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臭的味道从鲛人的嘴里散发出来,张灵府动作麻利地闪身躲过,鲛人扑到了墙上。
张灵府一刀补在他的后背上后,东方赢竟然像送上门的鸭子一样朝着鲛人扑过去。
但是反被迅速转过身的鲛人正面抱住了,逮着东方赢的肉体一口咬了下去!
还没咬中,就被烫的受不了,而此时一颗子弹在外面准确地穿过小小的通风口打在鲛人的身上!
“BIU!”的一声,身体像打破一个水袋一样,温热的液体溅在两人的脸上,就一瞬间的功夫,外面的那个人,又补了几枪。
才把鲛人给打趴下去,白皙的身体躺在肮脏的血色中一动不动。
东方赢被吓得愣在原地。
张灵府看了看躺在血泊之中的鲛人,他的嘴巴被烫红了。
张灵府笑着打趣道:“鲛人被你这个热血青年烫得嘴起泡了。”
“啊!”东方赢这才回过神来:“你取笑我!”
两人默契地笑了起来,最后东方赢说了句:“多亏你那个姐姐。”
“?我的佣兵,不应该说多亏了我吗?”
看到其他笼子,东方赢没忍住退了退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哥,我以后不圣母了。”
“不怪你。”张灵府道:“保持着内心的纯良,不是坏事,但要有分寸。”
“这里都是这些东西,那瑾哥在哪?”
“下面不是还有个王系的人吗?去问问就知道了。”
两个人“一溜烟”跑下了楼,那个油腻男睡得正舒服,东方赢伸出一只手搭在他干裂的脸上后,他就像只惊醒的狗一样叫着:“哎呀!烫死我啦!”
叫了一下,看见了蹲在他面前的张灵府和东方赢,一下子他便摆出一副大爷的姿态冷笑着问:“又是你们?还没走呢?吓得走不动了?”
“我找李瑾和阿凌,他们是这里的帮工。”
“谁记得那些低贱的帮工都叫什么?”他一脸鄙夷的姿态:“怎么?爸爸不见了?”
东方赢气急了:“你快说啊!不然饶不了你!”
“饶不了我?”油腻男干涩地冷笑,从左手指着他们说:“你把自己摆在什么地方?这里可是王系的地盘!你们还敢动我?”
张灵府用极快的速度按下他的左手,手起刀落!一抹猩红带着刺痛。
接下来,就是一声绝望的低吼。
“你竟然砍了我的手!你他妈的!我的手!”
张灵府捏着带有一抹猩红的钢刀,面无表情地问:“李瑾和阿凌,在哪里?”
他看着眼前稚嫩的少年,清澈的眼睛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狠厉。
少年冷漠地看着他哀嚎,右手依然紧握着刀。
那个眼神,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恶寒。
他知道,如果不配合,眼前的少年真的会把他杀死。
他懂了,也猜出来了,几乎绝望:“你是那个小疯子……”
张灵府立马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想好了吗?他们在哪?”
“我说,我说。”油腻男缩了缩脖子:“他们都埋在后院里。”
“什么!”东方赢脸色大变,惊叫一声,直接冲了出去。
“滚起来!”张灵府踢了他一脚:“带路!”
“好好。”他唯唯诺诺地爬起来,到这地步,不怕死是假的,面前的少年连王系的都敢杀,也不差他这一个。
走出门,往后院转了过去,因为施工过,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有翻动的痕迹。
油腻男带头走向了一块被沙土填平的地方,用残缺的手指指着地上说:“就是这。”
“给我挖!”
“我这……”油腻男欲言又止。
没办法,只能在旁边拿了铲子铲掉上面的土。
东方赢转了一圈,看到这边已经开挖了,便飞奔着过来,连拿铲子的时间都没有,就徒手挖了起来。
一边还哭着。
很快,油腻男就叫着说:“挖到了!”
那些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一个土坑里,黄土混合着鲜血。
东方赢站在坑前泣不成声,连手都止不住在发抖。
张灵府将坑里的尸体一个一个地拖出来,码放得整整齐齐。
毫无区别,那些尸体都有至少一个枪眼。
一共有十多具尸体,高矮胖瘦,灰头土脸。
“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一个看门的,负责埋了一下。”油腻男扔下铲子,几乎想拔腿而跑
张灵府将那些尸体一个一个地看了过去,虽然有些已经面目全非,但是,身材什么的,跟想找的人都对不上号。
“东方。”张灵府走到那个泣不成声的少年面前晃了晃他:“别哭了,他们不在这。”
“什……什么?”东方啜泣着,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你自己看。”张灵府将他推到那些尸体前,后者努力地擦了擦眼睛,仔细辨认着那些尸体。
一边哭一边认尸,认到最后,哭声渐渐止住了,双眼兜着泪水,欣喜中又带着迷茫:“瑾哥和凌哥,不在这……”
油腻男连忙解释:“不关我的事,只要是死的,就都在这个坑里了。”
说罢,他逃也似地跑了。
张灵府斜睨了他一眼,随手捡起一把铲子扔了过去。
正砸中他的腰,把油腻男砸倒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一柄刀从他耳朵那捅了进去。
油腻男张了张嘴,一声没吭地死了。
“怎么回事?”东方赢似乎在等张灵府给他一个他们还活着的答案:“是我们跟他们错开了吗?”
从绝望到期待的转变,东方赢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
“说不定是呢?”张灵府拔出刀,应付了一下。
果然,他一听,两只眼睛又恢复了神采:“那我们回去吧,如果他们以为我们不见的话,肯定会很着急的。”
东方赢擦擦眼泪说:“我们快走吧。”
他快步走过,似乎都没注意到张灵府刚杀死了一个人。
他们顺着来时的路回去,彼此沉默,走着走着,东方赢的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滚烫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步子越来越快,眼泪也越来越多,最后,他由走路变成快走再是奔跑。
他埋着头疯狂地往家跑,张灵府就在后面无言地跟着,天很冷,剧烈的跑动会牵动他脚肚子的伤口,像蚂蚁啃噬一般。
东方赢跑得很快,到了家,他快速地拍着门,等不及人来开,就学着张灵府的样子翻过墙头。
刚刚刨土弄得灰头土脸,眼泪划过脸颊冲出一道泪沟,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他哽咽着,站在天井处喊:“瑾哥,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