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筱雅没再问什么,蹬蹬几步跟着跑了出去,追到院门口时轻喊了声:“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我会防止色狼的袭击的。”赵敢站定,转身,然后一本正经的回道:“哦,对了,借你的手机使使,村里景色不错,拍几张照。”
“干嘛不用你自己的?”朱筱雅边问着边掏向自己随身的小挎包里,竟摸了个空,面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
赵敢左手扬着一个包有卡通图案外套的iphone,右手晃着一个黄频诺基亚,开口说:“我这个功能有点少。”
“流氓加小偷!”朱筱雅挥了挥小拳头,返回屋里想了想后问:“对了,周大爷,曹家有个小儿子不是在市里么?我听说还混的挺不错的,那曹家怎么还在这村里边待着啊,甚至是因为一块山头做出这种没人性的事来。”
周大爷摇摇头没说话,摸出烟袋来自己卷了支烟。
刘阿姨似乎知道些内情,有些愤愤的说:“他们那是恶人有恶报,要不是因为做恶太多,又怎么会有那么个不孝顺的儿子。”
听到这话,朱筱雅大概清楚些原委了。曹家的小儿子名叫曹诞,其实还是个与自己颇为熟悉的人。
三个女人嫌老周的烟呛,都避到了屋子外面。小孩子的情绪更是像七月里的天气,没过多久,刚才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没过多久,就在院子里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脸上略带风尘的赵敢就回来了,刚一进院门,先报给几个大人一副神秘莫测的微笑,然后自顾自的走进了西屋。
“不知道这个流氓又要耍什么花招……”朱筱雅轻轻的嘀咕了句,也和其他人跟了进去。
赵敢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三下五除二的把苹果手机上的卡通外套取下来,递给床上的乐乐说:“乐乐,哥哥送你的礼物。”
“叔叔,这是姐姐的东西,乐乐不能要。”
“姐姐家里就是卖这个的,有一堆呢,没关系的。”赵敢把那个可爱的卡套放到乐乐枕边,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拨弄着手机又说:“其实呢,姐姐的年纪很大的,比哥哥要大多了,所以你不能叫我叔叔,乐乐要乖。”
“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敢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摸着脸,瞪着朱筱雅说:“丫的,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打了我三次了。”
“才三次么。”朱筱雅不在意的拍拍手,然后声色俱厉的说:“谁让你乱教孩子的。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说你是叔叔级的,你就是叔叔级的。”
“疯女人!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赵敢冲着乐乐嘿嘿一笑,说:“来,哥哥给你看电影。”
朱筱雅怕赵敢给孩子传播什么不良东西,警惕的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手机上的视频播放正在进行着,画面中有两个面相不善的女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两个人都跪在地上,一边抹着鼻涕和眼泪,一边锤着胸脯喊:“乐乐爸,乐乐妈,我们对不起你。”
视频有整整十分钟的长度,而这两个人竟然就这样整整喊了十分钟。
看着看着,少女突然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但显然不是为着视频中的三个人。
曾几何时,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误会眼前这个男人,但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做着超越于这个喧嚣时代的事情。定了定神,看到赵敢脸上的爪痕还没有散去,朱筱雅小手伸到了半空,突然意识到周围一大伙人正看着呢,又不好意思的缩了回去。
“对不起。还疼吗?”朱筱雅轻轻的问了句。
“你手上咋连老茧都没有。我已经问清楚了,其实就是曹家的女婿贪死人财,悄悄的把墓给掘了,我稍微吓了吓他,那孩子就把以前干的类似的勾当也招了。现在乡里的派出所早把人给带走了。”赵敢淡淡一笑,把手机拿过来,重新按动了播放键,摆到乐乐面前说:“乐乐,恶人都是会有恶报的,看,他们都已经认错了。咱大人有大量,小孩子也有大量,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好吗?”
“好。”小孩子也顾不上腰部的疼痛了,学着大人的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在曹家之行中,他还意外的得知了另一件事情,曹家的小儿子曹诞竟是弘广的高级员工,并且和某个高层管理人员有着颇为复杂的关系,而这或许会是自己的另一个突破口。
外面突然又起风了,风中带着从塞外刮来的黄沙。
看了看乐乐,赵敢站起身来冲朱筱雅说:“孩子不能再在这里拖着了,趁着你的车在,赶紧先送到市里的医院吧。”
“废话,这还用你说啊。”
在几十公里外的市区当中,一处颇为气派的写字楼的二十三层,一伙彰显着白领精英文化的男男女女排坐在会议桌旁,正位处是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的对面是一个精明干练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
中年男子的身后墙上,贴着一个公司的巨大立体标志,下面一排小字:爱琴海情侣饰品有限责任公司。
黑西装年轻男人对身后站着的妙龄少女耳语了几句,那少女便捧着一摞文件递交给正位处的中年男子。
在对方阅读的时候,年轻男人自信的翘起二郎腿,以他7岁的年纪就坐到客户部副总的位置,确实是想不自信都难。
中年男子从厚厚的一摞资料中分出一部分给边上几人看,众人一阵埋案俯首后,中年男子抬起头疑惑的问:“曹总,广告费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很高吗?”年轻男子眉毛一挑,“贵公司正处在急速扩张时期,广告的作用无异于催化剂,可以让贵公司尽快的渗透到外地市场,同时加大本地市场占有份额。魏总,您是明白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即便是您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我们弘广?”
“这倒不是”魏总很有绅士风度的淡淡一笑,“弘广我还是信得过的,曹总年轻有为,也很让人钦佩,但曹总应该也明白,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现在也还只是发展阶段,广告费用太过昂贵,势必会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营和支出。”
“那我倒是想听听魏总您的意见。”曹姓男子淡笑着说,“或者说,您能支出的广告费用底线是多少?”
“减少到五分之一,三百万。”魏总气定神闲的说。
“魏总,您开玩笑呢吧?”,曹姓男子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手掌差点就要拍到桌子上,最后还是绅士的理了理衣襟,又接着说:“在省卫视频道黄金时段播放一个月,广告的费用就远不止三百万了。”
魏总笑笑,表示赞同对方的观点,但依旧保留自己的意见。
看今天这情况,再谈也谈不出什么来了,就算加价又能加到多少?曹姓男子礼貌性的握手拜别,心中却是将对方的祖宗狠狠的数落了一通。
下楼后,妙龄女孩体贴的说:“曹哥,您别生气,依我看那老板就是个土包子,明明就是没钱,还在那里装横,我们弘广给他们做广告是看得起他们,他还摆上谱了。”
二人相继上了车,车内空调一直没关,还热的很,妙龄女孩把羽绒服脱下。曹姓男子瞅了瞅妙龄女孩的低胸装,在胸前美美的摸了把后意味深长的说:“小夏,你才刚毕业,对这里边的门门道道了解不清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