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冰雪已经渐渐消融,树枝开始发出了嫩芽,所过之处一片生机盎然。云端等一行三人赶了一个月的路终于到达了伏牛山。
伏牛山是长白山的支脉,纵横三百里,多为原始森林,最深处已经人迹罕至了。外围只有零星的一些采药人组成的小集聚地,方便药材的收集和流通。根据消息,方家寨就坐落在伏牛山的深处,基本上过着隐世的生活。如非必要很少有人走出大山,所以有关方家寨的信息很少。只有少数的采药人偶尔用盐巴等生活必须品能和他们交换一点药材之类。他们完全依靠自给自足,男的负责打猎采药,女的耕种纺织,而且据说他们对外面的人相当排斥。
“我在这里快二十年了,跟他们算是很熟悉了。也只能偶尔在寨外交换点东西,都从没获准进过他们寨子,你们这些外人想都别想。我劝你们离那个破寨子远点,寨里的男人可真是彪悍,据说都会功夫。我一个采药的小兄弟有一次在林子里亲眼看到三个方家寨的半大小子用柴刀就弄死到了一头大狗熊,更别说那些成年人了。”采药人老王眉飞色舞吐沫星子横飞。
在这个采药人聚集的小村落里,老道用一葫芦老酒就和这个四五十岁的汉子打成了一片。可能好久没见到生人了,老王兴致很高,没费什么事就套出了方家寨的情况。说道兴奋处,连他十几岁时偷看隔壁寡妇洗澡的旧事都被他自个爆了出来。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眉头紧锁的走了进来。看有外人在,就只是站在门口小声的问道:“王大哥,那木灵根你还有吗?能否先借我点?”
“是弟妹啊!”老王打了个酒嗝:“木灵根是真没有了,你也知道,那东西长在悬崖峭壁上很是难摘,而且除了能中和药性又没啥大的用处,所以很少有人专门采集。这几天我帮你打听了,别人手里也没有。对了老方还没回来吗?”
“是啊!”那妇人担心的说道:“我家当家的进山七天了,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真是急死人了!”
“你也别太担心了!”老王好心的安慰着:“老方从小在山里长大,这片大山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再说他有功夫在身,不会有事的。可能是什么事情耽搁了。”
“希望如此吧!”妇人并没有因为老王的开解而宽心,依旧愁眉不展。
“对了大婶,你家男人姓方吗?”云端闻言眼睛一亮赶忙问道。
“嗯。”那妇人似乎对陌生人十分戒备只是微微点头:“那王大哥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赶忙离开了。
看三人露出感兴趣的神情,老王根本不用问,那大嘴巴又开始说个不停:“他男人姓方,叫什么还真是不知道,他好像很忌讳说他从前的事。不过功夫是真不错,以前来过一伙收药的,仗着人多半买办抢,惹毛了村民发生了冲突。那天老方正好在场,十几个人被他家老方一个人干翻了,别提多解气了!不过说起来他家也够倒霉的,生了个儿子从小就有病,二十多岁了还下不了床,只能靠吃药吊着命。老方三天两头就得往山里跑,这些年都没间断过,也真是苦了他了!”
“怎么不带着孩子出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云端不解的问。
“那老方自己就会配药,据说是家传的。但是他的药里有味不可缺的辅材就是木灵根的汁液,只有新鲜的才能提炼出来。而且这东西还是伏牛山的特产,别的地方根本弄不到,所以一直不能离开。”
“那他和方家寨有关系吗?”云端又问。
“那可不清楚。不过又一次他喝多了,大骂方家寨没一个好人,估计有些过节。。。。。。。。。”
一葫芦酒喝完,三人起身告别了老王。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既然那家人姓方又貌似与方家寨有些关系,不妨先找她问问,总比冒冒然就冲进山去强。
村子很小很容易就找到了方家所在。云端上前敲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吱呀,院门被推开了。先前见到的那个妇人面色急切的站在门口,但见来人不是自家男人又马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大婶,向你打听个事。。。。。。。。。。!”云端赶忙上前一步。
还没等他说完,那妇人就露出了警觉的神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离开吧!”说完就要关门。
小小多机灵,马上露出个天真烂漫的笑脸:“对了大婶,先前听说你家公子身染重病。我师父擅长医术可以帮忙看看,他老人家可是大高手哦,平时多少富贵人家请都请不到!”
老道一翻白眼心道:“我会看个屁!”但此时也只好撸着胡子仰首看天做出高人状。
那妇人也许是心中急切,也许是实在没什么办法,也许是看这一老两小不似恶人,犹豫了片刻好似下定了决心:“那就麻烦先生了,三位请进!”
三人随她往里走,顺便观察了一下环境。只见她家只有两间草房,略显破败,院子里零散的放着一些农具还有一些晾晒的山货。一进屋子只见家徒四壁只有一个火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土炕上边躺着一个年轻人,脸色蜡黄骨瘦如柴,此时正瑟瑟发抖。听到有人进来勉强睁开双眼,见母亲身后跟着几个陌生人,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老妇上前一步慈爱的拍拍他的手:“想儿不用担心,这位老先生是位大夫,路过此地,娘请他来帮你诊治一番。”
年轻人这才放心,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虚弱的点点头。
“先生,这就是小儿方想,麻烦您看看。”老妇虽然说话客气,但依旧愁容不减,想来对这些陌生人也没太大的信心。
小小知道老道的水准,杀人还成,救人却并非所长,赶紧上前一步:“师傅,您年纪大了,赶了这么久的路先歇歇吧。徒弟跟您学了这么多年也略有所成,先帮这位小哥看看!”
老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想来并不看好年轻的小小。但有求于人也不好说什么就未阻止。
老道也知道自己的两把刷子,嗯了一声就找地方歇息去了。小小先给那青年把了把脉,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拿出一根银针刺入他的手腕,捻动了一阵拔了出来,观察了一番又闻了闻味道这才说:“大婶,你家公子看似不是有病,应该是中了毒吧?”
老妇眼里立刻爆发出了光彩,紧张的连声说道:“对对,是中了毒!小先生可有办法?”
小小考虑了一番:“中了什么毒还有待继续检查。但我观察方想小哥所中之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应该时日不短了。大婶可知道中毒的过程和毒发时的状态吗?”
老妇犹豫了一下就马上下定了决心:“不瞒小先生说,我儿的确中毒很久了,确切的日子应该是从五岁起。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总说身上没有力气,经常浑身酸痛发冷。我们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先天体质太弱,就找了一些补气血的方子给他服用。直到他八岁那年突然晕倒,流了好多鼻血才引起我们警觉。我家当家的本就会些医术,又找了几个族里的老大夫共同诊治才确定是中毒,但所中的是什么毒却验看不出来。后来当家的研究了很久,又借鉴了好多医书最后才勉强配置了一剂方子,虽然不能根治但也可以勉强压制毒性,只是必须每日服用才有效果。”
“今年冬天太冷,大雪封山早,一连两个月都没法上山采药,家里储备的药材中有一味主药消耗一空。我男人心里着急,刚刚解冻就上山了,可惜所获不多。这次他说要往深处走走机会应该大些,可是一连七天了音讯皆无,孩子已经停药了,我心里急啊!劳烦几位再给看看有办法没有?如能救了小儿,哪怕只是有所缓解,老妇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几位恩情!”说完流着眼泪就要跪下。
小小赶忙扶起她来安慰道:“大婶放心!虽然没法保证什么,但我们一定尽力。”
接下来,小小连续针刺了青年几个穴道,询问了他这些年身体上的变化和感受,又让老妇拿出了当前所吃的药方研究了一番。最后连老道都亲自出手尝试了用内功逼毒,片刻后也只能摇了摇头。二人研究了好久得出了结论,青年所中之毒十分诡异,而且由于时间太长已经侵入四肢百骸。用内力已经不能将其凝聚,唯一的方法就是配制出对症的解药并长时间的调理才可能祛除。但当务之急是先要分析出所中毒药的成分,才能找到克制的方法,而这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对了大婶,你家大叔叫什么名字啊?”小小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哦,我男人叫方中天。”老妇老实的回答道。
呃!三人同时愕然,有这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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