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蠡边观察战局边向殃者确认道:“那两个就是释非圣尊座下虹霓七将吗?”殃者点头道:“正是。那身材魁梧的,穿黄sè的魔将叫貔猛,人如其名,贪财!魔界之内货币无用,一切所得全凭魔圣赏赐与自己争取,属下还真搞不懂他为何会有这种嗜好,真是丢脸!不过他的战力不可小觑,曾与戮者发生过冲突,打了个平手。那穿橙sè的遮面魔将叫殚邪郎,不yin不阳,最近才被盖戮黄泉提拔上来,所以战力未知,正好借虹炼试他一下。”
樗蠡闻言,又追问道:“子卯山一役绝行三昧为天无相断所杀,吞灭菩提据说也形神不保,也就是虹霓七将已折损了一头一尾,还剩五名?”
殃者答道:“非也。虹霓七将有名无实,从未完整过,红紫二将一灭,就只剩下橙、黄、青三将而已。青将婆琉那未来,该是留守在战国内。”
樗蠡再问道:“他们的实力都差不多吗?”殃者摇头道:“并不相等。最强者应该是赤将绝行三昧,然后是吞灭菩提,作为首尾,这是必然的。其他三个,该没有那么强。”樗蠡便松口气道:“唉,看来战国人才不够用啊,哈哈!”殃者打断道:“也不是这样说,主要是盖戮黄泉要求过于严苛,想成为他麾下将领,不止武学上要出类拔萃,更要服从管束,不得妄为。此次若非红紫二将败亡过速,像殚邪郎那样心术不正者,这辈子怕也没机会跻身七将之列。”
樗蠡闻言,不由怪罪道:“你也真是,不问你就不说是吗?这样重要的信息都不提前告知我,等着看我出丑就是了。”殃者哼哼一笑,也不做辩解,直接就默认了。樗蠡也无所谓,笑看战局道:“jing兵政策不是不好,但三教九流各有所长,高等魔族有时候就不如低等魔物,物要尽其用才好。要求严格也不是不好,只是彰显了自己御下之术不足而已。若对自身统御力足够自信,战场上留几个不安因素又算得了什么?盖戮黄泉,你也许是一名好将领,但还可以更好,前提是——你得先来到我身边。”
虹炼被殚邪郎拖住,无法脱身,貔猛趁机虐杀魔兽,看得虹炼心疼不已,正在咬牙切齿,却见一道暗影自无忧寝急速shè向貔猛,将之拦下。貔猛受阻,一看来的是忌者,便哈哈大笑道:“怎么是你这个小个子不经打的?戮者那厮是死了也未?叫他出来与老子大战三百回合!老子这次一定砸烂他!”说完,晃了晃手中双锤,意存恫吓。其实他清楚忌者实力不下于戮者,若论诡变身法,只有在后者之上,他故意这样说,只是不想跟忌者交手而已。
在魔界中,谁都不敢惹的人是炼违天,还有几个蛰伏未出的异数,除此之外,令一般魔将不想遇上的便只剩下忌者。忌者所练法诀《暗洗星辰》,太过虚无缥缈,与诸魔将之武学大相径庭,至今未有破法。既不能败他,打起来又甚不着力,即使实力高强如盖戮黄泉者,非到逼不得已也是不愿与之为敌。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是忌者没有挑战的价值,事实上即使挑战了,也无人有把握胜出就是了。
貔猛不能说外强中干,但遇上忌者,也由不得显得有些脓包,眉目间已露出怯战神sè。忌者自与千里夜身外化身交手后,便极渴望与之再会,相比魔界诸将,他还是对千里夜更感兴趣。忌者不好斗,惟无常公主之命是从,常年守在无忧寝,若非六珠刈亲自命令,不会出战。樗蠡虽然代表六珠刈,也不能很好的驾驭他。此回出战,已给足面子。
貔猛见忌者站在原地不动,以为对方轻敌,便冷不防举起双锤,重重砸下!却只砸中一地红土,忌者形影早已化星辰绕附其周身,随时都可进攻。貔猛虽然笨重,但也不至于蠢到举锤自残的地步,何况即使砸了也没用,他这种纯力量型的魔将对上忌者是丝毫无用武之地的。他自己也明白这个事实,在感觉忌者即将发动攻势时突然跪下哭求道:“爷爷哟!我不打了!我不打了!”忌者深悉貔猛xing情,知是伪装,仍旧发动攻击,星光在其周身一闪炸裂,将一副魁梧身形炸的不断扭曲,狼狈已极。
貔猛身穿金盔,也是一套好战甲,不易穿透,忌者攻势虽猛,还不至于一击便将之格杀。貔猛被炸得犯起野xing来,将身一抖,皮肤上立刻覆上一层金鳞,头上也伸出一角,双锤更是落力向忌者幻化的那团星图砸去,将图内星辰全砸个稀巴烂!这样的举动主要也是泄愤,激发自身气势,以此震慑他人,他心里很清楚,忌者不会受一丁点伤。管不了那么多,与其被打,还不如打空气呢!至少只要自己不断挥锤追着星图打,在体力耗尽前,忌者是不会反击的,因为先消耗对手体力便是忌者一贯的作战方式。
有了忌者这名强援牵制貔猛,虹炼便可全神贯注于殚邪郎身上。殚邪郎不使兵器,两条腿最厉害,踢出去的风利如刀割,魔兵躲闪不及,立刻便要身首异处。虹炼化出血剑与之交锋,开始只能打个平手,之后习惯了对方路数,正yu加催真元给以颜sè,对方却诡笑一声,脚法一变,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脸上险些再添一脚。
“可恶的跳梁小丑!让你知道厉害!”虹炼骂了一声,血剑向空中一抛,随即双手结法印,指定殚邪郎。血剑便散作无数血光,形成一座牢笼锁住对手,虹炼更凌空盘腿而坐,双手合十,悬在牢笼顶部,一团血光包围周身,将巨大压力化作层层涟漪施加在殚邪郎身上。殚邪郎只觉周身为血煞之气覆盖,无穷压力一层层当头压下,把他的腰都压弯了。虹炼见状,哼笑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别急,更厉害的还在后头!”说完,周身血光更盛,渐渐变作一枚直径丈许的血球,重重压向殚邪郎。殚邪郎弯着身体,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血球,又诡笑一声,一个后翻,双脚斩出一道气芒,锋锐无匹,竟将血球斩破,浓浓血煞之气竟如流质般洒落一地!虹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腹部,深怕刚才洒下去的不止是血气,更参杂有自己的热肠!
殚邪郎嘿嘿笑道:“别这样害怕嘛,我出手最有分寸,不会这么快就了解你的,放心好了!”虹炼感觉自己正被他耍着玩,又惊又怒,正yu再用强招,忽闻划桨之声由远而近。抬头一看,一艘巍峨的冥轮鬼渡正停在无忧寝正上方,船首站着两人,正是自森罗武殿归来的王子凄与圣战因。又见一道沉猛魔气直击冥轮鬼渡龙脊,瞬间将之一分为二,坠向战场。
天无相断见盖戮黄泉出手,荒神戟立即还以颜sè,一戟打烂鬼渡残骸,令其不至于损毁无忧寝。这场战争中,天无相断作为牵制盖戮黄泉的角sè,轻易不出手,他的存在便是告知盖戮黄泉,你若敢动,到时我便是你对手。盖戮黄泉迟迟未动,一来因为有恃无恐,让数量庞大的联合军慢慢将优势打出就好;二来便是为此。而魔女军虽然受制于无常公主残留魔力,无法靠近无忧寝,但魔女润心的存在极为重要,因为到了关键之时,若无忧寝内的沉神太子加入战场,她便会受到不度圣通入灵,以抗衡沉神无上魔威。所以,双方最重要的两名战力彼此互有牵制,谁也无法擅动。
双刀在下坠间犹不荒废,将几名撞在刀口上的魔卒斩成肉块,王子凄潇洒地降落在虹炼面前,讽刺道:“你的个xing跟某人还真像!对手静观其变时还不冷静,一味发招以求速决,全无理智可言。退下,带那些未经**的畜生远离战场,这里不需要你们。”虹炼虽然不服王子凄狂言,却也着实担忧兽群。按照樗蠡吩咐,兽群在此战中只能奇袭一次,成功后便要立刻撤离,现在拖的确实久了点,以致损失了小半,不得不暂退,便哼一声,骑上一头高大魔兽,夺路而去。盖戮黄泉见兽群主动撤离,乐得网开一面,放它们通行。他的脑中,此战便是终结,那些魔兽不会再有用武之地,而樗蠡做的确是长远打算。
殚邪郎也不追赶,望着王子凄邪笑道:“嘻嘻,你是来代替刚才那个人族傻蛋被我**的吗?”王子凄冷笑道:“乱吠的狗总是不敢咬人,我会让你看清畜生跟人的差距。”被骂作畜生,即使是心思诡秘的殚邪郎也会动怒,但他发怒时只笑得更yin邪,并一步步逼近王子凄……
圣战因因轻敌而落败,憋了一肚子火,急yu发泄,一眼看见貔猛在一片空地上乱挥乱打,宛若发狂,观其装束面貌,认出是与戮者不相上下的魔将,便挥动战澜敢上前,二话不说,一剑如开山裂岳般当头劈下,剑压沉重,惊醒貔猛!貔猛没料到会有人插手,圣战因这剑又来的太过猛烈,且饱含压抑许久的怒气,虽然勉强举起大锤挡了一挡,下半身仍旧被劈入土中,肩头更是金甲破裂,金鳞碎散,一片血肉模糊!一击得手,极为得力,圣战因大呼“痛快!”忌者见他插手,便不再纠缠,一道暗影又飞回无忧寝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