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应该就是……”赵忌面前的人微笑着说道。
“老子特么杀了你!”不等那人说完,赵忌发了疯一般向他扑去。
之前的种种猜测仿佛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印证,赵忌相信,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就是害他功力全失的罪魁祸首。
这是哪个空间,不再重要。
这人到底是谁,也不再重要。
蓄积的洪水,急需一个发泄的开口。
这半年来,表面平静的赵忌,不知道在心底压抑了多少狂涛骇浪。
赵忌双眼血红,闪电般窜到那人近前,搂头就是一拳。
在这个空间,他似乎又恢复到了功力鼎盛时的敏捷。
一拳下去,那人的半张脸凹陷了下去,显得狰狞无比。
可赵忌不管不顾,扳住那人的脖子将他撂倒,自己也跟着扑了下去,抡起雨点般的拳头。
那人的脸,在赵忌的老拳下变形、解体,烂成一瘫肉饼。
可赵忌感觉还不解恨,竟然如野兽一样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下。
啖其血,食其肉,不过如此。
“够了,冷静!”一个和赵忌相同,但又不是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赵忌睁眼看去,自己身下压住的那个躯体已消失不见。再抬头,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完好无损的站在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赵忌一愣,但愤怒立刻打消了他的疑惑,他再次扑向眼前的另一个自己。
这一次,他跑起来已是手脚并用,如同真正的四足野兽一般!
“唉,看来灵魂降临时干扰了情绪系统,让兽性压过了理智。”那人摇摇头,举起手掌。
“给我静下来!”他说道,随即他的掌心所向之处升起一团柔和的金黄色氤氲,如温暖的阳光,将丧心病狂的赵忌笼罩其中。
待光华退去,刚刚暴躁的赵忌停了下来,双眼中的血红也全然退去。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那人语气平静,丝毫不像刚刚被冒犯的样子。
但此时的赵忌,却从狂躁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木讷。面对那人的询问,他毫无反应,如傻掉一般。
“唉,算了。”那人再次摇头道,“灵魂融合尚需要时间,稍后,再让我们重逢吧。”
言罢,那人的身体在虚空中扭曲变形,随后消失。
赵忌眼前一黑,也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对着酒店卫生间的镜子,不知呆立了多久。鼻下两条鲜血,正划过下巴,一滴滴落在洗手台上。
“这是怎么回事?”赵忌暂时无法回忆起刚刚发生了什么,见自己流了鼻血,赶忙打开水龙头洗拭。
手忙脚乱的处理好后,他走出卫生间,一眼看到站在走廊里的林一。
“等谁呢?”赵忌问。
“没等谁,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走,一起回去吧。”说着,林一和赵忌一起回了餐厅,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状的样子。
餐厅中,原本热闹的地方仍旧热闹。一些不太擅长交际的同学却已经开始离场。
等进餐到了尾声,汪金晨那帮人开始吆喝着找地方去唱歌。
“我在乐银迪订了包厢,一会儿都过去。好久没听晨哥唱歌,今天终于有机会饱耳福了!”
“是啊,晨哥那嗓音,没治了。要不是被修真耽误了,一准已经是个一线歌手了。”
“你们知道吗,要听晨哥唱歌得趁早,以后就没机会听了。”
“啊?为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等晨哥进了修真学院,就会修炼一种特别的发音方式。据说,是把灵路雕刻在声带上,靠发音产生灵气震荡,就像咏唱魔法一样,施展毁天灭地的力量。到时候,晨哥一说话,大地都得抖三抖,谁还能撑住他唱一曲。”
“我擦,这么牛逼?!”
“那当然。”
“那我今天可得好好听听晨哥的歌了,再录下来,没准以后能卖大钱……”
听着那帮人肉麻的奉承,林一皱了皱眉头。
这帮傻逼,还真以为谁都能修成灵气震荡吗?
林一感觉屋里的空气浊秽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于是对赵忌和林小说:“咱们走吧!”
林小乖乖的把啃了一半的骨头往盘子里一扔,说了声好。
赵忌也称是,三人便走出了酒店。
到了外面,林小问林一:“哥,我们的钱付了吗?你可别不把我的话当真。”
“付了,付了。”林一笑着说,“你知道付钱时经理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说,要是你以后不再来,这顿就免单;你要是去别家吃自助餐,他出钱。”
“哥,你讨厌!”林小骂道。
赵忌笑盈盈的看着这对兄妹,感慨活宝为什么总是和活宝凑到一起……
“赵忌,你怎么回家?”林小问。
“坐公交啊。你们呢?”
“我们溜达着走。”
三人告别,赵忌上了一路大巴,林一和林小慢悠悠的逛到一处小巷。
“哥,这里没人也没监控,就在这开始吧!”
“嗯,好,好久没痛痛快快活动一下了。”林一一边答应着,一边抻了抻胳膊。
林小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定位。
“这里离家30公里,15分钟,谁超时,谁小狗;谁后到,谁也是小狗。”
“那我这狗不当定了?!”林一不满,“我们只规定时间,不分名次。不然不玩了。”
“真没风度,还是当哥的呢!”
“没实力是这样啊,只能脸皮厚了。”
“那,好吧!”
谈妥条件,林一、林小并肩站好,伏地,做起跑式。
“预备——跑!”林小发令。
话音落下,地表微微一沉,两条人影裹挟着狂风,消失在空旷的街道上……
与此同时,赵忌坐上了23路公交。
公交开得很稳,每隔几百米就要停靠一下站台,遇上人多或是腿脚不方便的,还要多等一等,遇上堵车和红灯,同样要等。
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后,赵忌的家,到了。
这里有一座山,一片树,以及一个湖。
虽远离繁华的市中心,却是不折不扣的豪华别墅区。
赵忌的家,就是其中一座。地上地下,一共四层,宽大的院落,前身是花园,后身是球场。
偌大的房屋,就住着他一个。
他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房子,对赵忌来说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同样让他好奇的,是自己父母的身份。
很小的时候,他就被寄养在一个姓钱的叔叔家。这钱叔,据说是他父母的同事。
每当赵忌问起自己父母的工作时,钱叔总是神秘的告诉他是保密单位。
赵忌又问钱叔的工作,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保密。
岁数慢慢变大,赵忌的心思也多了起来。有一次,他毫无预兆的对钱叔哭着问,他父母是怎么牺牲的。
可惜,老成的钱叔立刻看出了他的伎俩,拍着肩膀告诉他,使诈是没用的。
在钱叔的表情中,赵忌没有看出多少悲哀的情绪。于是,他便认为,自己的父母还在世,只是真的不方便透露行踪。
在十来岁的那年,钱叔说他要出任务,在那之前,会把赵忌领到另一个叔叔家寄宿。
可赵忌却说他想回自己家,独立生活。
钱叔考虑了一下,便在三天后答应了赵忌,并带他回到了原本的家——也就是这里的别墅。
那天,在别墅巨大的阴影下,赵忌惊诧得长大了嘴。
“这难道真是我家吗?!”他问了好几遍。
在反复的确认后,他接受了现实,并真的回忆起了幼时在大院子中玩耍的片段。
他对父母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几年后,赵忌展现出修真天赋,进了修真启蒙班学习。
钱叔也完成任务,回到了家中。
他的左臂由血肉之躯变成了机械义肢。但好在他的妻女也在这时搬了过来,让他脸上的阴霾逐渐变回了慈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