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吓了一跳,“你看到是谁了吗?”
“没看到,就是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看。”沈碧左右看了两眼,一脸狐疑,“可是,我又找不到人,算了姐,我们先去买菜吧,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呢。”
我没说话,心却渐渐地沉了下去。
我想起隐藏在暗处的张琼玉了。
她就像一条毒蛇,准备随时伺机咬我一口,将我拖下地狱。
我不能掉以轻心,我必须戒备着,防止她突然发难。
买完菜回到家,我就叮嘱朱得候好好地照顾妈,平日里尽量不要让妈一个人出门。
朱得候立马就应了,“小绛你放心,我保准不让你妈妈离开我的视线。”
我这才放下心来。
妈当时正在厨房里指挥沈碧炒菜,听到我俩的话不禁笑着道,“你们也太小心了,哪有那么多害人的,我平时又没得罪谁。”
“小心为上。”我忍了忍,没把张琼玉的事儿告诉妈。
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还是不要有太多烦心事儿的好。
“行行行,我知道了。”妈笑着喊我,“小绛,你别光让你妹妹炒,你也过来学一学,虽然你会做饭,但有些厨房窍诀,是需要长时间积累出来的,正好趁这个机会告诉你们。这样你们不让我炒菜了,家里总不至于天天去饭店吃。”
“好嘞。”我应了一声,走进了厨房。
沈碧正在手忙脚乱的往锅里放蒜末和肉泥。
妈拦住了她,“要先把蒜末炒香再放肉泥。”
“我知道妈,可我不敢炒,我怕油爆我一身。”沈碧苦着脸,“这菜一下去,立马往外爆油,太可怕了。”
“那是你菜上有水的缘故,下次把蒜瓣提前洗好晾一会,再拍了就不会爆油了。”妈笑着低下头,轻柔柔的摸了摸小腹,母爱溢于言表,“你还说要给小弟弟做饭吃,就你现在的厨艺,我估计他会格外嫌弃。”
“哎呀,等他生出来还有大半年呢,我一定能学会做饭的。”沈碧突然昂着头,士气十足的道。
连我想接过她手里的锅铲替她炒菜,都被拒绝了。
“我一定可以做出好吃的菜,给我弟弟的。”沈碧握着拳头,在那像模像样的翻炒肉泥。
妈在一旁指挥她放料,沈碧这个笨手笨脚的,经常放错,总是免不了被妈嗔上两句。
我就在那不嫌事儿大的看热闹。
整个家里,一片温馨。
因为跟薛宁还有那个组长闹的满公司皆知道了我的身份,现在我也不方便去季氏上班了,只能全身心的打理七巷,同时扩大鸡肉厂。
现在随着加盟的人数增多,鸡肉厂已经逐渐初具规模。
如果说从前只是一两个仓库的小厂子,那现在鸡肉厂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格,养活了上百名工人。
厂房宽敞明亮,新鲜的鸡源源不断的运进来,变成处理好的部件运送出去。
而今,厂子已经不单独提供给七巷了,还与好几家其他店铺也签署了合约,为他们提供新鲜的鸡杂和鸡脚。
看来我当初的决定只对的,开店只是一方面,真正运营出属于自己的流水线,才是最重要的。
这天,我正在厂子里检查,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我心底一直不曾放松过对张琼玉的警戒,连忙严肃的问道,“找谁?”
“你好,我们是xx养老院的,我们找沈绛小姐。”对方赶紧自报了家门。
我长舒了一口气,“是我,我就是沈绛,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查看了上星期的监控记录,发现了你上次提过的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来了养老院……”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真是抱歉啊,沈绛小姐,那天我们都有点疏忽,导致今天才注意到,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我的心一个“咯噔”,“监控显示她进去了多久?”
“也就三五分钟吧,就离开了。”对方道。
“那我爸呢,没有什么异常吗?”我继续追问。
“也没有,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的,有天晚上还跟院子里的其他人喝了点小酒,似乎格外舒畅。”对方思考了一阵道,“哦对了,昨天晚上我去厕所的时候还遇见他了,他还嘟囔着,什么空欢喜,怎么只配有他的,我没听太清楚。”
“什么?”我的身躯猛地绷直,“好,谢谢你,谢谢你,我还有事情,再见。”
挂了电话,我立马打给了朱得候。
得知妈她们刚吃过午饭,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儿。
按理说,我应该放心了,可挂了电话后,总是莫名的焦虑,焦躁,心脏的疯狂跳动,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想了想,我对着工厂众人匆匆交代了两句,就欲打车回家。
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跟我作对,一连在路边站了十分钟都没有出租车过来,我越来越着急,只能给季望舒打了个电话。
他正在公司忙,但一听我如此焦虑的声音,甚至没有询问为什么,就立马应允要过来。
十分钟之后,季望舒开着熟悉的车停在我跟前。
我手忙脚乱的爬上副驾驶,急声道,“快,快回锦绣小区。”
“出什么事情了?”季望舒一边转弯,一边问我。
“就刚才,养老院的人跟我打电话,说看到了张琼玉去找我爸了,昨天还听到我爸说了一些话,让我觉得特别不安。我想回家看看,不然总觉得难受。”我用手捂住左胸口,能感觉到心脏在疯狂的跳动。
“你没给家里打电话?”季望舒蹙眉问我。
“打了,刚才就打了,得知没事,可我就是不放心,算了,我再打个……”我刚打开手机,就看到屏幕闪烁了起来。
我赶紧接通电话,沈碧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姐,姐你赶紧回来,妈出事儿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之后,就没了知觉,像变成木桩似的,一动也不动。
季望舒赶紧腾出手来推了我一把,这才把我从茫然的状态中拽了出来。
沈碧还在那头哭,我颤着声音问道,“妈怎么了?是谁干的?你们在哪儿?别哭了,快说。”
“我们在二院,就刚才吃了午饭,妈说要出去遛弯,就在小区那里,突然窜出几个大狼狗,妈被吓到了,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我和朱叔叔都在门口等着。”沈碧抽噎着道,“姐,你快来啊。”
“好。”我点了点头,冲季望舒道,“二院。”
季望舒踩下油门,加快速度,平时需要走半个小时的路,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了。
将车停在门口,我和季望舒都大步往妇产科跑。
在手术室的门前,我看到了蹲在门口的朱叔叔和沈碧。
今天早上我去工厂的时候,他们还笑嘻嘻的跟我打招呼,问我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可现在,一个蹲在地上不停抽烟,一个瘫坐在角落哭的满脸泪。
我的心抽痛了起来。
“姐。”沈碧这时看到了我,手忙脚乱的爬了过来,抱着我就哭,“姐,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朱得候恨恨的把手里的烟捻灭,“是我……是我掉以轻心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咬着牙问。
“是张琼玉。”沈碧猛地抬起头,“我看见了,就是她带着一堆恶犬过来的,故意在妈跟前撒开狗绳,那些狗就对着妈冲过来,妈吓到了,才会……才会……”
“张琼玉……”我恨得牙龈都疼,“是她,果然是她……该死的,如果养老院的那些人能早点告诉我……不,应该说是,如果我能勤去看爸,我一定能发现端倪,一定能提早预防这一切,都怪我,怪我。”
“姐,你知不知道,当时妈一直在流血,一直在流血……好多血。医生说妈很危险,她受到了惊吓,再加上年纪大了,可能……可能保不住弟弟了……”沈碧抱着我,嚎啕大哭。
朱得候站了起来,手有些微微发抖,“我不需要那个孩子了,我现在就希望慧美能好好地,我甚至有点恨我,如果不是怀孕了……就不会有这么个弱点给人伤害……”
“现在说这些都迟了。”我双眼猩红,“张琼玉,张琼玉,我饶不了你。”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门被打开,主治医生疲惫的走了出来。
朱得候,我,沈碧,季望舒,四个人一并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