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白,你来了!”曹草笑嘻嘻地冲着因刺激过度而石化在当处的傲白打招呼,丝毫不因自己此刻的衣衫不整,姿势不雅而感到尴尬。
傲白此刻的内心,就好似一座覆盖着皑皑白雪的火山,表面上安固异常,但无可否认的是,在某些因素的刺激下,他,即将要喷发了!
“你……”成何体统?
“青荷,快去端盆热水来,将我之前调配的外伤药以及干净的纱布拿来!”
曹草没给傲白火山喷发的机会,原本嬉皮笑脸的她此刻严正起神情,迅速自床上跳下,连鞋都未顾得上穿,直接便拉着傲白的小手坐到床边,抄起一方绢帕替他擦拭掉脸上的血。
青荷很快便将热水、药和纱布拿来,继而识趣地退出房,并好心地将房门关闭。
曹草处理伤口的速度很快,手法相当纯熟,包扎的方法也简明利落,唯一让人感到无语的恶趣味便是在傲白的脑后打了个蝴蝶结。
“这伤口并不深,但血流得可不少,你当时怎么不自己处理一下?”曹草替傲白包扎完伤口后戏谑地望着他,“嫌自己的血太多?”
“……”傲白沉默不语,坐在床上的小身板挺得直直的。
曹草误以为傲白像往常那般在同自己闹别扭,却不知在她替他包扎伤口时,只着抹胸亵裤的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纵然那胸不是太丰满高耸,但足以将十二岁的纯情少年香艳刺激到气血上涌,口不能言的地步。
“喂,小白,我跟你说,流血过多可是长不高的,怎么,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是这种海拔?”
傲白“嚯”地站起身,眼神晦明闪烁,并不看向曹草,好不容易才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我回去了!”说着便疾步走出卧房,头也不回地离去。
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她画那幅画究竟是何意?
傲白伸手摸了摸额上的纱布绷带,她没问自己为何会受伤,只是替自己包扎,手法利落却不失轻巧温柔。她还是一样的毒舌,话语里总不免要揶揄戏弄他一番,但不知为何,适才他却完全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种莫名情绪在心内深处滋生缭绕……
今晚的月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纵然不是满月。傲白伸出手,叉开五指对着月亮,整个人浸润在月辉里,恍惚中,替他包扎伤口的那只手的温热触感犹在,那般清晰分明,却又显得不太真实。
收回手,突然觉得那月的周围隐隐有一圈铁青色光晕,看得人心里隐隐森凉发寒。
“王爷,接下来您要去晓……”
“本王乏了,想回去歇息!”
余庆看着傲白匆匆离去的身影,下意识地抬头看天,这月有什么玄妙之处吗?为何主子前一刻还在幸福微笑,后一刻却又冷寒变了脸色?
话说,主子从凤翠宫出来时一脸鲜血,吓得他当即慌了神,急着要去找御医时却被主子喝住,就这么一路回到了王府,直奔王妃娘娘的居处。这貌似是主子第一次没心情去晓风阁看绿哥吧!
离皇宫约十里地之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其中一处山峰巍峨挺拔,彷如开天辟地的巨神一般矗立于山峦之间,峰顶笔直刺向穹空,傲气尽显,此山因而得名神山。
月色下,可见由神山顶端迤逦一条蜿蜒曲折的清亮水瀑绕着山身盘旋而下,远望去,就像一条巨大无比的银蟒盘踞在山体上,守护着山峰一般。
月光笼罩着整片神山山脉,深幽静谧中隐约传来阵阵木鱼敲打的声音——
邦邦邦……
山风吹过山林,月色下彷如镀了银辉般的树叶发出飒飒之响。隐没于茂盛山林中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露出赤色琉璃瓦的一角,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辉芒。
这便是大鼎国的观星殿,神圣高贵肃穆的象征,至今已有三百年历史。观星殿内的事务由国师负责打理,主要是观星象,祈福禄,预测国之吉凶,并及时采取必要手段杜绝国家危难降临等。
观星殿分为前、中、后三殿,三殿皆以高墙古树分隔开来。前殿设有神台、香鼎,一般的平民百姓可到此祈福参拜,而中殿则有重兵把守,唯有皇室中人方可进去,亦有专门供皇室中人直达的通道,至于后殿则是各朝各代的天子、妃子等的陵墓所在地,亦有侍卫把守,寻常人不得进内。
邦邦邦……
木鱼声自后殿一隅的隔间小室内传出,一盏青灯下,一名跪坐在蒲团之上的背影消瘦的老妇正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木鱼。
老妇身着青色布衫,发丝灰白,长长的发丝编成一根粗辫子,而后悉数盘在脑后,只以一根黑金色的蛇形钗别着。老妇的脸隐在青灯的阴影之下,只见得那一只握着木柄的手干枯瘦弱,皮皱如麻。
老妇依旧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木鱼,倏尔,那青黄色的火苗微微飘了飘,几下之后竟灭掉,一缕极细的轻烟渺渺淡去。而老妇的木鱼声也嘎然而止。
老妇依旧跪坐蒲团不曾动弹,只是突然掷出右手中的木柄,灯再次点燃的同时,木柄亦再次回到她的手中,与此同时还多了一张像是胡乱涂鸦的纸条。
午后的日光有些刺目,空气中流窜着热热的气流。
傲白坐在晓风阁的凉亭内逗弄着绿哥玩耍。绿哥吞了几粒豌豆后,扑腾着翅膀大喊:“渴了!渴了!渴了……”这鸟不知何时养成的坏习惯,为了加强自己的语气以引起别人的注意,它说话都会连说多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