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老狐狸与小雪狐
“呼哧!”
凛冬将至,肆虐荒原上百年之久的北风,裹挟着冷冽的寒霜,从极北之地席卷而来。
每当入冬,这股卷走土壤肥力的寒风,被荒原上的人们视为春之女神的怒火,因对丰收之神阿萨斯怀恨在心,一年总要恶心他几回,导致底层弱小的人民遭殃。
“呦呦!”
一处宽阔的野外屠宰场,荒漠的平原上覆盖着一层白霜,被雇佣的工人手握猎刀,一脸充斥着精悍之气。
寒风的席卷下,他们吐着热气,身强体壮,朝关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的雪狐,施加毒手!
“呦呦!”
一只被强行拽出来的雪保持清醒,却引来了工人的不满。
下一刻,铁棍挥落,雪狐脆弱的头骨被敲碎,脑浆溅射,却并未第一时间死去,这让工人更加恼怒,一记又一记铁棍砸落,这只妄图反抗的雪狐,脑袋被打爆成酱汁,血肉模糊。
每一击的铁棍敲打,这头雪狐都不断发出凄厉叫声,直到声音逐渐削弱,毫无一丝动静,绝望、恐惧,如潮水一般弥漫而出,令笼舍中的同类眼神里充满惊恐。
“哼。”
工人不满一声,把毛皮清理得干净,再用刀板边配备的刀子,趁着狐狸体温犹存,用锋利的刀子割开狐狸腿部,协助毛皮分离。
每年的冬季是雪狐集中宰杀的最好阶段,在这座新开辟的屠宰场,血腥宰杀随处可见。
并且,在杀狐取皮之前,都要与雪狐进行一场心理上的较量。
工人们先是用几只被幸运选中的雪狐做榜样,处以凌虐般的手段,瓦解雪狐的心理防线,让其生不出反抗之心,老老实实地躺在木板上,被工人娴熟地剥下一层皮。
就像脱一件衣服那么简单。
在剥皮上,工人们本身就是猎人出身,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剥下一张完整的雪狐皮就能得到3枚铜鹰的奖励,这可比打猎轻松多了。
趁着狐狸体温未散,将它们挂到铁勾上扒皮,在锋利刀子的配合下,只需几分钟时间,一张狐狸皮被完整地剥下来。
几分钟就有3枚铜鹰到账,如此暴利,怎能不让工人们欣喜若狂,极大地调动了他们的积极性。
这笔钱,能在过冬前给妻子孩子做几顿丰盛的食物,换上保暖的棉衣,哦,狐狸肉也能免费领到一批。
即使是凛冬将至,但众人的内心,还是暖洋洋的。
殊不知,被剥下一整张皮的狐狸皮,挂在铁钩上,眼角处流露一点点的眼泪,悲哀、绝望,却是再真实不过。
而血肉模糊的狐狸,被工人们随意扔在了垃圾桶上,鲜血淋漓,散发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因为资金运转不周、精锐骑士团进驻伯爵领地的原因,新建的屠宰场没有开辟专用的基础设施,莎普伯爵便下令,让工人们在雪狐的养殖场进行剥皮,甚至就在笼舍旁。
“呦呦……”
雪狐临死前的哀嚎,让还在笼子里的狐狸战战赫赫,看着同类一个接着一个被残暴的工人们抓住,用棍子敲头惨死眼前,取皮扔肉,它们躲在笼舍里瑟瑟发抖,不敢反抗。
并且,扔在垃圾桶的肉会被回收,搅拌成肉泥,再被冰霜魔法冷冻。
莎普伯爵为了节省成本,在冬季不再购买肉食饲料,而是将剥了毛皮的狐狸肉剁碎,喂给狐狸幼崽。
所谓,虽然你死了全家,但在伯爵的仁慈怜悯下,你全家的亲人与你同在,回炉锻造,血脉相连。
雪狐,被剥走皮后,连死去的尸体,都无法保留尊严。
“听说了吗,荒原有一伙猖獗的盗贼,随时出没,已有几个领主惨遭毒手。”
“这个我知道,不过,前天伯爵大人就调走了骑士团的主力,前去剿灭,说不定眼下正大胜而归。”
“也是,不过一帮劫匪罢了,伯爵大人的骑士团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几名工人一边剥皮,一边交流着最近动荡不安的消息。
“艹!”
就在工人们闲谈时,一名工人正打开一个笼子,蜷缩成一团的娇小雪狐,如紧绷的弹簧暴射而出!
但这名工人也不是吃素的,左手朝雪狐抓去,右手更是持着铁棍就要挥舞过来,但脚底踩到了捕兽夹,锋锐的锯齿贯穿了脚踝,咬下一大块血肉!
随后,不等他惊怒一声,一边伪装好的草皮,却突然窜出一只老狐狸,一口咬在了工人另一边的裤腿上,后者吃痛一声,让那只幼小的雪狐如一朵雪絮飘过,跟着老狐狸一路挖掘的地洞,跑了!
他破口大骂,张手往那草皮下的地洞挖过去,诅咒老狐狸不得好死,周边被吸引的工人帮他解开捕兽夹,治疗伤势。
“算了,几只狐狸跑掉也没多大关系,要怪,就怪那只老狐狸太狡猾了。”
几名工人安慰道,狐狸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铤而走险,成功逃脱的,也并不是没有先例。
但付出的代价,却很惨重。
“轰!”
就在众人低下头剥皮时,天空陨落一道神火,朝伯爵的领地轰炸而去,伴随着爆破般的轰鸣,溅起十几米高的气浪!
……
一处装饰典雅的贵族服装店。
“爸爸!”
阴暗的角落,木板被撕裂开,两道染着土灰的狼狈身影窜了出来。
一只娇小的雪狐,正趴在一头老狐狸背上,亲昵地舔着舌头。
老狐狸利用气味锁定了孩子的方位,伪装,设下陷阱,趁着雪狐被屠杀的凄惨嚎叫,暗中沟通,进而使计划一步步得逞,成功救出了小雪狐。
感受着小雪狐在它背上撒娇,老狐狸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但眼底,却人性化地流露一股哀伤、悲愤、欣慰的复杂。
“好,好熟悉的味道……”
小雪狐鼻尖一动,仿佛闻到了什么。
它抬起脚,下意识往橱窗走去,而老狐狸却并未阻拦,它沉默地看了一眼橱窗亮出的皮草大衣,脸上露出缅怀之色。
一件件皮毛时装在橱窗里展示,熊皮、鹿皮、牛皮,而华丽高贵的雪狐皮草,在摆列的商品中赫然醒目。
“爸爸快看,妈妈在对着我笑。”
小雪狐嗅着气味,惊喜地看着橱窗内一只温柔漂亮的雪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