我看,你也不打算坦白,但对隳境造成的损失不容逃避,死罪可免,活罪难赦!诸位不必再问,只心中觉得他图谋不轨、是个祸害的,便各派一人出来,全力打他一下,权当惩罚。日后若因三界重叠之事而发生任何冲突,造成不必要的损伤,那罪魁祸首便是他,到时再要他的命便可。”
众人闻言,虽觉荒唐,但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如今各方势力都欲将之擒回盘问,难道先决一胜负不成?这不是便宜了禅暝么?将之无罪释放那就更不行了。于是大诸天首先表态,由广华菩萨亲自动手。天卷宗随即也表赞同,由龙潜月寒艳出手。樗蠡便看向紫殷两人,问道:“两位该是仙者一流,不在天卷宗行列,可再出一人。”紫殷还在斟酌,晔朗早已答应。樗蠡点头微笑,再问覆世灭道众人。独孤血月只想静观其变,不想插手,金瑜、忘尘却异口同声道:“我等覆世灭道不承认禅暝灭烨为本道成员,他之死活与本道无关!我们也不动手就是了。”
樗蠡已从他们口中听出与禅暝的关系,便拍手笑道:“明智!撇清的好啊!自然不必再动手,因为这份众叛亲离的滋味便是对他最好的惩罚。”说着,向军营慢慢走去。众人见状,忙喊住道:“那魔界如何呢?”樗蠡哈哈一笑,脚步不停,却有一条火龙破舰而出,飞至禅暝身前,正是——王子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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