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和小九离开之后,亚瑟带着大部队足足花了三天才赶到约克城。
从山坡上望着远处高耸的城墙和军事部署齐备的箭塔,亚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洛克公爵率兵攻打两次都没能拿下这里。
他下令安营,天色已经晚了,在距离约克城还有小半天路程的山坡上扎营等待天亮,比大晚上的跑到约克城下安营扎寨稳妥的多。更重要的是,他还得等梅林小九前来会合。
联盟军士兵们忙活起来,不久,一个个军营帐篷就占领了整个小山坡。锅碗瓢盆的声音叮当作响,人们轻松的聊着天煮着简单的晚饭。大家心里记挂着他们的梅林法师,在一般士兵看来,远处的约克城算不上什么,只要我们的大法师在,所有军事建筑瞬间就让他倒塌!
渐渐地,士兵们吃完了饭,围着火堆聊天也聊累了,队长们宣布全部滚回去睡觉!人声渐止,灯火熄灭,除了岗哨只剩下亚瑟的主营帐篷里的灯光还亮着。
“梅林还没到?”亚瑟问身侧的凯,随即他就看到凯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回事?我们说好的是在这个山坡上汇合的吧?我们这么多人到了,估计连约克城的哨探都应该知道了,怎么梅林会没来呢?”
“这我哪知道?”凯也一脸无奈,“我当初就说不要让他先来,说什么前头探路啊!他明明可以用法术将这里的地形情况摸清摸透,还探什么路?就算是探路也是我们轻骑兵队的事。”
亚瑟叹了口气没说话。
“我知道他是为啥!”八卦凯兴致来了,“他带着小九独处,还能有啥事?不就是那事么!在古奇城堡他们折腾的上下人都知道,小九脸皮厚没什么,梅林可是个要面子的。”
“好了,不说这些,你看我们是不是要派人到处找找他们?”亚瑟打断了他的话。
“找什么?怎么找?普通人怎么找得到法师?只有等呗。”凯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反正约克城是小菜,等几天也没什么。”
“你也别太小看萨克逊人,最后一战了,别阴沟里翻船。”亚瑟提醒他。
“放心,我会听你安排的,兵书你读了就成,我们一切听指挥。”说完凯打着哈气撩起帐篷帘子出去了。
亚瑟一个人坐在床铺上发愣,不知为什么这次不是梅林,而是他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
就这样,一直到天亮,亚瑟也没等到梅林归队的消息,反而是贝尔维尔冲进来禀报:“约克城派来使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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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搭建出来的空帐篷很狭窄,是一个骑兵队长腾出来的装备,因为谁也没想到所谓使者的问题,联盟北伐军根本没设接待处。
一脸土灰的萨克逊大胡子吉拉索憋屈的蹲在帐篷内,丝毫没有作为一个使者应有的尊严。当然,出身于普鲁士海边渔夫家的吉拉索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使者,他是最近触怒了暴躁马库斯的倒霉蛋之一,因此当马库斯突发奇想,希望能与联盟军达成谈判的时候,他就给挂了个使者名号踢出了约克城。
但愿那个英国佬亚瑟王别一上来就砍了我,他心中默默祈祷。
突然帐篷帘子一掀,一个高壮的胖子走了进来,他满是横肉的脸上狰狞无比,把原本就心惊胆战的吉拉索吓了一跳。
“你就是使者啊?”胖子上下打量吉拉索,就像在看一头待宰的肥猪。
“是……是……亚……亚瑟王。”吉拉索连忙回答。
“亚瑟王?”胖子哈哈大笑,“你爷爷我是骑士达戈尼特,听说有种叫使者的人,我特意前来看看长的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吉拉索皱着橘子脸,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在帘子又被掀动了,一个年轻的帅小伙子和一个壮汉走了进来,随机他便听到小伙子说:“我就是亚瑟王,马库斯派你带什么话给我?”
他就是亚瑟王?吉拉索睁大眼睛,第一印象就是:好年轻啊!
“你不是使者吗?有话没有?”亚瑟看他有些发愣,便催促道。
“是……是这样的,我们的头领马库斯表示,如果……如果您愿意放弃攻打约克城的计划,把这块地盘让给我们萨克逊人,我们北岸萨克逊人愿意抛弃成见,不再与英格兰当地的凯尔特人和威尔士人敌对。我们愿意成为英格兰的成员,效忠亚瑟王您。”吉拉索开始还有些结巴,但越说他就越流畅。这是多好的条件哦!不打直接投降,亚瑟王没有不同意的理由。看吧,只要给他机会开口,他这个倒霉蛋使者还是能保命回去的。
“马库斯打这算盘?”亚瑟挑高了眉毛,不错啊,这个怕死鬼看到没希望赢,干脆俯首陈臣了?
“是的,我们的头领马库斯说,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册封他为侯爵,要不……要不男爵子爵也成,约克城就算他的封地,他保证从此以后惟您的命令是从。”说着吉拉索就从怀里掏出了羊皮纸的投降书。
亚瑟大笑起来,几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吉拉索一看更加确信自己的说法打动了他,心情不由放松起来。
也许是倒霉蛋吉拉索命该如此,换做腹黑梅林在此,一定会让他带话给马库斯,说联盟军接受他的投降,要求他安排好盛大的迎接国王仪式。至于会不会半途反悔,在迎接仪式上借机动手攻入约克城倒是二话了,如此一来起码吉拉索此时小命得保。可遗憾的是梅林大法师此时偏偏不在,而我们英勇的亚瑟王一向主张的是骑士的荣耀!要战则战!
他脸色严厉的说道:“那我英格兰在这七八年来死去的人怎么算?我英格兰被你们萨克逊人烧毁的村庄和田野怎么算?我英格兰惨遭荼毒充作奴隶的妇孺们怎么算?”
亚瑟拔出长剑,架在吉拉索颈间,“你的头领马库斯以及你们所有的撒克逊人早就应该明白,犯下的罪行必须用鲜血才能清偿!”
说完他一剑砍下了吉拉索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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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斯从晚饭过后就没有睡着觉,身边的女人火热的酮体也无法打动他了。他时时刻刻盘算着他的使者什么时候能够带回好消息。
这些天他痛苦不堪,大巫巫托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只说了句到时候再看。什么叫到时候再看?他心中烦躁无比却不敢在洞穴里发作,巫婆海娜之死的秘密让他心虚。
他灰溜溜的回了约克城,初步拟定了投降书,让书记攥写了好几份。最后他从族人中挑出几个倒霉蛋,就是平时看起来很碍眼并且也顶不上什么用的家伙,带着这些投降书快马在四周找寻联盟军的踪迹。
他知道他们就要来了,来夺走他的约克城了!在英格兰的这几年是他马库斯一生中最辉煌的几年,不论是普鲁士国王的暗中勾结,还是族人的请示问询,都让马库斯这个农民的儿子感觉到自己是个大人物了。因此,即使明明知道自己失败的几率非常大,他也不肯放弃约克城退回海峡那边。
他要成为贵族,如果普鲁士的贵族道路幻灭了话,那他就成为英格兰的贵族好了,约克城必须是他的,永远是他的!
带着这种执念,马库斯度日如年,而今天晚上就是最关键的一晚,因为已经有消息,倒霉蛋使者中有个叫做吉拉索的家伙幸运的找到了联盟军。
马库斯想不出亚瑟王有任何理由拒绝,他除了要保留领地之外,几乎是全面投降啊!至于领地,英格兰也好普鲁士也好,哪个国家的领地不都是大小领主的私产吗?国王只要他们诚服,根本不在乎其他的。
一场战争,尤其是面对约克城这样地势险要、防守又彪悍的战争,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他相信亚瑟王比他马库斯更清楚这点。
所以,他没有理由拒绝我,马库斯对自己这么说,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能安睡,也没有丝毫与女人欢爱的心情。
天终于亮了,可那个名叫吉拉索的倒霉蛋还是没有回来,马库斯的心情越来越纠结,他登上了最高的箭塔,联盟军还未出现。他就傻愣愣的站在箭塔上,吹着微寒的春风却如同严冬凌烈。
终于,快到中午的时候,远远地出现了骑兵的队伍,后面大批的车驾上都是步兵。联盟军到了,在有效射程之外安营扎寨。
吉拉索为什么还没回来,脑袋迟钝的马库斯想不出他迟迟未至的理由,或者他根本拒绝去想这个理由。
直到联盟军架起了投石机,高大的木制投石机威风凛凛的正对着约克城的南门。
突然投石机动了,马库斯一中一紧,怎么?还没安营就要动手了吗?可动的只是一台投石机,一个黑色的东西被抛到了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了城内。
只听到下方一片惊叫,马库斯连忙下了箭塔,扒开人群,却看到扔进来的是一个人头,但由于落地的时候砸的稀巴烂,脑浆红白相间已经看不出面目了。
突然周围有人喊出来:“看他的耳朵!那是吉拉索的耳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