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逝星意识微微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唇边有一阵温热,水不断的渡进她口中,让她渐渐清明过来。
可是这睁开眼,看到的精致脸庞。莫不是她有了幻觉,当真有些分不清身至何处了。
她皱着眉目,伸手一把推开星泽。却也没控制用了多大的劲儿。本来就在专心给她渡水的星泽,也没想到一个大力将他的身子推开,这一个没注意便是倒在地上,手中用竹叶装的水也洒在地上,不一会儿便被这炙热阳光给烤干了。
星泽还有些分不清了,这不一个抬眼便是瞧见逝星唇边的水润。他会不会被以为成登徒浪子?
管不了其它,他赶紧收拾起身子,走上去一手贴上逝星光洁的额头,倒是没有刚才那般冰凉。不过这会儿看着她泛紫的眸子还有些雾气,也不知道有没有清醒过来。
从他手中传来的温热过渡在她额上,逝星现在倒是完全清明了。要知道刚刚她差点就抱他了。后来才是想到这是一万年前。
“我没事,多谢。”她轻轻挥下星泽的手,当然他眼里的关心。她还是瞧得清楚的。
不过现在全身乏力,她只能暂时靠在身后的树上。
星泽听得她有些虚弱的声音,看来是真没事了。倒是没有介意她刚才所为。
“现在日头大,前面有条溪流的地方会凉快些,我带你前去。”星泽说着,刚才去打水的时候便是发现了,原本就想着回来抱她前去,没想到她刚好醒过来。也不管她的意愿与否,直接上手将她抱起来,倒是没有什么重量一般。
“你若是不搂着我,可是会跌下去的。”
逝星原本还有些别扭,他这般调笑言语传来,倒是让她有些窘迫。稍稍抬手圈住他的脖颈,这般却是能感觉到他脉搏跳动得厉害。不禁抬眼看他,倒是没什么变化。
星泽抱着她,时不时的打量她的神色,可是万分小心了。一路无言的走到那条溪流处,刚好有棵遮阴的大树,他小心将她轻轻放下,让她好生靠在树旁。
“还渴吗?”星泽蹲下身子同她齐高,逝星摇摇头,她微微抬头看着上方光束透过绿叶穿梭下来,颇觉淡淡温暖。
抬起手抚在自己的额上,她只记得昏迷前意识渐渐变得散乱,看来天机镜外出现了什么情况,不过她现在既然无事,说明留岸已经应付下来了。
不觉稍稍松口气,她这般思虑且是没有注意一旁一直看着她的星泽。
这般回神注意到他强烈的目光,逝星侧眼对上他的双眼幽黑:“同那雨夜之后,过去多久了?”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总感觉她睡了许久。
她这问题怎觉得有些奇怪,星泽在心头一想。莫不是她从那开始便是昏睡至今吧?
“七日。”星泽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刚刚趁她昏迷的时候也施法看过她的身子,并无大碍可为何会昏睡这么久呢?
逝星心下却是想着,看着星泽的神色当然也没有受伤过,看来她还没有错过。只要没错过就好。希望留岸和晗昱他们可一定要撑住。
“有脚步声。”
她话语一出,星泽侧头瞧去正是一个猎户打扮的男子往这处而来。看他手上还有几只野兔子,想来刚才打到的。
“你现在身子还是虚弱,看来我们需要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星泽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之上,感觉到腰间一只禁锢的手,犹如铁壁。
这般被他一个突然横抱起来,让她稍有无措。
“干什么?”逝星颇显不适,想要推开奈何现在她只有一点劲儿。
星泽挑眉笑笑,却不言语对着那猎户走上前去:“这位大哥,我娘子体弱刚才晕倒了,可否帮忙一下?”
那猎户倒是没想到这树林之中突然走来两个人,看着衣衫容貌也知道不是寻常人。
他瞧着星泽怀里的女子,面色的确是有些苍白:“前面不远,有我在树林中搭建的一处茅屋,若是不嫌弃可随我去歇一歇。”
猎户指指前面不远处的树林。
星泽点点头,眼里带着感谢。一路上逝星倒是无言以对,他刚才的胡编乱造自然是被她听在耳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都已经懒得去同他反驳。
而星泽则是觉得她是不是生气了。
跟着猎户走到一处平地茅屋处,他倒是很热情,进去将那随意放着的床榻好生收拾了一般,许是他一个汉子生活,自然没有那般细致。随意放置的桌椅板凳,还有那黑漆漆的炉灶。
将逝星好生放在那已经收拾干净的床榻上,星泽又去帮她倒了杯水过来。
“寒舍简陋,还望二位莫要嫌弃。”猎户从外拿来一些野果子进来。
“怎么会,倒是多谢大哥了。”星泽点点头,看着他走进走出的模样。
“这林中没有大夫,看你家夫人脸色有些苍白。要不我去城中请个大夫来吧?”猎户摸摸脑袋,看着挺老实的。倒是个热心肠的人。
“多谢,不用如此麻烦,休息一下就好。”逝星侧头朝他看去,她自己的状况,心底自然是清楚的。
星泽看看她的神色,想到她刚才晕厥的模样,疑惑只是泛滥在心里。
猎户倒是不见多大惊讶,看着逝星倒是脸色变好了些。他拍拍手:“我先出去做饭,二位稍等。有什么事叫我就行。”他笑得不拘转身往屋外而去。
逝星微闭眼,现在已然好多了。她调整好呼吸,感觉到身边多了一道气息。
睁眼正好看着坐在她身边的星泽,正睁着他那双狭长的凤眼看着她。
“有事吗?”逝星不觉往里退一些距离,原是因为星泽突然离她太近,即便是他的呼吸都已经打在她的脸上了。
遮下眼睑,逝星挑头望着一旁的窗外,虽说这茅屋略显简陋,但是这树林中屋,却是透着一种平静的安逸,清浅的芳香。
见她一直凝着眉目,似乎藏有心事。
“你若是说与什么怨我或是感激之话,我方才不觉奇怪。”
他这是明白了自己的过错,在猎户面前说着谎话,还在那般情况之下亲近自己?若是以前还没遇到他之前,她定然会好生教训他的。可是现在已然习惯了,她却是做不出原先的举动了。
“你当是为了帮我,至于感激……我初醒之时已经对你说过了。”她举起衣袖,轻纱不觉扫过星泽的手指,阵阵*。
星泽脑间回想着她的话语,看着她平静的侧颜,心头有种被什么打破的感觉。
每次看着逝星的眼神,总觉得她好像是在故意疏离他,难道他以前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这么一想,脑子瞬间有些空白。
夜晚,猎户做了些清粥小菜,不过晚饭之后,却未见逝星身影。
站在山崖边上,迎来这萧瑟冷风,逝星伸出手感受着凉风浮动。
“看来你心里倒是藏着许多事。”星泽背着手,走上前来。寻了她一圈,方才在此找到她。现在看她神色应当是全然恢复了,他并未问她为何晕倒,当然对方铁定也不会说。
她并未回头,此般夜色苍茫,在她周身形成冷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敛了敛神色,鬓边青丝跟着风势飞扬。
知道她说的是他为何会出现在树林之中。
“所以说是缘份喽?”
他若是不来此树林,断断是不会遇见她的,这般想着,这心情都已然好上了许多。
听得他挑逗话语,逝星且是当做听听罢了。抿紧嫣唇,目光变得深远广阔。
“缘份吗?”她轻声低喃,望着脚下岩石,被风吹落的石子……
“帮我替那猎户道谢吧。”逝星这般已然恢复,留下这句便是腾云而去,这星泽还未多说什么,又没影儿了。
这神仙都这般来去无影吗?星泽手指抵在下颚,看着她的远去的云雾,兀自想着。
诶对了,他还未请教名号呢?这般想着倒真是迟了……
而云雾之上的逝星却是想着,她需要寻一处安静的地儿好生调息一番,这般便是往青要而去,这也算是她现在唯一的去处了。
静坐在青草之上,她头顶凝气一束金光,闭着双眼打坐起来。
……
而待到星泽回去的时候,那拓炎一脸暗黑站在书房之中,像是谁惹怒他了一般。
“哟,谁惹你生气了?”星泽走进去坐在椅子上,看他这样子也知道是在等他。
对方直接起身将身边的茶杯一手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之声,这周围的侍女得了眼色,纷纷退下。整间屋子就剩下星泽和拓炎。
“那石妖在牢里被害,紧接着这兔王便放出风声要来讨个说法。说什么女儿在此伺候你数月,连个名份都没有,可叫她委屈了。”拓炎高声说着,可是掩饰不住那火气。这般巧合谁信啊?要是那兔王在他跟前,他定然是忍不住要同他打上一架。
这不是赖上他蛇族了吗。
“我可发誓,我对那姬萱可是没做什么。”
星泽听来倒是平静得可怕,这点儿他当是早就料到。不过这兔王如此捏造是非,未免也太过了。嘴边荡起一抹冷笑,这叫拓炎瞧了去可是觉得兔王要倒霉了。
“你对我发誓可没用。”看他这般神色,不知怎的刚才那般火气顿时消下去不少。反正这小子定是有办法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