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考试是语文。
试卷刚发下来没多久，考场大门突然被人推开。进来一个高大身影。
“不好意思老师，我来迟了。”
是赵武奇。
考场上的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情况，就又低下头开始奋笔疾书。这次交换的机会基本上就在他们这个考场上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对手。他们不能够掉以轻心。
考完两天的科目，沈玉整个人从紧绷的状态陡然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只不过他刚刚站稳，身边人就朝他倒过来。一个瘦削到极致的身体与他擦肩而过，余光瞥见后慌忙伸手接住了她。
“蒋媛媛？蒋同学？！蒋同学？！”
……
“这次考试的压力的确是太大了，毕竟是去枫叶这种地方，蒋媛媛为此付出努力也能够理解，不过感觉也太拼了吧。”
坐在医院走廊的座位上，孟恬撑着下巴对沈玉讲。
“而且，孙周在的时候她是第二，现在走了她是第一，再怎么样去枫叶也是会有她的名额的。是不是她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啊？”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细腻些。蒋媛媛作为埋头苦学的学霸，以沈玉和孟恬的性格不会和她深交，但也总归是崇拜以及尊重的。考试结束晕倒这种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碰到。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两人听见声音向那个方向看过去。是班主任带着一对穿着工装服的中年夫妇过来的身影。
“沈玉、孟恬！”看到他们两个人，那三人一路小跑过来，询问他们现在的情况。
“在检查，刚进去没多久。”沈玉回答。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说话的是那对夫妇，身上从头到尾都占满了灰尘，看起来像是从工地出来的。
孟恬有些心疼，“阿姨，您放心。不会有事儿的，媛媛她那么努力，也不可能会让自己的身体垮掉的。”
“好、好……”
好在只是因为低血糖晕倒的。沈玉看着那对父母在听到没有什么大碍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心头有些泛酸。
离开的时候，蒋媛媛还没有醒过来。
本来孟恬还想待到看蒋媛媛醒来的，但林老师为了不让他们耽误学习，将二人赶回去了。不过也得了如果人醒了就通知他们的保证。
路上孟恬忽然有感而发，“如果到时候去的三个人，有她也有你就好了。”
沈玉有些茫然，问：“为什么这样就好了？”
孟恬笑了笑，“因为你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女孩子对帮过自己的人总是会有好感的。再加上你的外在条件和内在修养，如果你有心的话，我感觉妥妥的。”
沈玉摇摇头，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这次检测涉及到交换生名额，上午考完试，下午昨天考完的科目成绩就已经出来了。
“其实不用看英语的成绩，你们现在总计一下，就应该能知道去的人是哪几个了。”发完数学试卷的数学老师看着底下的学生们如此说道。
底下一片讨论的的声音，平日里最不爱这种场景的数学老师也没有打断他们，一直到有的人了惊喜或者是懊恼的表情，他才开口问道：“徐毅，你多少？”
“480……”被点名的那个人满脸苦涩，他的英语是所有科目中最差的，就算加起来，也大概只有五百六左右。
“孟恬？”
被突然交到的孟恬一懵，她脸上的笑意还没消失。
“我、我不算英语，有517。”
紧接着又问了好几个人，最后落在了沈玉的头上。
“怎么，没考好？”他问。
沈玉摇头，他脸色差不是没考好，而是因为自己这次考出了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好到让他自己都有些怀疑真实性。
“多少？”
“558。”
沈玉的名字瞬间炒上了一中的热门。
贴吧里有不少关于这次考试的帖子，在有人发了关于沈玉的帖子以后，就被刷了几百上千条评论。
【听说这次题目是枫叶那边出的，理综和数学都涉及了大学的内容，他还能考这么高啊？！】
【听说他理综是最差的一科，结果这次还压了王大团一头，是前两天和赵武奇打架打得突然脑袋开窍了吗？哈哈哈哈】
……
关于这些讨论沈玉倒不知道，只知道他在看到班群里班长发上来的全校成绩表之后，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当时沈雪就坐在他的身边。
“雪雪……你说，我这次如果考第一了怎么办？”他点开文档之前问着沈雪。
沈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用她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沈玉，“考第一是件好事情，你为什么觉得有些不安？”
沈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去做交换生的事情他还没有和沈雪说过。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去看成绩。
点开高二理科的表，沈玉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就放在名字那栏下面的第一个。
“语文137，数学145，理综276，英语……142。”沈玉突然在想，这要是高考该有多好？
这样他肯定也能像孙周那样，想报考国外的大学了吧。
“考得很好？”沈雪问。
沈玉僵硬的点了点头，看了看他后面的两个人的大名，然后就转头对上了沈雪的视线。
“雪雪，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沈雪说：“很重要吗？”
沈玉点头，“很重要。”
“我这次考了全校第一。”
“而学校这次的测验，奖励是……前三名，去J市的枫叶国际学校，做一个月的交换生。”
沈雪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说重要了，离开一个月，这就代表，她可能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需要自己一个人度过。
“所以到时候可能需要你……适应一下陌生的地方。”
“唉？”沈雪刚刚有些泛红的眼眶突然讶异的睁大。
沈玉看着她变得诧异的模样，好笑开口：“怎么了？”
“所以你是要带我一起去吗？”她问。
沈玉表示理所当然，但沈雪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怎么这么笨，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