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之前困到不行,本以为陆瑾然走了过后自己能马上睡成猪,却不料被陆瑾然一打岔,瞌睡反倒没了。
睡来睡去也睡不着,她心烦意乱地挠了挠头发,干脆起身,趴在床上翻着书,又打开手机插上耳机,放着白噪音来安神。
屋子里温暖如春,耳边响起的白噪音是在霍格沃兹读书的一系列,凌俐不知道是哪一支。
耳机里,有壁炉里火焰熊熊时空气对流的声音、柴火燃烧时候发出的噼啪声,有房间大门开合时户外凌冽的风声,有某人奋笔疾书时候笔尖和羊皮纸摩擦的声音,还有谁低声念着一串咒语……
她眼睛半眯起,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总算有了点睡意。
半梦半醒间,忽然察觉空气流动的异常。
凌俐还来不及翻身查看,只觉得背后袭来一股力量,接着腰被箍住,不到一秒的时间,又是谁的手,捂嘴了她的嘴。
事发突然,她刚想开始挣扎与反抗,忽然闻到身后制住她的人,身上似乎是淡淡的忍冬气息,瞬间放慢了动作。
紧接着,耳朵里塞的耳机已经被扯下。
耳边是有些紊乱的呼吸声,接下来是她熟悉的低语:“别叫,是我。”
————
凌俐推开窗户,看了看窗外那株榕树,又用视线量了量那树距离窗户的距离。
南之易就是从这棵榕树上,跳进窗户的?
可起码一米多的距离,他是怎么跳过来的?
转过头,对上坐在床上支着二郎腿的某人,凌俐仍然是怀疑的目光:“你骗人,肯定是有梯子搭在楼下,所以你才能从窗户进来的。”
南之易一点都不心虚,大咧咧摊开手,说:“你可以自己去查。”
从窗户向下看了好大一圈,没有在楼下发现什么梯子之类的物品,凌俐终于相信,这人还真是才从树干上进的屋。
难怪一年前那个晚上,他可以从窗外的梧桐树进屋,从靳宇手上救下他,原来从小就练习飞檐走壁,难怪关键时刻能英雄救美,啊不,拿他的话说,是英雄救咸鱼。
凌俐捏着他的手背,没好气地说:“就不做正事,大晚上的翻窗户,也不怕被当成小偷抓起来!”
南之易耸了耸肩,手背灵活地一翻,又一次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冲她眨眼:“我就算是小偷也是偷香窃玉的小偷,怕什么?”
凌俐脸一红,却也不好和他争辩,所谓偷香窃玉其实就是采花贼文雅的说法而已。
好在南之易只是说过就忘,也没就这个限制级话题延伸下去。
他显然是有话要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一脸的戒备:“那个老妖婆找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来套话了?”
凌俐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老妖婆是指陆瑾然。
她忽然间有些头疼起来。且不论陆瑾然年轻貌美和老扯不上关系,就说套话这个词,好像也不大合适。
如果非要说她有什么企图,套近乎也更合适。而且,从南之易前后一致的态度来看,今天给他们安排接机的,其实也是陆瑾然。
南之易这货,实在有些不识好歹了。
想到这里,凌俐一时兴起,学着南怀仁的口气:“南小易,你这样叫人家,太难听了。”
南之易瞪圆眼睛,作势撸了撸袖子:“好啊你个凌小俐,上次还没跟你算账呢,看我这次不给你好看!”
说完,双手在嘴边一呵气,就冲着凌俐的咯吱窝的位置去。
凌俐从小就很怕痒,几乎触痒不经,被他重点攻击着咯吱窝,完全无力反抗,又得拼命忍住不发出声音。
她一边努力地反抗,一边忍着不笑那么大声,实在很难受。
“不要了……”她笑到眼角带泪,手脚早没了一丝力气,声音断断续续地哀求,“南老师,我再不敢了。”
“看你还敢造次。”南之易停手,“上次你有鱼胶作掩护,这次可是任我宰割的!”
“什么任你宰割,别那么得意……”她一边笑,一边还在逞强,没想到平时寸土必争的南之易,这时候出乎意料地安静。
房间里温暖安静,他没有再挠她痒痒。
凌俐的呼吸渐渐顺畅,因为笑太多有些缺氧的大脑,也慢慢清醒过来。
她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
视线逐渐清晰,她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南之易半撑着手臂,脸就在她的正上方。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鼻尖,让她不由自主地一颤。
“你说呢?是不是任我宰割?”他嘴角带着一丝清浅的笑,眸子渐渐地深邃。
他似乎有一点不一样了,但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他们现在的姿势也无比地暧昧。
他在上,她在下,如果他撑在她肩侧的手肘弯一弯,他们之间,就没有了缝隙。
凌俐后知后觉,双颊绯红。就凭他眸子里那深邃的星光,今晚就不会简单地过去。
“南老师,很晚了你该休息了。”凌俐嘴里说着,手足无措起来,想推开他。
被他一反手捉住,顺便扣在了枕头旁边。
“我说过不要叫我老师了,怎么你老是忘?真的要给好好你加深记忆,才记得住吗?”
他特别重读了“加深”两个字,不管是表情还是声音,都有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耳热心跳之际,凌俐想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无奈努力好几次,都无功而返。
他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渐渐地靠近,亲吻着她的耳垂。
凌俐懊恼:“原来你今天跳窗户就是存心不良。”
南之易停下动作,轻声地笑了,深黑色的眸子里腾起一团火焰一样。
她更加不安起来,还想说话化解尴尬。
“南……”
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他封住了唇。
由深入浅的一个吻,热烈又绵长,以至于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凌俐更加确信。
“不要叫我老师了,我不喜欢你和其他人一样的称呼。”他放开她的唇,拿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喉间逸出执着低沉的声音,“叫我之易,还没有人这样叫过我。”
凌俐本来抵在他胸口的手,已经不知不觉交缠在他的颈上,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的清醒:“可你的伤……”
“不碍事。”他轻笑着打断她的话,声音低哑呢喃一般,呼吸和她的一样,快而粗重。
手指沿着她唇部的轮廓摩挲,热烈的气息在她的耳边和颈边徘徊,被他指尖抚触过的皮肤,泛起的一阵酥麻感,迅速扩张到了身体每一处细小的神经。
她连睫毛都在颤抖。
所有的胆怯和顾虑,在和他的耳鬓厮磨之间,都抛之脑后。
天边泛起鱼肚白,凌俐颈下枕着一只谁的手臂,睡得不*稳。
梦里的狗狗,怎么那么讨厌,怎么老是舔她的耳朵呢?
她不胜其烦,睁开了眼。
“醒了吗?”
视线还模糊着,耳边已经响起微微有些沙哑声音。
只一瞬间,凌俐想起自己竟在南家父母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事,脸一瞬间红透。
她懊恼地推了推南之易:“快天亮了,你还不走?”
“怕什么?”他笑地很愉快,“我的房间,我老婆,我怕谁?”
他眼睛被有些长的刘海遮住,看不清眸子,但侧脸线条柔和且干净,温热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背,带来的是一阵触电般的感觉。
凌俐陡然间清醒过来,忙调整了姿势,避开了他居心不良的撩拨。
南之易欣赏着她的无措,动了动唇,浅浅地笑了。
肌肤相亲之后,他们之间的相处的模式,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往事无巨细什么都管天天碎碎念的小保姆,娇羞起来春光无限,让他流连忘返。
他更想逗逗她:“我的地盘我做主,你没听过么?谁能赶我走?”
“被别人知道了不好。”她着急起来,“一会儿曹妈来叫我起床了怎么办?”
“曹妈可盼着我娶老婆很多年了,你信不信她知道我在这里,会高兴地马上跳起来?”
听着他开始胡说八道,凌俐撇了撇嘴角,低声哀求:“算我求你了,给我留点面子好不?”
早上七点,南之易这赖皮终于离去。
凌俐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里放松下来,身体止不住地酸软。
“再睡半小时吧……”她喃喃自语着,都还来不及拿起手机设定闹铃,就再一次睡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