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想要血玉,还是好生梦转几回。”这血玉他早就留给祖母护身了。
星泽当也是察觉到背上伤势,他的修为似乎在慢慢散失,看来那兔王来此之前是做足了准备,今日不是他死便是自亡。回眸看着逝星忍痛的神色,他下着决心,定是不能让她受到伤害的。
这若是搁在以前,逝星定然几招便是解决了,可是现下意识正在淡出,她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对付兔王。
“口出狂言的代价就是死。”兔王眼中滑过狠光,这小子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哼……
见那兔王缓缓凝起一束光芒止于掌间,眼中似乎看到了未来风光,兔族一定是永远属于他的,这妖界定然也是有他立足之地的。他已经是受够了那些个妖族打压……
星泽咬牙,不禁溢出鲜血滴在这青葱之上,颇为不称。
见他手中黑骨扇凝起碧光,转瞬朝着身后逝星而去,一层温暖包裹着逝星的身子,就像是一道结界。
她反应过来,施法却是怎么也闯不出这结界,可见他用了多少修为。
星泽额间的密汗已然悄悄滑落,抬眼便是兔王杀意袭来,原本想着的疼痛并未袭身,他缓缓睁眼,不知何时,逝星已然闯破结界,执剑相对着兔王的利爪。
‘逝星……快回来,快来不及了。’
话语充斥而来,逝星眼里闪着寒光,弃剑旋身双指合十,犹如一道闪电劈向兔王。顿时滔天吼声响彻云霄,顿时化为乌有。兔王身躯直落于镜心湖中,沉没下去。
重新落地,逝星抚着脑袋,提醒着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忙的走到快要晕倒的星泽。
“你要干什么?”
星泽发现她眼中有着异色,接着她手中光芒朝他而来,一片混沌不清,渐渐失去神智。
看着他昏睡的模样,逝星也喘着粗气:“抱歉,你不能记得我。”逝星瞧了眼那边受伤晕过去的姬萱,也是一阵施法令她忘却。
“重明鸟……帮我……帮我把他……送……送回禺稿山……”逝星用尽最后的神智召唤出流云剑中的重明鸟。
最后耳边剩下的便是重明鸟的长鸣。
……
“噗……”
“逝星,没事吧?还好……还好你回来了。”
沉重的眼皮睁开,便是留岸急切且庆幸的声音,她唇边鲜血的不断溢出,可是有些骇人,侵染了她整件衣裙。
“星泽……星泽他……”她倒在留岸怀中,唯见到晗昱和迁华的身影在她跟前。
“无事了,你在最后时间总算把一切处理妥当了。”留岸扶起她的身子,当真是不顾一切了。要知道刚才差点儿就被困在里面了。
要不是他和迁华以及晗昱全力将她意识给唤了回来,还不知道后果如何呢。且是转眼瞧见旁边已经燃尽的那炷香,还冒着青烟呢。
得此答案,逝星总算是石头落下,可是这身子也支撑不了,接着昏迷过去了。
留岸摇晃了几番,还是没有反应。
“先带她回去,剩下的我们来处理。”迁华适时出声,留岸看着门前那第三次被打晕的白泽。这一炷香之间,这白泽还真是锲而不舍,三番两次的跑进来阻拦,还好被晗昱及时被打回去。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那昆仑殿前的天帝老儿~
留岸咽咽口水,想了想,逃是逃不过了。索性将逝星交给一旁的晗昱:“我和迁华一大把年纪了,那天帝老儿还敢不给几分薄面?你带着逝星先回青要为她疗伤。”
这也是他难得挺身而出,晗昱接过逝星的身子,却有几番犹豫。他这是担忧留岸莫说什么话语气着天帝。
不过又想想,每次不都被他侥幸逃过,至于这次触犯天规,他们四位可是逃不过了。
留岸看着晗昱抱着逝星而去,刚才那底气倒是消失了几分,一想到那天帝老儿的大嗓门,他还真有些害怕呢。
“迁华……你待会儿可得护我啊。”他可怜兮兮的拉住迁华赶紧的衣袖,这可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毕竟平时那天帝老儿还是很尊敬迁华的。
结果对方不发一语,直接拨袖往昆仑殿而去。
留岸只好在原地跺跺脚跟着他一起去认罪去了。
昆仑殿中,四周灯火通明,白玉作地,明珠镶墙,水晶珠帘荡在两旁,远瞧着如云端间隔,空灵虚幻。
留岸看着两侧守着的天将,再抬眼望着那殿上坐着天帝老儿,那般威严的气势做给谁看啊……
“你说你,往常那些事朕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逝星糊涂你也糊涂吗?”天帝见他低着脑袋一副他知错了模样,那心里可真是想要痛骂一回,念着自己身份他还是控制住那般冲动。
感觉到天机镜的异动,他便是带着天将而来。没想到竟然是留岸他们……听得门前白泽禀报,方才知晓一切。当中天将上前阻拦,那留岸还敢反抗了。
“这难得糊涂就糊涂呗……难不成你要我日日看着逝星愁闷模样?”留岸撇撇嘴,最后不是没出乱子吗,当然他和迁华他们也费了不少修为,这个就暂且不提了。
“你——”天帝见他不知悔改的模样,一个激动站起身来,可是吓得周遭天将心中紧张了。
“事已至此,天帝也不必恼怒。总归现在一切化解,至于惩罚我们也自当承受。”迁华倒是适时开口,留岸瞧了瞧天帝老儿的神色,不免往迁华的方向移上几步。
唉……天帝也想不通,这留岸一向胡闹,但是迁华和晗昱可是理智的。没想到也帮逝星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若是不能控制,这人界早已是地狱了。”
天帝总归是念着三界安危的,不生气也不可能。
“我也不想逝星着了絮因的后尘,当年我就后悔,这次断然不会再犯。”留岸面目严肃起来,想到过往的一些事,那也的确是根刺。本来晗昱没事他也欣喜,可是逝星又出事,他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这一提到当年的絮因,天帝原本愤怒的神色便是稍弱下来。
“不是说好,这事莫要再提及吗?”这终究是她的选择,旁的也改变不了。
天帝也是稍稍长叹,这小老儿心头想着是什么他还能不清楚,看起来那般顽童无忧,实则心底比谁都关心。
这往日即便是他带着自己的女儿到处游玩,他也就摆摆手过去了。可是这逆天之事,他又如何放任。
“不如这次也睁只眼闭只眼如何?我保证下次帝后生孩子,我一定赌儿子!”留岸从迁华后面冒出个脑袋,还伸出手做个起誓的动作。
这话一出,原本严肃的气氛瞬间打破,且瞧着那些天将都有些忍俊不禁。
迁华掩唇咳嗽一二,可是在提醒着他注意分寸。
这一说到此,天帝心底就跟泄气了一般,真不知道这留岸是不是他的命中之劫。
天帝甩袖走下那轮高阶,踱步到迁华和留岸身侧:“天机镜从此封印于昆仑之底三界任何生灵不得进入,至于留岸上神……”他说道此,可是让留岸提醒吊胆起来,莫非天帝老儿要新账旧怨一起算?
瞥了他一眼紧张的神色,天帝抚抚那胡须:“三十六重天也是许久未曾彻底打扫一番了,不如就有劳留岸上神了。”说完便是带着天将腾云离去。
留岸瞠目结舌,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三十六重天?彻底打扫?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他往迁华看去,对方直接清冷略过,接着也是腾云往三十六重天而去。此事本就无几知晓,天帝这般已然是留了情面。
而后只剩下留岸委屈模样的坐在这个华丽的大殿中,久久不能平心:“天帝老儿,你就是报复我。哼……”
……
禺稿山
沉重的双眼,如一个重物挡在眼前,星泽努力睁开双眼,这是这周遭的冷意让他有些不适。
“星泽,你小子终于醒了。”
这还没有完全清明,耳畔便是传来拓炎兴奋话语,星泽想要抬手,奈何无力。而后拓炎直接上前将他个扶坐起来。望着四周,这不是蛇族的冰窖吗?
见他眼里疑惑,拓炎从旁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衣衫罩在他身上:“你都昏睡了一个多月了,要是再醒不来,你就彻底魂飞魄散了。”说着,侍女从旁端着一杯温茶过来,拓炎拿起好生喂进星泽口中。
“逝星呢?逝星在哪?她有没有事?”星泽原本有些恍惚,可是脑子突然回想起逝星要去极北之地的情况,这一个激动一下抓住拓炎的手臂。
呼,这小子睡这麽久,身子还是这般冰冷,让拓炎都险些受不了他身上的寒冷。
“逝星上神没事,不过为了救你这小子,可是花费了大半力气,现在还在闭关调息当中。”想来前几日留岸送了信过来,说星泽这几日就会苏醒。当时他可是激动得差点儿哭了,要知道祖母要快回来了,要是星泽不醒过来,就真该是雪上加霜了。
闻后他的话语,那紧紧提着的心可是放下了。
见星泽坐在那里愣神,接着那眉眼笑意,那薄唇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了。这刚醒来,莫非又傻了?
其实还真不怪他这样想,而是星泽脑海中突然闪现一番记忆,一万年前的记忆。
原来他和逝星的初遇不是在花楼,也不是在救他之时。而是在更要早的镜心湖!
一切他都想起来了,或许该说是冥冥之中,原先被她施法忘却的记忆,这般全部想起来了。这样想来……她是闯入了天机镜吧。
怪不得,当初那段记忆模模糊糊的。
扯下腰间那块白玉,仔细感受着这白玉温凉,他看得动情,看得入神:“就说我们是命中注定吧。”他温柔言语,可是让一旁的拓炎看了有些鸡皮疙瘩上身。
而在青要闭关的逝星,耳边传来星泽的话语,蓦然睁眼看着腰间白玉,苍白唇色不禁闪现淡淡笑意。
‘是啊,兜兜转转,你我还是相遇了。’
【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