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薛问儿手支着头眼望着门口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显得十分烦躁不安。在她对面,一左一右两个小破孩全都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扒着饭。
“喂,”颜如雪偷偷撞了下秋无尘,往前指一指说道:“我可不可以先走?”
秋无尘白痴的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扒着碗里所剩无几的饭粒。
“哎~”他悠悠叹了口气,一脸的憋屈样。掰着手指算了算,“三天了,哎,月哥哥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这个样子已经三天了,暗月消失三天,墨莲消失一天,要是他们再不回来,估计下一个要消失的人就是他自己了,“哎~我可不想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下被活活闷死!”说着,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活像是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你们,你们放开我,我,我不进去!”虚弱的声音,无力的挣扎,当薛问儿烦躁的顶着已经快要消肿的小包抬起头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月,你终于回来了!”薛问儿一眼便看见了一旁那黑衣的男人,眼一酸便奔了过去,“这些天你都去哪了?墨莲说你一准是被其他女人勾跑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狠狠的瞪向墨莲,不理会他讨好的憨笑。“月,你手里拎的是什么东西?”
“夫人~”
“妻主大人,您也太偏心了吧。”暗月刚想说话,墨莲却夺声开口说道:“为夫,为夫也只是怕你思念过度,伤心难过嘛。为夫也算是失踪了一天一夜吧,妻主大人怎么就不担心一下?!”说着将手中拎着的“东西”往暗月那边一塞,欺身挤到了她身边,讪笑着挽上了她的胳膊。
“哼!”薛问儿扭过头冷哼一声,不过手还是摸上他的手臂,这捏一下那碰一下,“还好,没少肉!”
“这是什么?咦?易水寒!”捏完墨莲,她正好低了下头,这头一低不打紧,那个被塞在暗月手里,一直想往他身后躲的某个狼狈不堪的人,就映入了她的眼帘。“你,你们~”她惊讶的大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难道他们出去几天就是为了易水寒?“你们打他了?”薛问儿见他一身的泥泞,似乎身上还有些伤口,顿时拧起了眉。
“哼!放开我。”易水寒见无处可躲,奋力甩开了暗月的手,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不用你们假好心。”
“月,这是怎么回事?”她抬头问向暗月,却见他正悲伤的盯着自己的额头,吓得忙低下了头,手捂上了额上的小青包。
“夫人,属下回来迟了。”
听着他这话,薛问儿竟然觉得有些别扭,只不过是撞了个包,怎么好像是自己得了什么重病似的,真是丢脸死了。
易水寒想趁着他们说话的时机偷偷溜走,趴下身子慢慢向前爬去,可是刚爬了两步他就发觉再也动不了了,回头一看,不禁怒了起来,“秋无尘,你做什么,快松开。”
原来竟是秋无尘蹲在他的身旁,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角,不让他再移动半分。
“师兄,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等秋无尘说完话,薛问儿便又问了一句。
“哎呀,我这肚子快饿瘪了,妻主大人,咱们一边吃,一边讲个姓易的大户人家的故事吧。”墨莲真的饿惨了,拉了薛问儿一坐到饭桌前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喝足,他笑得灿烂,满足的揉着肚子望着依旧拉扯着的师兄弟两人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添油加醋般讲述了一遍。
原来,易家的几位叔公舅伯之类的人物,早就对易水寒心生不满,觉得他太惯着手底下的商户们,而对他们这些长辈亲属却吝啬的要命,所以,一直计划着如何取代他、除掉他之类的。
而他突然的失踪(就是偷偷跑到刘妈店里当伙计)正好给了这些人机会,“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不是易家的人也出了不少力呢。”墨莲喝了口茶,将话停在了这里。
“是谁要害师兄?我~”秋无尘握紧拳头,愤怒的目光投在墨莲的身上,令他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你这小破孩看我做什么,左右又不会是我要害他。”
“哼!”一直痛苦的闭眼听着的易水寒听到他的话后冷哼了一声,随即睁开眼自嘲的笑了笑,“那也是帮凶。”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墨莲无所谓的解释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跟我家这月奴才出去办事,不一小心遇到了易大公子被自家人追杀,再然后,只不过是稍稍打探了下消息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就是这么简单。”说着抬脚踢了踢暗月。
暗月只顾得帮薛问儿揉头,两个人正甜腻腻的对望着,冷不丁的被墨莲一踢,薛问儿先扭过头来瞪了一眼,“踢什么踢,踢坏了你赔啊。接着往下讲。”
她的月,也是他能踢的?“哼!”她闷哼了一声,不过在看到他变得难看的脸色时,又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个,自家人不许欺负自家人。”
“问儿,我师兄他~好像受伤了。”秋无尘怯怯的抬起头来,手依旧紧紧的拉着易水寒,只不过易水寒早已经没了力气挣脱,只能躺在那里慢慢的喘着气。
墨莲被薛问儿的自家人哄得很开心,摇头晃尾一番更加卖力的讲着易家人是如何如何计划的,易水寒是如何如何像个白痴一样被蒙在鼓里,他身边的亲信是如何如何叛变、被害,他又是如何如何被人追杀,真真的做了丧家之犬。
等等等等,讲得易水寒那叫一个脸色铁青,听得秋无尘恨得咬牙切齿,倒是其他三个人,完全当成了故事,时不时的惊叹两声,然后再送给易水寒一道白痴的目光。
易水寒又气又恼,又羞又愤,最后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