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大街的中段,一座占地很大的府邸坐落在这里,高大巍峨的门楼以及矗立在两侧怒目而视路人的石狮令人望而生畏,加上门楼上的那副巨大“洪兴堂”的匾额还有门前垮腰站立的护卫,北平的人们便明白这是洪门北平的总堂口。
在洪兴堂的正厅内,袁青山坐在正中的交椅之上,下边站立着他手下的几个大弟子。东条信泽希望他暗查德和商行和彭德柱,但是袁青山自己却对德商行和彭德柱不甚了解,因此回到府上之后,他就立刻召集了自己手下几个得力的大弟子详细询问了一番德和商行和其老板彭德柱的情况。
“师傅,您今天怎么关心起德和商行了啊?他们老板那可也是个硬茬子,跟宪兵司令部司令官田中齐伍交情可是不一般!”大弟子孙大鹏似乎是在提醒一般向袁青山道。
袁青山闻言看着这个自己最佳青睐的大弟子,突然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碗,反问到孙大鹏:“怎么?真遇到和鬼子有关系的人物你子就认怂了啊!”
孙大鹏被袁青山的这句近似戏谑之言的话激起心中勇猛之气,猛然站了起来,涨红着脸对袁青山道:“他彭德柱算屁!哪怕他就是鬼子,只要师傅您给一句话,我孙大鹏照样灭了他丫的!”
“哈哈!坐下,坐下!”孙大鹏如预料般的被激起了起来,袁青山戏虐的大笑着示意孙大鹏坐下,然后接着对孙大鹏夸奖道:“就知道你子不会将这些狗屁的奸商放在眼里,老子要的就是你这个脾气!实话告诉你们几个,不是我关心起彭德柱和他的德和商行了,是东条信泽这个老鬼子突然关心起来了!”
“师傅!”另外一个弟子突然道:“彭德柱不就是东条信泽介绍给田中齐伍认识的吗?他是准备让我们关照彭德柱和德和商行啊?”
袁青山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恰恰相反,东条这个老鬼子怀疑彭德柱跟他那个德和商行都是哪个组织的地下抗日分子,所以他向通过老子对他们进行调查。因为彭德柱前段时间救过田中齐伍一命,所以田中老鬼子对他袒护的很,而东条信泽又不想在彭德柱的事情上得罪田中齐伍,所以就向通过我们的手对彭德柱进行调查,如果真的发现彭德柱和德和商行有问题的话,我想以东条信泽这个老鬼子的秉性,哪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这么彭德柱与德和商行看来还真的不一般了!师傅,哪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去要察他们的背景吗?”孙大鹏略显惊讶的对袁青山道。
“察!当然要察了。只不过,查清楚了之后是不是告诉东条信泽这个老鬼子,哪就得看彭德柱这个子到底有几斤几两了!”
“是!”
袁青山一语定准,下边的几个大弟子站起来齐声遵命应是。
商讨完了针对彭德柱和德和商行的调查问题之后,袁青山传来了下人命令准备酒宴,他要和几个大弟子好好的喝一场。闻讯赶过来的管家领命之后准备带着下人下去,却并袁青山给叫了回来,问道:“福同,姐呢?今天一天怎么都没见到她人呢?”
管家福同犹豫的吱吱呜呜半天没有出一句完整的话,袁青山眉头紧皱着,厉声喝道:“!她是不是又跑出去了!”
“老爷,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啊!”福同一副无奈的表情,对袁青山诉冤道。
“废物!养你们这么都看家护院的,连姐都拦不下来,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孙大鹏见袁青山动怒,起身劝解道:“师傅,您也别怪福同叔了!您就晓月的脾气,别福同叔他们几个人了,就是我们几个兄弟,估计哪也拦不住!”
袁青山无奈的向福同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随后更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自己的弟子倾诉道:“哎!都是我给惯坏了啊!她娘走的早,就这么一个闺女真是捧在手里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大我就由着她的性子来。可是……现在到好,你们看看,这一个姑娘家家的,正天都不着家往外边瞎跑,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如果她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哪还不要了我的老命啊!”
孙大鹏上去继续抚慰道:“师傅您被着急,晓月不会有事的!她现在也都二十岁了吧,是个大姑娘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注意了。另外,我已经安排了四个人跟随保护了,有咱们洪门弟子跟着,除非那个不想活了敢打晓月的注意!”
袁青山宝贝的女儿袁晓月此刻正在德和商行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内喝着咖啡,而且对面还坐着一位年轻俊朗的男青年,两人热情的交谈着,全然不顾仅仅隔着一层玻璃窗外的四个洪门弟子的关注。
袁晓月近年二十岁左右,曾经就读于一所教会的女子学校,毕业之后在一所医院做过一段的护士工作,由于袁青山的强制要求,现在在家中无所事事,所以只要有机会她就会从家中偷偷的溜出来在大街上闲逛,而且还竟招惹一些看上去不三不四的人,所以袁青山才对她的管束十分的严格。
这段时间由于袁青山看管的比较严,袁晓月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溜出来,今天东条信泽将袁青山请去,袁晓月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袁青山前脚刚刚出门,她后脚就溜了出来。在大街上闲逛了很长时间,最后溜到了这家咖啡馆之后遇到熟人,两个人居然坐下来喝起咖啡来,惹的四个洪门弟子只能隔着窗户在外边苦苦等待。
天色接近傍晚的时候,袁晓月终于走出了咖啡馆,而与她以前喝咖啡的男青年刚跟随着走出来,就被四个洪门弟子给用目光给吓跑了。袁晓月气愤的对四个洪门弟子怒目而视,却也无可奈何气冲冲的冲向马路对面,四个洪门弟子急忙匆匆跟了上去。
“姐心!”
袁晓月只顾气冲冲的跑,却没发现刚刚从德和商行门口开过来的一辆汽车,眼看着就要撞到上她,身后的红门弟子着急的大喊道。
“啊……!”
门红弟子的一声叫喊,让袁晓月注意到了自己的危险,一声女声高分贝的尖叫声惊动了大街上的所有人纷纷驻足。
“嘎吱……”
一声紧急的刹车声,眼看着撞向袁晓月的汽车在距离她身体仅仅不到半米的地方刹住了车。杨一峰和廖坤从车子的正副驾驶位上下来,走到袁晓月身边问道:“没事吧!撞到哪里了吗?”
惊魂未定的袁晓月似乎惊吓过度,一时瞪着眼惊呆在原地。四个洪门弟子冲过来,看到袁晓月并没有被真的撞到这才放心下来,其中两个人转身一把推开杨一峰和廖坤,厉声呵斥道:“怎么开车的!没他妈看到有人吗!”
“呵!看清楚了,是这位姐突然冲出来的!”廖坤被洪门弟子倒打一耙给气的苦笑着道。
“妈的!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红门弟子居然直接掏出枪来,四周看热闹的人这时立刻被吓的四散的逃开了。
杨一峰和廖坤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实在不讲理,两句话没完就拔枪相向,这是自从他们到了北平之后第一次遇到的情况。
“一峰。咋回事?”
杨一峰和廖坤闻声转身过去,彭德柱从车子后排座走了下来,向他们走了过来。到了他们身边后,面无任何表情的看了看四个手中端着驳壳枪的红门弟子,似乎根本就没当回事一般走到袁晓月身边,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啊!呜呜呜呜……差撞死我了!”
彭德柱没问还好,一问之下袁晓月似乎回过神儿来,立刻后怕的嚎哭起来,弄的彭德柱尴尬的无所适从。
“你干什么呢!退回去!”一个洪门弟子用枪指着彭德柱厉声喝道。
彭德柱回头看了看他,转移了自己尴尬的局面,道:“咋还亮出枪来了?别俺们没撞到人,就算是撞到了也不至于掏枪的吧!”
“不至于!妈的!知道你们撞的是什么人吗?是洪兴堂的姐,我看你们是真他妈活够了!兄弟们!教训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
红门弟子嚣张的话没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令他们侧目了。杨一峰和廖坤突然出手,两个洪门弟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给夺了枪。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告诉你们,我们可是洪门的人!”膛目结舌的红门弟子惊恐的道。
彭德柱没再理会几个嚣张的红门弟子,而是转身面对同样惊讶表情的袁晓月,歉意的道:“这位姐实在对不起,俺兄弟刚才没看到你跑过来,如果惊吓到姐了,俺在这里带俺兄弟向你表示道歉,请谅解!”
完,似乎并不希望袁晓月有任何回应的表示,转身向汽车走去,边走边对几个洪门弟子道:“枪还给你们,记住!以后别动不动就掏枪,北平这个地方不是只有洪门能够掏出枪来的!”
彭德柱上车之后,杨一峰和廖坤把枪丢给依然没有缓过劲来的红门弟子,一句话没有转身就上了车,然后留下目瞪口呆的袁晓月和四个红门弟子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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