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吩咐护士,快给病人插上吸氧管,同时对大夫说:“准备心电图监护。”
就在护士上去插吸氧管时候,张静妈妈突然呕吐起来,一口接着一口,吐出来的几乎全是清亮的液体。里面夹杂着少许稀薄痰液。
张静流着泪着急的喊:“妈妈,你没有关系吧,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事出突然,护士拿着吸氧管一时不知怎么办?
医生催促说:“快插吸氧管。”张静妈妈虽然不停地吐。但是却抬起手阻止说:“不用,我好像并不是那么难受了。”
就这样吐了半痰盂清凉的粘液,张静妈妈才渐渐停止呕吐,抬起头对郑好说:“吐出来就好多了,似乎周身轻松。胸口也不闷了。”
郑好看到张静妈妈脸色变得红润起来,眼睛也开始变得神采奕奕,张静妈妈的剧烈反应,让他也有些始料不及。他过去重新与对方把过脉,但觉脉象虽然沉弱,但却已经变得柔和。伸手抹了一把头上冷汗。轻轻嘘出一口气。
张静问:“妈妈,你真的感觉很好了吗?”张静妈妈点头说:“是的,他真是个好大夫,治病这么些年,我的病越治越重,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轻松过。就像有千斤的巨石被突然从身上拿掉。”妈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可以一口气把话说完,张静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此刻铛铛铛,墙上座钟连着敲了三声。一个小时到了。专家从凳子上站起来,他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他拿起听诊器,对张静妈妈说:“来,让我听听。”张静妈妈伸手掀起衣服,说:“听吧,我真的感觉是好了。”心律整齐,心率不快,刚才可是三五不调,快如奔马。再听肺内,干湿罗音,大小水泡音被均匀的呼吸音所代替。
杨专家说:“这是典型的心衰肺水肿,怎么可以吐几口痰就好了呢,这,这怎么可能呢,说出去这不简直是笑话吗?”
他转头对旁边医生说:“你再给量一下血压,我再看看,我再看看这些东西,不,指标.....”杨专家语无伦次,都不会表达了。血压结果很快出来120/80,这是标准血压啊!
张静此刻颇有些歉意的对郑好说:“对不起,刚才我差点错怪你。”
郑好把针取出,说:“这大概就是中医所说的治疗中的排病反应,没想到竟然这么强烈,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旁边专家好奇问:“为什么这么重的病,吐几口痰就减轻了呢?”
郑好说:“中医是很仁慈的医学,停留在皮肤的病邪可以通过发汗的办法把病邪从体表祛除,停留在人体上部的疾病可以通过呕吐的办法把邪气祛除,停留在下面的疾病可以通过大小便把病邪排出来。刚才伯母就是通过吐出痰液排除病邪。古人教给我们的这些治疗办法其实都是相当高明的。”
专家来到郑好面前,他满面惭愧,拍拍郑好肩膀说:“年轻人,你是好样的,你的医术真是高明,我是井底之蛙,请原谅我曾经的浅薄与
无知”。
郑好说:“西医有西医的长处,但是中医也绝不是一无是处。无论科学怎样发展,人的变化是很小的,古人对于疾病的治疗其实是相当科学和严谨的。只是这些知识过于庞杂,难于把握。学会容易,学精很难。这就是现代许多人把中医等同于巫术的原因吧!”
专家说:“我将来一定会看一些中医方面的书,向我身旁的同事多宣传一些中医方面的知识。”
郑好说:“那就太好了,现在很多人对于中医的误解,大多数是不了解。其实中医经典伤寒论是很严谨的,很科学的。你可以研究研究。”杨专家说:“伤寒论这部书我记住了。”
杨专家转身要走。郑好拦住说:“打赌的事作不得真,你开的治疗方案配合中医治疗一定会更好。酬金你还是拿着吧!”专家摆摆手,对张静说:“你已经有这么高明的专家大夫了,我就告辞了。”
专家走后,中药已经熬好,张静问:“妈妈现在不难受了,还要不要喝中药呢?”
郑好说:“现在虽然祛除了积聚在身体里面的宿痰,但是身体还很虚弱,候肺的左手寸脉,候肾的两手尺脉俱都虚不应指。肺肾俱虚,肺为气之主,肺气虚弱,宣降功能失职,肺气胀满,呼吸不利而至喘促。肾为气之根,肾气虚弱,纳气功能差,病人就会动则作喘。肾虚水气上越凌心,这就影响到了心,导致心气心阳衰惫,鼓动血行无力。接下来心肺肾并治,就要靠中药了,针灸的力量是不能达到了。”
郑好说的,张静一点也听不明白,但她还是仔细听完,说:“好吧,只要你能治好妈妈的病,就按照你的思路去治疗!”
张静妈妈对郑好说:“小郑,我信任你,从来没有一个大夫让我能像今天这么轻松。”郑好说:“接下来喝两个月的中药。不知道伯母能坚持吗?”
张静妈妈说:“只要能让我睡好觉,只要能让我去厕所也不用人搀扶,只要让我像正常人喘气呼吸,多苦的药我都能喝的下去。”郑好说:“只要你能喝中药,这一切就好办了。”
张静妈妈说:“能,没问题,只要是你开的药,毒药我也能吃。”张静妈妈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笑了。
郑好先给张静的妈妈开出七天的中药。以后的治疗,要根据病情改善情况再做调整。
他要告别的时候,张静让人给郑好提来一个黑色皮箱,说:“呶,这是你的了。”郑好奇怪问:“这是什么?”张静说:“你与专家打赌的赌资啊!”
郑好说:“方才只是气不过专家对于中医的轻视,才打的赌,作不得真。”张静说:“怎么不当真,是你赢了,并且治好了妈妈的病,而且以后的治疗还要麻烦你。无论怎样,这些钱都应该是你的。”
郑好想了想问:“当真给我?”张静说:“那是当然。”郑好说:“好吧,既然是我的钱,你就把这些钱发给那些因为矿难而死亡、受伤、残疾的矿工家属吧!”
张
静鄙视道:“你傻啊,那些人的死亡、残疾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因为你是百万富翁吗,可以拿着大把的钞票救济他人。”
郑好说:“我当然不是富人,可是我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知足了。我也希望有很多钱,可是我更希望通过我的努力与学识一步步获得,突然给我这么多钱,我心中会很不安。”
张静盯着郑好看了许久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让人不可理解。不过,也好,古人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应该是那种不会死到财上的人。”
张静发动汽车说:“我送你回去吧,去医院还是回家?”郑好说:“回医院吧,说好去内科实习,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连一天也没有在内科呆过!”
张静说:“行了,北京来的专家都赞叹你的医术已经相当高了,煤城医院内科你还能学到什么呢?”郑好说:“主要是了解内科疾病的西医治疗。”
张静开玩笑道:“这样也好,中西医结合,天下无敌。”汽车稳稳地驶向煤城人民医院。
下了国道就是煤城人民医院。张静却没有把车开进医院,开出约十多米后,突然拐弯,汽车开到离医院约几十米的大树下停住。郑好有些奇怪。张静指了指医院门口,说:“看看吧!”
医院门口,徐仁利站在颜晓雪身旁,两个人有说有笑。徐仁利竟然还帮着颜晓雪摘菜。
张静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看情况,她与那个大夫关系不一般啊!”紧接着她又建议说:“你女朋友要好好管管了,不然你郑大夫的帽子恐怕要变色了。”
郑好说:“她虽然是我女朋友,但却不是我的奴隶,她愿意与谁交往,这是她的自由,我会尊重她的自由选择,谢谢你的提醒。”说罢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郑好大步走向医院。就在郑好离医院越来越近时候,颜晓雪无意间抬头,恰好看到了郑好向她投来的目光。“郑好!”颜晓雪没想到郑好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听到郑好,徐仁利转头,此时此刻他也看到郑好,他也是很意外。他已经知道了郑好就是颜晓雪恋人。手里还拿着刚刚摘过的菜,但脸上却露出颇为尴尬的神态。
郑好本不想被他们发现,只想悄悄走进医院,就像什么也没有看到。没想到却被颜晓雪发现。就转向颜晓雪煎饼摊,打算去打个招呼,然后再返回医院。
就在郑好一步步走近时候。颜晓雪脸色却由晴转阴,变得越来越难看,眼睛由刚刚看到他的光彩熠熠,逐渐变得暗淡毫无表情,再接着瞳孔缩小,似乎变得越来越恐惧。
郑好已经知道徐仁利追求颜晓雪,但郑好对颜晓雪是信得过的,虽然徐仁利是院长的儿子,虽然他长得很帅,虽然他的工资很高,虽然对方的诸多条件都好于自己。虽然他知道对方的企图后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他并没有什么担心,他相信颜晓雪对自己的爱是经得起检验,是值得信赖的。
但现在颜晓雪眼神的变化让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