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已经来到二人中间,训斥店二道:“怎么回事儿?倒跟客人动起手来了,平时怎么教你的?”
赵二眼眶发红,有些委屈道:“他吃白食,还很狂妄,不教训一下祸国祸民。”
老板提高了声音道:“借口!无端挑是非,得罪了客人,还不赶快认错!”
赵二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就差眨巴一下掉下来。她恨恨地瞪着童晓晨道:“要我跟这无赖道歉?不可能!”完扭头就走。
老板见状如此,赶忙作揖对童晓晨道:“客官真是对不住,新雇的店二,不太懂事儿,您大人有大量,且饶恕他这一回。”
童晓晨故作生气道:“店大欺客,还真是更古不变的道理,今天要是不给个话,我就砸了你这客栈,管你是什么洛阳第一,还是第二。”
老板赶忙道:“客官,有话好好,莫要动武,请移步偏厅。”
童晓晨暗笑,不想这耶律瞻竟不识自己真面目。看来今次的装扮真的很成功。耶律瞻带着童晓晨来到一间雅致的房间,道:“客官如不嫌弃,今晚的吃住本店全部免费,这间上等的客房便是为客观准备的,但有一事相求。”
童晓晨从未见过耶律瞻如此唯唯诺诺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但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他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什么气之人,又怎会跟区区一个店二计较呢?老板如此同情达理,我也乐意助人,且何事?”
耶律瞻道:“想必客观已经看出赵二的身份,但求您不要外泄,这边有些银两,还望客观笑纳。”完便拿着两锭银子往童晓晨手里塞。
童晓晨暗笑道,果然老板金屋藏娇,害怕被老板娘知道,竟然收买人心。童晓晨一本正经道:“不行,我不打算为你保守这个秘密。我知道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身手不错的女人,也许脸蛋也不错。但如果我帮你保守秘密,岂不是在帮你伤害老板娘?”最后三个字童晓晨故意加重语气。耶律瞻瞪着他老半天,心想,这世上竟然有不为钱所动的乞丐,而且还为素不相识的老板娘打抱不平。但很快他便消除了疑惑,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道:“哈哈哈……童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打扮成这副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
童晓晨拍拍耶律瞻的肩膀道:“我来看看老朋友,不过你子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还想出如此高超的金屋藏娇之法,实在不简单。老板娘不谈倾国倾城,但也可算风华绝代,当年那么多英雄追求,她偏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幸好是被我发现,不然你真的死定了!”
耶律瞻摆摆手尴尬道:“童兄误会了,事情并非如此,这件事儿老板娘也知道,不信你去问问便知。”
童晓晨刚想转身去寻老板娘。只见老板娘已经端着沏好的茶出来了,那身姿依然动人,一双丹凤眼瞪着童晓晨道:“来了也不打声招呼,非要故弄玄虚搞事儿出来,把我这里搞得人仰马翻的。你这性子还真是改不了,不过这次的打扮到是很特别。”完便将一杯茶放到童晓晨手里,有将另一杯递给耶律瞻。
童晓晨戏谑道:“老板娘风采依旧,只是老板少了那么当年快意恩仇的豪气啊!”
老板娘嗔道:“我就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实在让我提心吊胆,整日不得静心。我宁可他少豪气,只图安稳的生活。”
童晓晨叹了口气道:“老板娘看来是从一而终,但老板呢?”
耶律瞻赶忙接道:“老板自然是至死不渝。”
童晓晨假装感慨道:“多么令人感动的伟大爱情啊!只是不知道这客栈里还藏着多少故事呢。”
老板娘笑道:“故事总是推陈出新的。”提高嗓子道:“二,进来上茶。”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与童晓晨对打的赵二。赵二走到童晓晨面前续茶时,依旧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板娘拉着赵二坐到身边,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跟我们当年的情形很像,所以我们才这么帮她。”
赵二急道:“姐姐,为什么要跟这种恶人我的事儿?”
老板娘笑道:“他怎么会是恶人呢?他可是一等一的好人。别看到现在这副面目不善的样子,当年可是我跟你耶律大哥的恩人呢。”
童晓晨抱臂看着赵二道:“好端端一个姑娘怎么会跑到客栈做起店二呢?我猜应该是出来寻心上人的。”
赵二恨恨道:“看来耶律大哥已经跟你了。”
耶律瞻苦着脸道:“冤枉,我可是只字未提!”
老板娘接着道:“好了,你们俩就消停一会儿吧。这孩子是京城六扇门总捕头赵锦的女儿赵木晴,童大侠就不要再捉弄人家姑娘了!”完执起赵木晴的手道:“这位呢是我和你耶律大哥的恩人童晓晨,当年我和你耶律大哥逃出来时就是他收留的,这客栈一开始开业,也是童大侠帮忙筹的钱。”
童晓晨看着赵木晴虽然垂首低眉地听着,但面目上还是透着不服气的劲儿,觉得好笑,于是道:“我的那些陈年旧事也不消与一女孩儿听,估计她也听不进去。赵姑娘还是早去休息吧。”
赵木晴反驳道:“谁我是女孩儿了?谁我听不进去了?我偏爱听,而且一也没有听不进去!”
老板娘见二人又要掐起来,赶忙打住道:“木晴,你明日还要早起,先去休息吧。”赵木晴最听老板娘的话,虽然心里不服气,还是先出去了,临走前还善不罢休地瞪了童晓晨一眼。
童晓晨待赵木晴走后道:“此次我来洛阳,是因为天香第一阁出了事儿,所以这个月我恐怕都要在这里安置了。我约了其他几人一个月后在此汇合,所以不能让别人识出身份,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新的集合地。”
耶律瞻道:“天香第一阁出什么事儿了?为何不通知我们却接应?”
童晓晨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顾好客栈就好。这几年南宫世家没有再派人追查吗?”
老板娘黯然神伤道:“我们在这里安定下来之后,很少露面。这几年也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估计爹爹已经对我死心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如何。”
耶律瞻轻轻拥了拥老婆的肩,安抚道:“颖,不用担心,你爹不会有事儿的。”
童晓晨看着耶律瞻和南宫颖的恩爱模样,心中不禁感叹,当初真的帮对了人。金朝皇族的遗裔与江湖第一世家南宫世家的结合来也匪夷所思,但不管怎样,这是两个为了爱情而抗争的普通男女。即便加之于他们的身份异常沉重,但这份爱情始终没有被沉重压垮。童晓晨想,这次之后便不再来打扰他们得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如果这间客栈与天香第一阁一样成为众矢之的,那么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便会前功尽弃。不定耶律家和南宫世家也会因此再次掀起风雨。童晓晨似乎有些后悔来到洛阳,但他又实在想不出比这个地方更值得信赖、更为可靠的集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