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域你修要再痴心妄想了,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同你回去,你我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先是以母妃之事要挟欺骗于我,再是杀了小跟班,作孽无数,你也不怕夜半梦回之时他们来寻你报仇。”
沐离殇一字一句将藏在心中依旧的怨念说出口来,攥成拳头的手捏的嘎嘎作响。
墨天域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墨色的眸中盛满了鄙夷和不可置信,却也不多加辩解,这两件事怎的算来他也是参与其中,沐离殇这般说来并无实质性的错误“离殇,你终究是不肯原谅我,既然我得不到的东西,毁掉又如何。”
她身子一颤,仿佛这般的墨天域才是墨天域一般,也只有这般的墨天域才会说出方才的话,他得不到的东西便要毁掉。
君落尘拍了拍沐离殇的肩膀,出言维护“毁不毁得掉还要看你的本事。”他有哪个自信能胜得过墨天域,虽是过程麻烦了许多。
他们二人自小师承一脉,习得的武艺也是承接一脉,不过自幼师父便偏爱君落尘多一些,多半也是看在君落尘未来齐王身份的缘故之中,教习等发面多出许多来,加之他天赋异禀,武功造诣自是不输于任何人。
而这世上唯一能与他匹敌之人便是面前的墨天域,与他不同他胜在判断与决策之上,比之君落尘的判断与决策更加的狠绝与无情,甚至可以以牺牲周围之人为代价来保全自己的命。
墨天域学的是保命的武功,而君落尘学的是保护人命的武功。两厢相叫,上乘与下乘自可判断的出。战场之上无论上乘或是下乘,而是论输赢。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墨天域身后带来的暗卫也是摩拳擦掌试图上来一战,暗卫皆是侍卫中的精英,若真是打起来他们两人对上他们一众人吃亏得很。
铮铮,不知是何人先拔的宝剑,一时之间拔剑声四起。
墨天域眸色一暗身子缓缓的向后而去,由金刚打造的右手缓缓指着前方的两人“给我杀,不必留下一个活口。”
嗖,啪的一声,密林中飞出一块石子来,正是打在最先拔剑之人的剑身上,将金刚所铸的剑身打碎成数端,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持剑那人手腕一抖,握住剑柄的手松了开,剑身掉落在地上,磕在石头之上发出最后的响声。
三人皆是面色一沉,看向石子打出的地方。只见阴暗的密林之中走出一位美艳的夫人,腹部高高隆起,看着模样似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三千青丝挽做流云发髻簪着凤凰图案的步摇,一双美目流转之间神采四溢,面上却覆了轻纱看不清容貌。
来人走的很慢,纤纤细指托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之上,缓缓的走着。沐离殇合上眸,似能听见她腹中胎儿的心跳,两个小小的心跳,双生子好福气。难怪腹部看起来比其他的孕妇要大上几圈。
“你怎的来了。”墨天域墨色的眸中染着复杂的情绪,似有淡淡的疏离却多出几分关切来“快回去,这里不应是你来的地方。”
“太子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他眸色一沉“走之前我不是嘱咐过你在府中好生安胎的么。”他说着眸光时不时的瞟向沐离殇,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惴惴不安,沐离殇一愣,她怎的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那美艳的夫人所过之处,所有暗卫皆是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让出一条路来,让她通行无阻的走到墨天域的身旁,她也是走的小心翼翼,每一步皆是踏的严实了才肯迈出去,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不仅叫着沐离殇想到一个人。
睡莲!
怎的会想到她!睡莲早已不知所踪,不可能在这时出现在这里。
那妇人缓缓的走着,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太子,府里的午膳已是准备妥当还请您回去用膳,落儿一人吃不下。”
“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便回去同你用午膳。”
那美艳的夫人偏头看了一眼沐离殇与君落尘,沉吟着“太子,能否为了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放过着两人,我们的手上已是沾染了太多的鲜血。”
“碧落!”他叹出一口气来,招手示意面前的暗卫带了她下去。
“夫君。”那美艳的妇人眸色一沉,看着前来的暗卫索性耍起赖来,身子猛的弯了下去手指捂在隆起的肚子上眉头紧皱“夫君,痛,好痛,肚子好痛。”
墨天域脸色顷刻间严肃起来,再也顾不得沐离殇与君落尘二人,而是向着那叫做碧落的妇人而去,手忙搭在她的脉间,眉头紧皱“走,回府!”
不肖半柱香的时间,原本还在剑拔弩张的两伙人,却因着一位妇人的到来而散了去。直到他们消失很远,沐离殇还未缓过神来,方才的一切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
她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可以形容自己心情的词语来,当真是有趣。
“君落尘,你绝不觉的那人眼熟的很?”
“你是说那妇人。”
“不知为何,我总是感觉那妇人似在帮我们。”许是她感觉错了,那美艳的妇人许自是前来寻回墨天域的,毕竟至始至终她也为看过他们二人一眼。
不对!从未看过他们二人一眼,这一点也是足以说明许多问题。她觉得自己抓到了何,却又未抓住一般,哪里感觉怪怪的,却是说不出来。
“为夫也有同感,一个在墨天域身边的熟人,有趣有趣。”
沐离殇明眸闪过一抹精光,正是这点,她方才就疑惑不已了,见那美艳的妇人说的每一句话虽都符合一个妻子对丈夫所言之话,本看似无错,可是放在眼下的环境中就叫人觉得奇怪的很。
谁人家怀中身孕的妇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这里寻自己的丈夫,且只为了一顿午膳。看着墨天域的神色似是对那妇人也极其包容,墨天域竟是娶妻,而他们不知,当着奇怪得很。
“查了她的是身份来,叫做碧落么,既然有名姓更好查来便是。”
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墨天域放下怀中的碧落,墨色的眸中满是无情盯住她不断躲闪的眸子“莲碧落,这回你可是满意了?”
“太子说何,碧落不知。”她牵强的笑着,手掌捂住自己的肚子“哎呀,肚子好痛,好痛。”
“记住没有下次,再有下次我就让你永远感觉不到疼痛。”
莲碧落面色一沉,脸上不再是嘻哈的神情,而是缓缓站直起腰身来,慈爱的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皮“多谢太子不杀之恩,落儿同腹内的孩子一同谢恩了,对了,夫君,你可知太医说了腹中是双生子,你可高兴?”
墨天域沉着脸色不说话,眼底却有忽略不掉的喜气。
楚国。
古家,主宅。
武园之中,擅长琴技的古西师父做起了木匠的营生来,乒乒乓乓的凿砸了一上午之久。一旁的古南为他打着下手,不停的递过来需要的钉子或锤子。
“我说老南你这样少庄主不会恨你么。我看少庄主对承影那小子在乎的很,听说他救过少庄主的命,你可知道救命之恩大于天,依着少庄主那般执拗的性格宁可自己死也不会愿意叫承影去死。”
“老西,别看你平时不说话,说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不是我见死不救,只是无能为了,你也知道那是十日眠的毒,十日眠啊十日眠,碧荷被带回来之时已是过去六日,你叫我还怎么救他。”
古西斜眼瞪着他“那也不能出了一命换一命的法子,真损,还哄得人家心甘情愿去换。”
古南沉默半晌,面上闪过老谋深算的神色“你不知承影的身份,他是齐王身边暗卫统领,现下你该知晓我这般做来是为何。”
古西锯木头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底划过一抹兴奋“你是说他是齐王身边之人?老南啊,做得好,齐王身边之人都该死!”
“放心,用不了多久甚至过不了今晚他就会死。”
他手下锯着木头的声音愈发的大了起来,动作轻快着,口中吹着口哨,即便是旁人也看得出他眼下的好心情。
“对了老南,说起来少庄主怎的还未至南院出来,他已经在里面大半天的时间了。”
“少庄主同庄主一般重情重义,想是心中正愧疚的很,让他多呆一会。”
“可别出了什么叉子啊,少庄主一向主意正的很,发起拗来何人也犟不过他,别到时候坏了我们的大事。”
古南面色沉了沉“你说得对,我这就去看看,莫是少庄主做了傻事,那到时候可白费了我的一片苦心。”
说罢,古南脚下生风一般向着南院而去。
猛的推开门,屋内哪里还有古离与承影的身影,房间内空无一人,独剩下敞开的窗子在微风中孤零零的来回开合着。
“这!”古南脑中嗡的一声响,两人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的,着实叫人出乎意料,武园的出口只有一个,他并未见过有人出入,去哪了,会去了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