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华菩萨受众人注目,心中恼恨,怒向禅暝道:“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大诸天怎会藏匿如此恶人?空口白话就想污蔑圣地,为自己的罪行开脱吗?”禅暝答道:“有或无,让吾等进入一寻便知。若当真没有,禅暝再不辩解,听凭各位处置如何?”广华菩萨拒绝道:“大诸天岂能说进就进?世间万物有因才有果,因果关联无法可断,若汝父当真存于大诸天内,本座自可感应此因果,何必多此一举?”禅暝正要解释,忽见天际一道蓝光闪动,眨眼跃至众人面前,来者竟是小诸天溺天!
溺天之修为,超越神佛,一个大时代才出一个的人物,在场之人与他一比,似乎全成了凡人。毕竟有小诸天这层关系,溺天的到来还是令广华菩萨等底气一壮,心中打起注意,今日就算不讲理,用强也要将禅暝押回!溺天却非恃强凌弱之人,岁月的沉淀早已将他的年少轻狂洗净,深知天命的他再不会意气用事。广华菩萨便向他道:“庄主特意来此,想必也是为他!”说着,指向禅暝。禅暝本来有恃无恐,今日说的过去便罢,说不过去,当真翻脸了,他也有自保的能力,只是如今溺天的到来,令他不得不再做打算。
只见溺天向广华菩萨作揖道:“菩萨慧眼如炬,溺天此来乃为阐述事实,还望菩萨勿要见怪。”广华菩萨不解,溺天便说道:“地狱者开启魔界之前,吾曾亲眼目睹一人得道飞升,当时竟算出其飞升之地乃大诸天觉卧洞。那人更向吾说明,言其后代将毁灭小诸天,要吾当心。彼时吾亦不解,因为搜寻不到与其有因缘者,如今听闻禅暝道友之言,几可确定,当初那人便是戌!”
惊人的事实,由溺天口中说出,更具说服力,众人再次将目光汇聚到广华菩萨身上,充满质疑。广华菩萨恼道:“庄主亦言无从查证其因果,怎能说的如此确定呢?父与子之间的关联岂能说断就断?”禅暝便叹道:“菩萨可曾想过,禅暝若要找替罪羔羊,大可不必透露其身份,只说戌乃一穷凶极恶之人,遥制于吾,何必非说他是家父呢?正因吾不想欺瞒各位,这才如实以告,菩萨如今却要以此作为理由搪塞众人吗?可知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谁又敢保证,人与人之间的因果无法可断呢?”
禅暝语气诚恳,夹带些许无奈,由不得众人不信,广华菩萨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暂时转移焦点道:“庄主方才不是说,那得道飞升之人要庄主留心其后代么,既然各位都认为禅暝灭烨所言有理,那他便该是那个毁灭小诸天的人,这要怎么说?”溺天闻言也看向禅暝,面带微笑。禅暝叹道:“唉,家父用心当真歹毒,不置禅暝于死地不肯罢休!各位若要以莫须有之罪名强加于禅暝之身,吾也只有认罪伏法,听候发落吧!”
广华菩萨见他如此,更加恼火道:“装腔作势,博取同情!快收起汝那做作嘴脸,莫再本座面前做戏!”事实上,广华菩萨这次倒是说对了,禅暝就是在做作,但旁人就是看他不出,反而觉得他有这样一名工于心计的父亲,着实可怜,不由站到了他那边去。广华菩萨无法,压抑怒火合掌道:“觉卧洞内唯有世尊一人独自修行,从古至今,一向如此,怎会有凡人得道,却飞升此间的道理!庄主怕是算错了吧?”
溺天微笑道:“吾此来只为陈述吾之所见所闻,至于其他,并不想管,请恕先行告辞。”话落,身化蓝光,破空而去。溺天的到来,对禅暝来说无疑是好事一桩,更令群侠对大诸天产生质疑,再妙没有。
樗蠡见广华菩萨单口难辨群舌,便偷个空大声笑道:“原本樗蠡该对破坏人魔两界和平协议者予以正义的制裁,只是他说自己乃遭人陷害,罪魁祸首另有其人。那樗蠡此时便不掺和,待元凶被缉拿归案,再代表隳境来兴师问罪。”又向星回道:“樗蠡会在三日后亲自登门拜访,学长到时可不要拒我于门外。”星回点点头,任他自去。樗蠡便指挥隳境战船撤离,片刻全都消失在远天。不破望月见樗蠡已走,禅暝灭烨又不可能跟自己回去,只得先回战国休养生息。一时间,人去楼空,清净不少。
留下之人都想知道真相,但广华菩萨坚决不准旁人入大诸天探看,场面一下子从围攻禅暝变成了围攻广华菩萨,自然只有口头上的围攻。求艳与多宝龙女见菩萨失了分寸,渐渐现出忿化身,似要大开杀戒,连忙上前劝道:“各位少说两句吧!大诸天非是藏污纳垢之所,再要逼人太甚,佛也要火了!”禅暝闻言无奈道:“唉!家父一日未现身,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宁,禅暝实在于心有愧。决心大义灭亲,却又力有未逮,实在忝为人子!”
广华菩萨此时已恼的无法开口,佛元内炽,周身散发热流,吓得求艳赶紧阿弥陀佛道:“祖宗啊!别说了!容吾辈先告辞吧,自会替各位查个水落石出!”说着,半推半拉,与多宝龙女两人将广华菩萨带入大诸天内,没了声息。众人见他们就这么走了,却也没人敢追,只因大诸天在尘世之地位确实高,非是可以随便踏足之地。要追根究底,还需从长计议。
费尽唇舌,终于将一切可推脱的,可狡辩的都辩了个淋漓尽致,禅暝也算功德圆满,即使背上杀害皓阳子与夺开天斧之罪,也是情有可原,此时绝拿他没法,不由心中暗笑。星回等正要暂请禅暝往天卷宗小住,突然一道白光照耀大地,同时洞穿大诸天、人间与魔界!随即,洁白的羽翼,耀眼的光环,神圣的着装,洗涤尘寰的气质,亘古未有之神者,从天而降!
众人正在诧异,不知来者何人,早有修为不济,心性不坚者,忍不住膜拜之冲动,纷纷下跪叩头!神者却未因他们的谦卑而心生怜悯,右臂轻轻举起,优雅至极,更是致命!有六名天卷宗三代弟子,当场爆体而亡,死无全尸!
突发的变故,无人可以预料,天卷宗、覆世灭道以及紫殷、晔朗,乃至禅暝全都如临大敌,严加戒备。只见神者缓缓降落,开口吐清音道:“凡人啊,吾乃圣羽天国圣主,特来淘洗大地,尔等污秽之躯,可自行了断,省得吾脏了手臂。”众人闻言,都觉稀奇,但见圣主厌恶神情不似有假,只得由星回上前说道:“阁下何人,为何无故杀害本门弟子?今日若不给一个交代,休想活命!”圣主根本不理会他,只向他一指,星回立时气息闭塞,口不能言,憋得脸红脖子粗!
圣主来的太过突然,毫无预兆,圣羽天国更是听也没有听过,不可能存有任何仇怨,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还是禅暝当机立断,喝令道:“诸位还呆在原地不动是要怎的?无论他是谁,凭他此举,便是吾等之敌,还不速速将之拿下!”一言惊醒梦中人,覆世灭道、天卷宗、仙界,自子卯山一役后再度联手,将圣主包围,飞剑、法宝、暗器齐施,定要来者伏诛!金素龄更骂道:“开口便要人自杀,疯子!”随说,妙鬘已率先杀到圣主眼前。却见圣主不为所动,一切法宝于身外三丈自行调转,分袭原主人而去!
众人一时情急,都出了死力,没有半分收敛,这一下反弹,应变不及,全都吃了大亏,为自身法宝所伤,出招越强的,受创越深!禅暝见天卷宗唯有龙潜月寒艳与持有护身法宝的星回没有大碍,其余到场的门人全都倒地不起,金素龄与晟瀚也被各自仙剑所斩,痛苦难当。再看覆世灭道,却比天卷宗要好得多,虽然都是些小辈,但忘尘修为已与入道仙者并列,又未将八雷诛阴剑放出,所以并无大碍,而金氏兄弟,一个有五色战甲护身,一个有伏魔法相金装,全都无事。紫殷与晔朗并未参与围攻,故而幸免。
圣主见众人狼狈模样,只是摇头,随即左手五指凑近口边一吹,便有一串爆音裂地而起,将倒地之人接连爆破!紫殷与晔朗连忙合招,苍紫神剑与九天雷经强行截住爆破,保住天卷宗弟子性命。此时禅暝已变换了数个方位,最终出现在圣主后方,三秋剑如电劈落,却是扑了个空。星回忙喊道:“后面!”禅暝会意,身形瞬动,想再绕至圣主背后,却见白光一闪,仍是圣主在后。一连交换数次位置,禅暝始终慢了圣主一步,只得回身一剑,摆脱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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