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泽轻扣着桌案,那响声活活打在心底儿一般。
“其他妖族也是这般?”
“派将卫去问过了,都是如此。现在此事已然扩大,各族都将此事放在首要,毕竟几万年来都没出过这档子怪事儿了。”
“不是说神界已经插手了,谁来处理的?”
“本是那道德天尊,不过而后听言像是把此事又交给南斗的上生星君了。”拓炎详细的说着。
星泽目光如针,眼冒着寒光:“敢这般张扬,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他捏拳猛的一锤,顿时整个桌案都塌了,笔墨……书籍都散落一地。
拓炎扶额,突然发现自己的脾性当真是好多了。
“你也莫要生气,这些事儿总归已经发生了。还是仔细查探早早揪出凶手才好,此事虽然各族已经压下去了,可总有些传言散下去,再这样,恐怕会出大事。”拓炎的意思很明白,星泽自然不希望这件事继续发生,不然搞得人心惶惶的岂不坏了军心一般。
“对了,你的伤势如何?”拓炎忽略掉一地的散乱,可要苦了那些个将卫们来打扫了。
星泽站起身子,走到窗户边儿:“没事儿~”轻飘飘的一句。
拓炎站在身后都忍不住给一个白眼儿,就知道会这么说。
不过看这样子还能破坏桌案应当是身上的外伤已然痊愈了。
“诶,你说这留岸上神哪里来的那般魅力?不过短短十日便将这蛇女们给哄得一愣一愣儿的。要是再年轻个几十万岁,说不定就真是三界最大的花心萝卜了。”他打笑的声音,倒是没有让星泽多出一丝兴趣。
“他平日都野惯了,走遍三界还是那副孩童脾性,整个聒噪的很,不找些趣事来做他非生疮不可。”他拔掉窗台一株花草的嫩叶。
拓炎撇嘴,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神君这般德行……没有那不苟言笑没有那仙风道骨。
“对了,你离开那段日子,那狐族公主可是一直待在这儿的啊。你可小心着点儿别被那逝星上神给撞上了,毕竟蛇族和狐族的婚约还在那摆着呢不是?”拓炎理理额前的发丝,瞧着那语气十分惬意,完全把刚才的气氛给改变了。
星泽转身倚靠在窗沿边上,一脸看不出担忧,反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堂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其他我不敢断言,不过今后的日子那小公主一定会和逝星相处得融洽的。”说完便丢下拓炎,往内宫而去。
不知道为何,刚才星泽留下的那抹笑意,他怎就有些背脊发凉的感觉。
使劲儿摇摇头:“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说着还加把劲儿的摇着那把羽扇。
而来到内宫探望祖母的星泽就恰好同那狐族小公主,桃安打了个照面。
对方不过有礼一笑,转而便起身出去了。
老祖母瞧着心下也是欢喜的很:“你呀你,怎么每次见着人家桃安都是这模样,一点儿也不热情。以后做了你媳妇那可怎么办?”她点点星泽的脑袋,颇有些无奈。
星泽淡笑着过去把她捏好被角,就坐在她身边。
服了神药之后,她的身子已然好了许多,再调养几月,活蹦乱跳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祖母可别胡言打趣,我可没说要娶她啊!”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着实叫老祖母假装生气的瞥了眼。
“那小妮子虽然年纪小,不过心性还是不错的。为人有活泼心细,这段时间也不辞辛苦的照顾我。你这话可真就有些不讲良心了啊。”
星泽撇撇嘴不以为然:“祖母我当是理解你这心里所想,我也没说那公主不好,可人家眼界儿高,可没看上你家小孙儿。”
这话落在老祖母耳里,可就有些奇怪了,她转着眸子一脸迷茫:“听你这意思,她对你没那份心思?”这她可就有些不信了,没这心思,那为何这般贴身的照料她这把老骨头。
星泽倒是噗嗤一笑:“感情人照顾祖母这么段时间,您都不知道她看上谁了?再说那小公主可也从来没说过她喜欢我啊?虽然你孙儿我长得英俊潇洒,但是总是会有些看走眼嘛。”也不知是他这最后一句话语,惹得老祖母笑意不停。
“难道她瞧上哪个将卫呢?我可是期盼着她能做我蛇族的好孙媳呢。”说话间那丝可惜实在浓烈。
“谁说她不能做你孙媳了?您又不止我这一个孙儿。”他宽着她的心道。
这意思,老祖母反复推敲着,突然眼冒着光芒:“难道那小妮子瞧上你大哥了?”有些不大相信,不过凭着以往的记忆来看,好像真有些不同寻常。
比如那小公主过来的时候一直缠着拓炎,而且对于星泽的存在也是可有可无的。
诶?不过拓炎那小子好像没懂这小女儿心思,一门只觉着那小妮子是看上了自己的小孙儿。
“你大哥脾气火爆,脑子有时候还犯轴,如果真是那样,那桃安那小妮子可有些罪受了。”老祖母心下为他俩的事儿担忧道。
“祖母尚可宽心,这大哥的事儿总归得他自己想明白的。咱们操心也没用,不过孙儿还是会点点他,免得他那颗石头发不了光。”老祖母可没有注意到星泽说话间那嘴角的得意。
只好跟着点点头,看来这抱曾孙的指望有些遥远啊。
“对了,说到你大哥的事儿,你自己呢?以前总是流连人间,你大哥还总是抱怨你的花花心性,前段时间又跑哪儿去了?”她噘嘴拍了他手一下子。
星泽想到什么一脸傻笑道,老祖母瞧着这样子,莫不是小孙儿脑子有点儿问题了?是不是去了西海之州身子骨还没好全啊。她瞎想着,抚上他的额头。咦?很正常啊?
“哎呀,祖母我脑子好着呢,我自己的事儿呀会放在心上的。您就安心吧”他扬着灿烂星光。
老祖母一脸狐疑的瞧着他,不过看他那样子从小便是让她省心的主儿,心下那份忧虑也就没有了。
同祖母再谈心了会儿他便往逝星睡着的那间屋子走去,这是一条石子小路上,小石子儿分乱于两边石岩,老远就可以闻到淡淡梨香,寻着味儿过去就是一片梨园,满园梨香如沐春风,淡白的花骨朵儿同雪花一片一片绚烂纷飞,眺望而去,如纯洁少女翩然而舞,簌簌而落。
而那片悠扬的梨园之中,隐约藏着一道身影,她的云袖扫过片片素丽花瓣,身子荡在那树藤缠起的秋千上面。青丝同那梨花融为一起,飞扬乱舞。
“星泽?”逝星双腿凌空跟着秋千摇晃,看到地上一处影子同她重叠。
“刚才侍女来报,说你已经醒了。”他手握这那树藤,让秋千晃荡的力度小了不少。
逝星点点头:“你们倒是应该早点叫醒我的,刚才我去见了留岸,瞧着他玩得乐不思蜀。”她抬眼回眸瞧着他站在阳光之下,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那丝尴尬又浮上心头,她瞬间收回了眼来,这感觉就像在极北之地的山洞里那般。
“你倒真真把他当做孩子了不是……”
感觉到身子有些倾斜,逝星才发觉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旁边了。瞬间觉得位置有些狭窄,她习惯性的往旁边移了几分,可是对方同她的距离依旧很近,只要稍稍抬手就可以碰到她的胳膊。
“那个……我已经同留岸说过了,我们待会儿就回青要。”她目光流转在这片梨园之中。
这答案很明显惹得星泽不快了,他直接一个蛮力搂住她纤细的胳膊跟个宝儿一样紧紧锁着。
这突然的动作,没差点把她给拽下去。侧眼,发现他现在才像一个耍赖的孩子吧。
“你能收起你那看孩子般的眼神吗?”他直接把头靠在她肩上,这样静静的看着梨花飘飘,感受着沁人心脾。
无论她怎么拽,都拽不出。而且左肩受了伤,更加不能使劲儿,他倒好力量刚好既不会弄疼她也不会让她挣脱出来。
“再说了,你都在这睡了那么久,这醒着的时候还没好好看看禺稿山的风景呢?虽说比不上青要,但是那地方估计你都闭着眼睛都能走的。”他接着说道。
听着他的话语,逝星却在想着什么方法能让她把手给解脱出来。
“喏,这个给你。”没有听到她回答的声音,星泽也不急。从怀里掏出那把匕首塞在她手上。
“怎么在你这儿?”
“侍女给你换衣裳的时候发现的……”他话语已经闷闷的。
感觉到手心的冷兵器的触感,她低眸看了眼那匕首,手心轻轻握紧。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她的声音有些犹豫但终究是问出了口,虽冷清却不冷心。
然而这也是她第一次摊开了这事儿。
逝星一直都想不通了,凭他的地位样貌大可找一个比她还要貌美且脾性温柔的女子,怎么非要在她面前来碰壁?
“一见钟情啊,不是说过了吗?”星泽玩弄着她耳畔的头发,手指缠了又缠,觉得十分有趣。
逝星回想着她和他第一次见面。那花楼中……
“谁跟你说在那花楼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啊?”他贪恋着她身上的气息,脑袋动了动,逝星只觉得脖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