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星已在此处等了半个时辰,这里的天将半日换一次。她瞧着远边的日头时间也差不多了。不过应龙会一直在此处守候,她务必得小心应付,莫要叫它发现。
听闻整齐的脚步声,逝星露脸瞧着不远处一队银光铠甲的天将正往此处而来,她念了决化为一只蚊虫跟从最尾的那名天将,接着小心贴在他的背后。隐匿着自身的气息,眼看着应龙离她越来越近,它扑闪着翅膀环绕在四周。
逝星瞧着原本守卫的天将已经退却,应龙刚好环绕在正后方,利用这等空隙她煽动着翅膀透过那窄小的门缝钻了进去。
然而却还不能掉以轻心,因为里面还有两个一男一女的小童子守在里面。
逝星瞧着这地儿,她也是头次踏涉。四周白玉碧墙,壁画精致且美轮美奂,琉璃灯罩亮在四处,无数的列柜整齐搁置在周围,上顶却是一颗如玉盘大小的夜明珠,碧光照亮整座阁楼。
看来天帝还是费了番心思的,那云梯辗转而立,扶栏之上也是绝美雕刻。底下两个小童子安安静静的守在此处,瞧着眼色似有些困意。
她小心飞上云梯,也不知道这座阁楼有多少层,当她已经飞了数十层高的时候,却撞上了一层结界,险些让她现身。
脑袋有些发怔,她扑闪着翅膀,这层结界怕不是一般神君所设,瞧着上一层阁楼的摆设同下方已不同。
她只好围着绕了几圈,头顶冒着金光只是一瞬便冲了进去。她不禁回眸,还好那俩小童子没有反应。
可还没待她放松之际,又碰上一层结界……
如此循环已然破了十五道结界,她现在已然精疲力竭,只好停顿在一旁的烛台之上。如此……这结界越到后面越难破解。
她在想,等她破完,估计天帝都到这儿了。此般她这蚊子就快要破了。
神农鼎此般神器又怎会如此好取得的,她瞧着底下那俩童子。瞬而想到什么,只好原路返回而去。来到那俩小童子身边,一个施法两个小童子便乖乖倒了。
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如常,放下心来,化回原来的身形。双脚落地,瞧着那俩熟睡的小童子。她悄悄走进,在他俩身上摸索,一根香握在手中。
她瞧着手中这根婆娑香,果然如此。这才是破解所有结界的钥匙。可是……若是她点燃这婆娑香,那门外的天将势必会闻见。这可就两难了。
顿时左右遥望,上顶的那颗夜明珠却是无比光辉耀人。
有了……
她眸光一转,使出水袖缠绕在夜明珠上,一个飞身将婆娑香划过空中,小心铺散在这颗夜明珠上。根据这般速度,她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若是不能找到神农鼎回来将此香泼灭,那外面的应龙就会立刻发现。
逝星飞速蹬着云梯往上而去,水袖一把缠住那勾栏飞身而上。路过层层至宝之处她也未曾分眼。
这是最后一层,她落步于凌空之中,四周皆是空寂,唯有那中央之处的神鼎焕发着一层暖光。隔窗之外,她还能瞧见应龙的翅膀一角,想着那婆娑香,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把神农鼎施法变小装在衣袖之中,最后再看了眼隔窗之外……
当她来到冥界河畔的时候,河畔的冷意却是不输那冰雪。瞧着那些个过路的的魂魄也解释离着冥河远远的走。
她瞧着面前这只船帆,很是小巧。
“启禀上神,这浮叶船可通过这冥河抵达人界,不过上神可是要注意莫要掉下去,毕竟这河水实在冰冷透骨。”一个小鬼差正带着讨好的笑意站在那边不停的嘱咐。
这浮叶船可是他好不容易从摆渡使那借来的,虽然这小鬼差也不知道这上神怎么会来冥河去人界,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不过这神君的心思他却也是猜不着的。
“多谢。”逝星留下俩字,便过去船上渐渐远离。
这样幽暗地界,她也是看不清前路的。想来在昊天塔和三十六重天耽搁太长时间,她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回想起让仙鹤将她手写的一封信交给留岸,也不知道他收到没有……
……
青要
此刻的青要已然明月高高挂起,风吹动着遮掩的乌云,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只雀鸟从远处深林之中飞出。
留岸拿着手中这封信之时,脸色已然逐渐泛冷。不禁站在门外一阵愣神。而后想着什么回眸瞧去,星泽还在后屋熬药。这……
“丫头,你可是这般为难我小老儿。”他定眼又瞧着信封上那娟秀干净的字迹。她当真是偷取了神农鼎往极北之地而去。此番定然危险他又怎么可放任。
“上神,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逝星出什么事了?”星泽刚走到门前就看到留岸一脸阴郁。
他忙的上前,却不料对方突然一个劈手过来。昏迷之前只瞧着留岸一脸无奈。
星泽应声倒地,留岸过去将他小心扶起来,瞧着他昏过去的脸庞。怪不得逝星不肯回来道别,要是回来见着这小子,那才是去不了了。
星泽和逝星之间的事儿,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唉……但愿此劫能过吧。他摇摇头对着星泽施了阵法术。但愿这小子好好休息一阵。
把星泽好好放在床榻上,留岸还有些不放心再给他布了层结界。
……
荒雪乱浮,那熟悉的寒冷再度袭来,可惜却比上次更加阴寒。望着远山乌云密布,这阴气在这极北也不输冥界。
逝星拢拢衣襟,白衣罗裙扫在积雪之上,不见痕迹。云袖被这狂风荡起罩在她的身上,青丝早已凌乱飞逝。
这风雪既是如此袭人,飘落在她头上。逝星不知道前路何故,司命如何。
远处那雪山透着股邪气,她凝神望去。
“原来连地方都没变。”她话语带着些凉意,吐露的白雾在她面前分散。一挥袖,便不见踪迹。
已经走过一次的路,她自然不会忘却。当她再次站在困住留岸那处山洞之时,已不是当初那副场景。
幽静到可以听见水滴落地的声音,她站在当初那个大坑之下,阳光从上照射在她身上。
“既然我已经到了,你又何必遮掩。”逝星已然感觉到一阵气流在她身边。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眼前便是多了一道身影,同这飞雪一般的长衫,可是那眉间血痕却是透着阴戾,散乱的头发哪里还是当初那个上生。
“司命呢?”她轻启唇齿,也不想多言。
上生轻蔑一笑:“不急,司命星君很好。我要的神农鼎。”他伸出手来,周身带着邪气,目光幽深不见底。
“既然你不急,我也不急。”逝星不动声色,周身经历的寒气已在这暖阳之下消散。她轻轻握住衣袖。
上生眼眸划过一丝轻笑,随后手中一团光芒闪现,而后他的后方墙壁上便是司命的身影。瞧着面无血色,但是身上倒是完好无损。被锁链困住两只手臂掉在那处,摇摇欲坠的样子。
上生接着手又一挥,一杯温茶便出现在手中,他丝毫不当此处是一片冰雪。悠闲的抿下一口清香流转唇齿。
“上生的魂魄呢?”
“看来你已经调查完全了。”他扬起手中的白瓷净杯,在这日光之下反透着光芒。
逝星抬眼望着天色,移步徘徊:“知己知彼罢了。”
上生哼笑几声,瞬间捏碎手中白瓷,温水滑过他的手心而下,瓷器落地的声音十分清晰。
“噢?知己知彼,那我真正的名字上神可知?”他轻轻挑眉,同逝星说着话就像往常一般。
“那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么?上生的魂魄?司命的性命?还是那些个凡人的魂魄?呵呵……死而有生,生而有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上神活了许久怎会看不透如此?”
逝星默然,将眼前挡住的发丝挽在耳后:“你不是三界生灵自然不会懂得生命可贵。”
上生大笑,仿佛是听见一个笑话一般:“生命可贵?呵……那些凡人整日庸庸碌碌年复一年的生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帮他们解脱岂不是更有意义?”
“那一万年前那十万将士你也是这般毫不眨眼的将他们魂魄吞噬?”逝星当然听出他话中对生命的轻蔑,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一般,以自己为大。
“十万将士?噢,你不说我都忘了,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不过那又如何?落在敌军手里同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吧?”上生听闻回想,这一万年前的事儿都被她给翻出来了,确实厉害啊。
手藏在云袖当中紧紧握成拳,逝星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血腥的一幕,那些将士的挣扎,呼喊……一切的反抗似乎都是无用的。
“那白术呢?”这也是她想追问的,她不知道白术是什么时候同他联手的,亦或许是他诱导的。
上生手指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迎着那微有些刺眼的光芒,微闭着眼睛:“白术?那个傻瓜?真以为我会救他的妻子,哈哈……为了一个凡人不值得。当然……不值得。”
果然如此,逝星如是想到。
“好了,逝星上神,我对你解释的够多了。神农鼎!”他突而转过头来,目含血腥。脸色暗沉阴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