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而望远。
沉默了好一会,他说道:“最近的异能组织太安静了。”
“是啊。”于禁回答。
“他们好像在等什么。”
“你觉得在等什么?”
“我觉得和林如风有关。”说罢,张灵府看向自己的左侧,林如风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一直没时间问你,你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吗?哪怕一点?”
她漠然地看着四下,显然没有,不然她不可能会是这样的表情。
于禁不解地问:“你在琢磨啥?”
“我在想,异能组织这么忌惮你,你会不会和异能组织有关?”
林如风听见他这么说,眉毛轻轻地皱在一起,像是在思考。
相对于她和异能组织是死对头来说,张灵府更加认为她和异能组织是一伙的,否则他们应该是马上杀过来,而不是和林如风交了一次手后,连监视他都不敢。
“那她生前至少也得是高层才对。”于禁说道:“不然怎么上极度危险名单?”
张灵府沉吟道:“你可以再大胆一些,比如............她是头头。”
说罢,两个人一齐看向了林如风,后者依然是一脸漠然。
“可是,如果她是异能组织头头,他们看见她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
“你忘了,她死过一次了?看见了已死的人又出现在面前,不应该懵逼一下吗?”
“但是他们也懵逼太久了.........”于禁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让阿花在里面帮忙打听一下吧?如果她真是异能组织高层或者是头头的话,应该一问就出来了。”
“不用了,他那么傻,说不定会暴露自己。”
“那倒也是...........”
“回家。”
张灵府向来很喜欢抄近路,说回家就在天台上一下一下地往旧城区的方向跳。
于禁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调侃道:“这家伙,上辈子是泰山吧?”
说罢,他咧开嘴看向了林如风,像是要逗笑她,不过后者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后,就渐渐雾化了。
“你们两个,真像一对……”
于禁嘟囔了一句后,很快,他也感觉一股力量正在把他往后拉扯。
是因为他和张灵府的距离太远了。
下一秒,于禁便被强行吸走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天转眼就已经黑了,他独自走在狭小的巷道中。
转过弯,一条白色的影子正在他的门口徘徊,时不时,握着门环小心地拍了两下。
张灵府走到她身后,突然出声:“找我?”
“啊!”那个女人毫无防备地被吓了一跳,尖叫了起来。
她转过身,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张灵府,呼吸急促得像是有哮喘一样。
捂着胸口,像是要防止心脏跳出来一样,黑暗之中只能听见她夸张的呼吸声。
那声音光是听上去就让人感觉到像是要断气了一样压抑。
但是张灵府脸上依然波澜不惊,哪怕是眉毛也没动一样。
就这么漠然地看着她,那种眼神让她感觉不寒而栗。
而且……他身体里的声音,怎么又变多了一个?!
刚从那毛骨悚然的惊讶中摆脱,又掉入了另一个恐惧的深渊。
怎么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他身体里的声音就多一个!?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她能听见每个人心里好的声音,坏的声音,唯独没听过像他这样,好几个的声音!
不,就在今天,她发现,她不是能听见所有人的声音,她没法听到蓝天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一定和蓝天的异能有关,他的异能压制了我的异能,所以我听不见他的声音,那眼前这个少年呢?
为什么有多个声音?也是因为他的异能吗?
还是说……小疯子是疯子?
“呼呼呼……”她不停地喘着气,手捂着胸口,眼前这名少年的眼神让她感觉到异常的冰冷。
她能听见他心里的声音,但是没法听见他在说什么。
或者,他根本没有想什么。
他就只是很冷漠地看着自己,没有厌恶没有同情没有好奇,没有任何情感。
内心也没有别的想法,他就是纯粹地冷漠地看着自己。
但很快,她察觉到他心上的一丝不耐烦,他开口问:“有事吗?”
“哦、这个……烤红薯给你。”齐芙将左手的两个冒着热气的红薯递给了他。
“哦。”
张灵府应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接过手,还烫手,像两个木炭。
透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见她手掌上被烫起两个大泡。
他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立马被她给捕捉到了,她温柔地笑着挥挥左手:“刚刚不小心被烫到了。”
“哦。”张灵府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完全和他无关。
突然他扭头看向了黑暗,似乎在寻找什么,齐芙立马就问:“你在找阿松吗?他在组织里。”
“哦。”又是毫无意义地对话。
她想继续下去,可是眼前的人,看起来那么冷漠,表里如一,说哦心里面就真的是哦了。
和这样的人说话,迟早连她也会气死,多年销售的经验让她感觉自己算是擅长沟通的,不过她那一套,似乎在他身上没用。
她硬着头皮,努力笑脸相迎:“两个够吗?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你跟我说。”
张灵府背着光站着,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努力伪装着心里的恐惧微笑着看着他。
但是在下一秒,她的笑容完全僵硬了,眼睛里的不安逐渐替换成了恐惧,脸色也转瞬间变得煞白,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只恶鬼。
她的身体往后退了一下,几乎要绊倒,她感觉像是被人突然扔进了冰窖,她得逃,得逃离眼前的这个人!
齐芙用尽了力气往右边的巷道跑了进去,哪怕后面没有脚步声跟着她,她依然能感觉背后传来的恐惧包裹着她。
张灵府握着两个红薯跳进院子里,轻声说道:“这个女孩,能听见人的心声。”
于禁的声音跟着响起:“你怎么知道?”
“刚才她给我烤红薯的时候,主动向我说起她的水泡,因为我看见水泡时,心里面下意识地疑惑被她捕捉到了。”
张灵府并不是会把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的人,这点他自己很清楚。
“就因为这样?”于禁虽然觉得这个结论草率,但是他却没有质疑,而是继续问:“那她怎么落荒而逃了?”
张灵府已经掰下一块红薯放进嘴里,淡然地回答:“哦,刚刚我在心里想把她大卸八块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