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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重生之佞臣 凤子君 3380 2024-11-18 16:17

  魏家这一顿饭吃的可谓是宾主尽欢, 过了没两日,便有人上魏家打听, 毕竟他家在广陵是独一份请动了姚颜卿大驾的,魏家倒是机灵, 没敢说是请了姚家归家那个五娘子才请动了姚颜卿,只道是家中的厨子最善烹饪海味,这才得了他亲睐,这话一出,一时间广陵的鲜味要价倒是涨了一番。

  姚家的竹亭里,姚颜卿歪在长几上,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站着, 小心翼翼的展开一卷丹青, 姚颜卿眼睛一亮,身子忍不住朝前一探,随后下了地,走到画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这才确定是前朝的古物, 洛神赋图。

  “这是谁送来的?”姚颜卿抬头问道,送上这样的大礼必是有所求的,这礼比起银子来可疼手的紧了。

  姚颜卿颇有不舍的挥手让小丫鬟把画卷好,仔细的放回了画筒中。

  一旁的小厮忙回道:“是徐家的二郎君一早送来的。”

  姚颜卿眼睛微微一眯,坐回了长几中,右手手指不自觉的曲起轻敲在腿上,半响后, 不舍的望了望那画筒,到是下了决定:“派人去徐家下帖,让他下午过来一趟吧!”

  徐家二郎君得了信,过了午膳的时间便登了门,这一见倒是姚颜卿颇有些惊讶,那徐二郎君模样生的周整,虽也是一身锦缎长袍,却一眼便能瞧出是旧衫,浆洗的已有些退了鲜亮颜色,姚颜卿以为能备下这般厚礼的必是殷实人家,不想打眼瞧去竟像是家道中落的。

  徐二郎上前与姚颜卿见了礼,举手投足之间很有些温雅之风,姚颜卿抬手指了下首的位置,随后问道:“徐二郎君可是读过书的?”

  徐二郎轻应一声,苦笑道:“不瞒大人说,学生曾在集贤书院念过一段时间的书,与大人曾为同窗,可惜学生却不是个聪慧的,考了八年也不过只得了一个秀才的功名,后来家道中落便弃笔从商。”

  姚颜卿闻言脸上便带了几分笑意,说道:“不想你我竟还有这样的缘分。”

  徐二郎笑了一下:“与大人有同窗之谊的不知几何,学生不过是厚颜才敢有此一说。”

  “却也是实话。”姚颜卿轻笑说道,端着盖碗轻呷一口,之后才道:“徐二郎君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

  徐二郎抬眼看了姚颜卿一眼,回道:“学生平生却最喜妙笔丹青,听闻大人一手丹青曾为圣人赞誉,不知学生可有幸一观?”

  姚颜卿嘴角勾了一下:“不过闲暇时间自娱自乐罢了,登不了大雅之堂,徐二郎君若有机会上京,可来我府上一观。”

  徐二郎当即起身拱手与姚颜卿道谢。

  姚颜卿笑着压了压手,说出的话却颇有些意味深长了:“今儿一早观了徐二郎君送来的洛神赋图,这样珍贵的画卷能一观已是三生有幸,自不敢收用珍藏,我已叫小厮妥当保管,只等着物归原主了。”

  徐二郎送上这样可在做传家宝的重礼,自是有所求,哪里肯让姚颜卿退还此物,忙道:“此画原在我手中是珠玉蒙尘,如今能被大人珍藏才不算是暴殄天物。”说话间,他身子微微朝前挪动了一下,颇有不安之相。

  姚颜卿嘴角翘了下:“无功不受禄,徐二郎君可是叫我难做了。”

  徐二郎微抬了下头,仔细的观察着姚颜卿的神情,见他左手不断的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脸上的神色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淡淡笑意,心下越发的惶恐,细细斟酌一番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瞒大人,学生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姚颜卿脸上的笑意不变,只轻轻“嗯”了一声。

  徐二郎一咬牙,一鼓作气的说道:“学生听说大人奉命为夏都建仁庙一事筹款,学生也想略尽绵薄之力,奈何家道中落,囊中羞涩,一时之间筹不出许多银两来……”说到此处,徐二郎抬眼望了姚颜卿一眼,脸上露出些许羞赧之色,低声道:“学生变卖了家中珍藏的三样古玩,如今只筹得白银三十五万两,不知大人可否能容情。”

  姚颜卿笑意微微一敛,这番神情上的变化叫徐二郎心下一沉,却不想峰回路转,听他问道:“你既有这珍卷,怎得不曾想过变卖?”

  徐二郎苦笑一声,回道:“不瞒大人,学生亦曾动过此念,可买得起的买主不过是附庸风雅之人,学生实不愿让这珍卷自此蒙尘,是以才会送到大人府上。”

  且不管这番话是真是假,至少姚颜卿听得很是悦耳,眼底染上些许的笑意,说道:“既得此卷,便绝不辜负你的心意,断然不会叫这副珍卷珠玉蒙尘。”

  徐二郎一怔,不可置信的望着姚颜卿,叫不准他的意思。

  姚颜卿微微一笑:“向善之心不分贵贱,等仁庙建成且去给佛爷上柱香,也保佑你日后顺顺利利,重振家声。”

  徐二郎闻言在愚笨也明白了姚颜卿的意思,激动的嘴唇微微颤动,竟说不出一句整话来,只得起身长揖一礼以示感激之情。

  姚颜卿手上最后一张引路手书终是未能达到奇货可居的妙处,可他却觉得用一副洛神赋图来换甚值,比起白晃晃的雪花银来说,这副珍卷却是无价之宝,更能博帝王一笑,是以当夜他便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了京城,呈与晋文帝赏玩。

  姚颜卿离京时正是骄阳似火之季,归京时却已是初秋,虽落叶纷飞却也是硕果累累的季节,似乎昭示朝堂之上权利的更迭。

  晋唐一年的税收中有一半是来自于盐税,约有白银三千四百万两,而姚颜卿南下这一趟,足足敛了一千四百八十万两的雪花银,近乎盐税一年收益的一半。

  当初姚颜卿南下时,朝中不知多少老臣瞧了笑话,觉得他能从那帮子商人手中抠出百八十万两银子来已是烧了高香,谁成想这毛头小子行事竟如此出乎人意料,手段端得不凡,竟筹得一千四百八十万的雪花银,莫说是建一座仁庙。便是十座也是建得起来的。

  姚颜卿不止为夏都开放互市和建仁庙筹集了银子,更充裕了国库,如何叫晋文帝不喜爱这个他钦点的状元公,等姚颜卿从广陵归京进宫复旨,晋文帝已叫人拟了擢升他为正五品侍读学士,兼任监察御史一职的旨意。

  旨意一下,饶是姚颜卿都不由一怔,虽跪谢皇恩,可心里也不禁琢磨起晋文帝的用意。

  侍读学士官职虽不高,却是踏向内阁的必经之路,更是圣人身边的近臣,端得清贵无比,亦有上朝的资格,而监察御史虽是芝麻大的小官,然权限甚广,可风闻奏事,只不过并无上朝的资格,如今两者兼之一人,别说姚颜卿感到受宠若惊,便是拟旨的官员当时都是一怔,心下艳羡姚颜卿的好运。

  “朕知你一心想去刑部任职,可眼下刑部并没有适合的职位,倒不如去御史台察院历练一番,等来日有适合的机会,朕再把你调往刑部任职。”晋文帝叫人赐了座与姚颜卿,言谈间态度甚是温和,足矣惊到一批人的眼珠子。

  姚颜卿闻言立即起身,恭声回道:“圣人待臣之心让臣实不知该如何回报,唯有为君尽忠,此生必不辜负圣人厚爱。”

  晋文帝笑了一声,抬手让姚颜卿坐下,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好在御史台干,朕还有重用你之时。”

  姚颜卿心思一动,忍不住悄悄抬眼用余光窥了晋文帝一眼,隐约明白了晋文帝的用心。

  晋文帝却没有察觉姚颜卿的小动作,语气温和的与他道:“五郎可知文臣武将的最高殊荣为何?”

  姚颜卿神态恭谨的回道:“武想封侯文想拜相,臣想,这便是为臣者最高的荣耀了。”

  晋文帝大笑一声,说道:“你说的不错,文臣登阁拜相乃是最高的荣耀,是每个读书人的向往,而武将凭着血战沙场,生里来死里去,为自己挣得一份荣耀,保后代安枕无忧,历朝历代,文武双修者不在少数,却无武将登阁拜相,但有文臣如前朝陈之敬,周朝姜勒以功勋封侯,其名臣之名流芳百世。”说道这,晋文帝话音儿微微一顿,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势看向姚颜卿,沉声道:“朕为皇子时曾与你父亲说过,朕想要一个天下盛世为后人称颂,你父亲回朕,愿为朕手中利剑,君臣共进开辟一个晋唐盛世,可惜你父亲走的太早,让朕留有遗憾。”

  姚颜卿从不知父亲与晋文帝曾有这样的君臣之谊,闻言不由一怔,随后忙道:“臣父若泉下有知圣人至今尚记得当日之言,心下必会感念圣人恩德。”

  晋文帝心下苦笑一声,眼底因有怀念之色,下一瞬目光却骤然变得犀利起来,话锋一转,极富深意的说道:“记得朕今日之言,你父未能完成的遗愿,朕等着你来完成,前朝有陈之敬名垂青史,朕盼着晋唐亦有你姚颜卿千古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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