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神州大地上经历蚩蛮混战,三皇五帝之治天下,和而分之,分而和之。合合分分数百年,那些流传远古的故事早已化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其中不乏对于黄金乡的传闻,经久不衰,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到了最后听来只是当了笑话。
如今事实明晃晃的摆在眼前,竟是叫人一时间无法接受。
古语传之,有黄金乡,集三皇五帝倾国财力,隐于市井,渡于有缘之人,缘深则见,缘浅见而不知。
饶是镇定如君落尘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双手一抓,抓住的是身下堆积成山的金粉。放眼望去一望无际,仿佛这些金粉是田地间疯长的野草一般,嚣张的铺陈在地上。单是这里的金粉铸成金砖,铺在齐国的疆土上只怕能铺满整个齐国疆土。
若不是身体传来疼痛感,他只怕真是要觉得自己在做梦。君落尘伸手摸向肩头,触手是温热的血,看来是有何物划破了肩头,不远处正是见着一截白骨,白骨上沾染着血迹,想是罪魁祸首正是它。
原他们不是第一道这里之人,已有他人比着他们早先到了这里,只是将这里的秘密与财富带出去,便殒命于此。
他低头柔情的望着昏睡在他腿上的沐离殇,歉意的笑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救你来的晚了,如今又害你同我一同涉险。”
睡梦中的人儿紧闭着双眸,眼珠不安的动着,似在做着何噩梦,手指死死拽住君落尘的衣袖不肯松开。
自两人掉下去之后,那些围攻之人转而消失不见,独留下承影一人迷茫、愤怒的看着眼前消失不见的坑洞,快要抓狂了来。
原本一米左右的坑洞,在底部铁板分开闭合后,自地下缓缓隆起一块巨石,将着原本坑洞的地方填满,竟是与着外间的街道无一二区别,除却那条细到看不出的缝隙。
“主子!”他手中的软剑疯也似的向着那条缝隙砍去,不停的向外別着,若不是这一切发生在他眼前,他断然不会信了这里还有着那般精巧的陷阱,精巧到他该死的想要破坏开来。
啪!精钢铸造的软剑被别成两段,断掉的剑尖部分在缝隙之中不停的摇晃着发出剑鸣声,手中剑柄的部分也是不停的晃动着,晃的他的手上一片酥麻。
承影缓缓站起身来,平淡无波的眸子终是有了波动,他看了眼手中剩了半截的宝剑,不知如何是好,举起的宝剑凑到脖颈间。他虽也不信君落尘便会这般死了,可方才发生的一切,却是叫着他失了分寸。
举了半晌,他也是未下去手。
“主上,您等着承影,就算是把这南城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救出您和王后。”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一愣身子僵住,机械的转过头来,眼里落得一片碧色。
“承影?”碧荷惊讶的上前几步,她手中提着长剑,剑尖上沾染了血迹。身上碧色的衣衫有些凌乱不堪,见着模样似于何人遭遇,经历了一场恶战“你怎的在这里?”
“承雪。”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水色,忙是低下头,再抬起头来时恢复了往日平淡无波的样子“对不起,碧荷。”
“没关系,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就像往日的我叫做承雪一般。”她笑着收了手中的长剑,上前几步来,便是见着一地的断箭和他手中折开两半的剑“这里发生了何事?怎的就你一人在这?”
承影的眸光闪动着,终是说出了事情“王上与我来着这里寻了王后的下落,不料遭到埋伏,王上和王后双双被困于这下面。”他说着手指指向面前严丝合缝的地面。
碧荷愣住,眼前的地面无半丝可疑的痕迹,唯独那一地的断箭残壁叫着人心惊。
“这里有个暗道机关,王上和王后不小心掉下去,生死未卜。”
她眸色一沉“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了暗道机关来。”
上方的碧荷与承影二人,还在为如何寻得入口前来救了两人而发愁。
下方的君落尘与沐离殇却在为了寻得出去之路而发愁。
漫漫黄金粉堆砌成的黄金山一望无际,目光所能及的墙壁也是远在几百米之外,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壁画,上至大罗真仙,下至帝王贵胄,奢华而绝美,期间点缀宝石而上,映着金灿灿的一片,叫人挪不开视线。
黄金乡,黄金乡,名不虚传。
“水……”昏睡过去的人儿头猛的动了动,紧闭的眸子半睁半合,死死拽住他衣角的手松了下来,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水,水。”
莫名的欣喜袭上君落尘的心头,他忙是自腰间解下水葫芦来,好在方才掉下来时它还在,不然怕是现在要做了睁眼瞎了。
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的身子半起,将着葫芦嘴凑到她的唇边,润着她干涸的唇齿“慢些喝,小心呛到。”
咕咚咕咚,葫芦中的水下去半数,她方是停了下来,半睁半闭的眸子睁了开来,迷茫的看向君落尘,被他扶住的身子不自觉的想要逃离开来,却又被他死死的揽在怀中。
“怎么是你?”她记得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许久许久,久到她已是记不清,似有那么一瞬间光明,至于之后的事情,全然不知晓半分。
沐离殇愣住,抬头扫视着四周,金灿灿的光芒险些叫着她头晕目眩起来,若不是眼前之人一身黑衣,她只怕以为自己的眼又是害了病,看着一切皆为金黄。
她不安的动着身子,身下是软绵绵的触感,和着窸窸窣窣的响动,如沙子一般滑腻。她冷不防的抓起一把凑到眼前,惊住。
这是…金粉…
一望不见边际的金粉!如山一般堆砌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地下,这里仿佛是一座地宫,一座堆满了黄金金粉的地宫!天下之财富,大抵如此。
“这里…是…”
“世人口中的黄金乡。”君落尘收好剩下半壶水的葫芦,自怀中摸出一块白膜来“吃饱了才有力气离开这里。”
沐离殇已是寻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现下的心情,黄金乡、黄金乡,那个世人在茶余饭后最常谈起的谈资,竟是真的有黄金乡。
古语传之,有黄金乡,集三皇五帝倾国财力,隐于市井,渡于有缘之人,缘深则见,缘浅见而不知。
那他们可算是缘深之人。抬起头来,上方是数十米高处的壁画上正是刻着黄金乡的传言。集三皇五帝倾国财力,这般庞大的财产有命拿也是要有命花才是。
她接过他手中的白膜,塞在口中嚼了起来味同嚼蜡。
“你放心,我会带你出去。”君落尘缓缓抚在她的发间“再也不让你受着这般的苦来。”
恢复了力气也是叫着她的精神恢复不少,不再似方才的浑浑噩噩“我们是怎么到的这里,我只记得那个黑漆漆的铁坑。”
“在哪坑底有处机关,想是靠着重力压下的,你身子轻未曾落了下来。我为了救你入了那坑洞,剩下的你已是知晓。”
原来是这般,得知真相沐离殇反倒是松了口气。被困住的那般长时间内,她曾想过是裴勇故意要害她,原是自己的原因。那坑洞,确实是一条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路。
“我们何不自原路返回?”
“原来的洞口已是被封住。”君落尘指着上方一块颜色稍明艳,图案却是压扁了来的壁画“想是我们是自那里落下,落下之后那块壁画自动升了上去,将着原先那里的凹下去的坑洞堵了住。原路返回已是不可能之事。”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皮又是打起盹来“先睡一会,好累。”
这般随性的沐离殇叫着君落尘安下心来,原本以为这些日子的被困会叫着她精神崩溃,即便不是那般心灵上也会受了伤害,她却是那般坚强起来。
这份坚强不应是她所有的,不应是她这个弱女子所有。
“你也歇下吧,这里不似有危险的模样。”
“你怎知?”
她扯开一抹微笑“这里既然是世人口中的黄金乡,集三皇五帝倾国财力。三皇五帝离着现下少说五百年有之,换做何物在这里困上五百年也是饿死、渴死,安心。”
沐离殇的眸光一转,柔和起来,连着声音中也带上丝丝甘甜“睡吧,方才我昏迷是你一直守着我,想必也是累了。”
君落尘方想看向她时,她已是背过身去合上眼,身子不安的蜷成一团。君落尘悄然拥了她入怀,今后再也不叫着她涉险,再也不叫着她一人
一室宁静安好,许久未像现在一般安静的躺在你身旁,听着你的呼吸,做着只属于我们二人的梦。
你是否也想过叫着时光停留在这一刻不前,至少此刻你是属于我的,虽然只有此刻。
“君落尘,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不会,只要有入口就一定有出口。”
是么,可是那童谣的后半段却是这样唱来‘缘深缘浅,葬于此间,以汝之灵,祭奠先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