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傲白跟随在轩辕帝的身后去参加玉华殿的宫宴时,突然就听到传言说他的王妃被甄夫人给推下水,侍卫现下正在打捞。
听闻消息的傲白身形一僵,直觉反应是,终于还是闹出事端来了!
当众人离开石拱桥时,曹草才从狭窄的桥洞内钻出来,正欲游上岸,却蓦然见到一个颀长的男人身影在岸边飘荡。
“整个宫宴都被你破坏了,你打算如何收场?”低沉绵柔的男音自曹草头顶传来。
正是那个之前突然闯入她房间的鬼面具男人!
“……”曹草爬上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以为然道,“天晓得!”
“嗤,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回答!你难道不怕被杀头?”男人轻笑。
“……”曹草不说话,只是拖着湿答答的身体绕开男人行走,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喂!你这女人……”男人正欲伸手去拉曹草,却在下一瞬警戒地闪身不见。
曹草远远地便见到傲白领着余庆与青荷匆匆向她走来,她亦慢慢地朝向傲白走去,在离傲白还有四五丈距离处时,身体突然不稳地晃了晃,紧接着便向一旁倒了下去。
“王妃!”傲白惊呼一声,随即快速飞身上前,一把抱住曹草倒地的身体。
暗处,一双幽邃瞳眸灼灼生华,唇角意味不明地勾起,原来这就是她的收场方式!
紫檀木质的雕花高脚置物架上,摆放着一只墨金色三足小鼎,自顶盖的小孔内袅袅升腾起安神的香气。
渺渺香气的晕影之中,傲白坐在床前,眸光虽定在床上躺着之人的脸孔,但却幽幽远远,若有所思。
鼻息间的淡淡香气将曹草唤醒,神识回笼之时,叹息声不由地溢出喉。甄草这具身体的健康素质太差,只不过在水中闭了会儿气就承受不住,在傲白眼前倒下其实并非她耍的心计,而是大脑真缺氧,故而才晕过去……
“醒了!”
冷淡的声音自耳畔传来,曹草睁开眼看向床边所坐之人,借着烛光的晕芒,隐约在他脸上窥出些许的焦心之色。
“什么时辰了?”曹草问。
“子时。”傲白回答,望着她的表情甚是严肃,就好似在等着她向他道歉一般,隐含着几分怨愤。
“呃……”这么晚了?曹草低敛眼神瞄了瞄自己身上的衣服,唇角微勾,“是小白你帮我换的?”眉尾轻扬,语气中明显含着抹戏谑的挑逗意味。
“胡说什么!本王可是王爷,怎会替你换衣服?自然是青荷替你换的!”傲白受不住激,原本严肃正色的表情瞬间瓦解崩溃,小脸羞窘爆红。
“嗯,这样好多了!”曹草淡淡道。
“什么好多了?真是莫名其妙!”傲白厌恶在自己气得暴跳之时,而曹草却始终散漫不屑的态度,“你违背了你之前与本王的约定,对此,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哦,你是说我被甄夫人命人甩巴掌,而后又被她推下水一事扰了皇上的樱花宴吗?”曹草坐起身,眼神平静地望着傲白,就好似在说着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闻言,傲白怔了怔,眉头随即蹙起,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王妃你好生歇息吧!”说完,转身离开。
从傲白的态度上来看,曹草明白轩辕帝并未计较仇如花的罪过,此事就这么被粉饰太平了。
好一潭深水,她都苦肉了,还是搅不起半点涟漪。不过,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想必那个仇如花也不会就此放过她吧!
“青荷!”曹草冲着门外唤道。
门当下被推开,青荷走进来:“娘娘,您叫奴婢?”青荷抬起脸,磕破的额头用白布条包扎着,一双因哭泣过多而肿红如核桃般的眼睛,幽幽地望着曹草。
曹草有一瞬的怔愣,随即便回过神:“你帮我换衣服时,有没有见到一个锦囊啊?”
“啊,有,娘娘,您是说这个吗?”青荷很快便从置物柜中取出一个绣着竹叶图样的翠色锦囊递给曹草。
曹草接过锦囊,看袋口的系带,仍是她当时打的结扣,这说明青荷并未动过这个锦囊,果然是个死忠的丫鬟!
“青荷,你也去歇着吧!”
“娘娘……”青荷欲言又止,原本就红肿的眼睛这会儿又有眼泪酝酿。她还在为之前曹草替她挨巴掌一事耿耿于怀。
“本宫没事了!”曹草说道。
“……”青荷还是心怀罪恶感,低垂着脑袋,一双手用力扭绞在一起。
“唉!”曹草无奈地挑眉,随即提示她道,“本宫问你,本宫嫁进傲白王府多久了?”
“……”青荷诧异地抬头,讪讪回道,“一月又十日。”说完,不明所以。
“嗯。那本宫再问你,按这里的规矩,女子出嫁后多久回门?”
“一个半月。”
“嗯。所以,我们还会同她们再见面的,届时再……”
“娘娘,您是说……”闻言,青荷的眼睛陡然一亮,原本沮丧又自厌的情绪全然消失无影。
“嗯,就像你想的那样,所以,现下你可以去歇着了!”
“是,娘娘!”
青荷如释重负地退出房门。曹草不由地轻扯唇角,好单纯的丫头!
曹草解开翠色锦囊的结扣,干瘦的手指摸出囊内的东西——一只红艳如血的玉镯。玉镯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幽红的辉芒,很美,但却隐隐透着一丝阴寒,就好似……曹草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写满讥讽的艳红的嘴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