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俩人玩得高兴,唐树贵媳妇悄悄地走出去。她对站在门外的丈夫说:“他俩玩得挺高兴呢。”
丁丁和郑好很投缘,中午唐树贵妻子回来后,丁丁都不愿意找他妈妈了。
唐树贵媳妇说:“这几天还要刨地,恐怕还要麻烦你多看上几天。”郑好爽快说:“没问题。”
第二天,唐树贵妻子把丁丁放在门口,丁丁自己就踉踉跄跄的走进来。
郑铁山下地的时候叮嘱郑好说:“看孩子责任大,可不要马虎,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要好好照看孩子。”郑好说:“知道了。”
有了第一天看孩子经验,郑好已经驾轻就熟了。他与丁丁抵牛,逗得孩子十分高兴。
中午郑好领着丁丁把早晨给牛铡好的草送到牛槽里。然后抱着丁丁看牛咀嚼青草,小牛嚼的津津有味,咔嚓嚓响,嘴边上冒着白沫。
这时丁丁哭了。郑好知道丁丁不是渴就是饿了。他把丁丁抱回屋,给他拿饼干。丁丁哭着摇头。郑好就拿了奶瓶给孩子喂水,丁丁抱着奶瓶咕嘟嘟喝了个一干二净。
谢彩霞来了,看着郑好一面抱着孩子,一面喂奶模样,取笑说:“你还挺像个奶爸呢!”说着走过来逗了丁丁一会。
看到谢彩霞 ,郑好想起前两天那个病人,就问:“吃中药那位病人又来了吗?”
谢彩霞说:“病人没有来,叫庆福的讨厌家伙来了。”郑好问:“病人怎样了?”
谢彩霞说:“好多了,庆福这次来态度也好了。他说他爸爸吃药当天,喘就轻了,流汗也少了。到今天,只要不活动,基本就不喘了,也不那么出汗了。”
郑好感叹说:“伤寒论上的方子真灵,这么重的病,三副药就显效了,真是出乎意料。”
谢彩霞说:“主要是我们的郑好大夫是位妙手回春的神医啊!”郑好问:“既然效果可以,他又拿药了吗?”
谢彩霞说:“拿了,他还让我来喊你呢。不过我挺讨厌这个人,那会也比较忙,就说你不在家,再说效不更方。我就按照原方又抓了药。”
郑好说:“可以接着吃,又抓了几副?”谢彩霞说:“十副药。”
郑好说:“怎么拿这么多呀?”谢彩霞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效果好,当然要再接再励。就让我多赚一些药钱呗。”
郑好说:“赚钱当然是应该的,可是生一次病,吃十多付药,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谢彩霞撇嘴说:“有什么不厚道,不要忘了,病人在煤城人民医院住了半个月。经过了各种治疗。我们十三付药给他解决问题,应该是相当仁慈,相当廉价了。”
谢彩霞的话,让郑好深有同感,想到这些时间看病开药经历,人们生了病,首先想到西医,打针输液治疗。
许多人不相信,不了解,看不起这些树皮草根组成的药物。甚至连罗应旭这样国家级的专家教授对中医也是无知并且充满了
偏见。
却不知大部分疾病,如果选择中医治疗,却是效果更好,疗效也快。
丁丁喝足以后,凑他们说话功夫,就爬到院子里,郑好过去把他抱他了回来。
谢彩霞说:“这小家伙爬的还挺好啊。”郑好把丁丁放到身前说:“吃饱喝足就爱爬。”
谢彩霞又想起了什么,告诉郑好说:“那个庆福好像是知道些医药方面的知识。”
郑好说:“是吗,你怎么知道的?”谢彩霞说:“那家伙,还让我帮他在药里加了麻黄呢!”
听到麻黄,郑好警觉起来,他问:“他要麻黄干什么?”谢彩霞说:“他说麻黄是止喘的,一起煮了喝,效果一定会更好。”
郑好问谢彩霞:“你给他拿了吗?” 谢彩霞说:“当然了,人家要,对病人好,我又能多赚些钱,这种利人又利自己的事,为什么不干呢,我傻啊。”
郑好瞪大了眼问:“与那些药抓在一起了?”谢彩霞说:“是呀,他要求的。”
郑好说:“这麻烦了。”见郑好紧张的神情,谢彩霞问:“看你像打鸡血似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郑好继续追问:“你用的麻黄是生的还是灸的?”谢彩霞说:“生麻黄呀,生麻黄既可以止喘,还可以治疗感冒,灸过的仅仅能够止喘。制作过程还麻烦。我的麻黄从来不灸。”
郑好听了腿打软,说:“完了,完了。”谢彩霞说:“哎,你怎么了,手怎么哆嗦啊,你帕金森吗,哆嗦什么?”
郑好说:“你知道麻黄为什么要分成灸和生两种吗?”谢彩霞说:“不知道。我只知道生麻黄治疗感冒比灸麻黄好。”
郑好说:“你说的没有错。中药书上说麻黄是发汗止喘的中药。因为他能发汗,所以能够用来治疗感冒。但是有这么一种病人,他本来体质很弱,容易出汗。感冒以后出汗就更厉害了,稍动,身上也会哗哗的汗水。这个时候,他虽然感冒,并伴有憋喘,但生麻黄在这种情况下是万万用不得的。只有灸过的麻黄才可以。因为古人发现,麻黄被蜂蜜灸过以后,发汗作用就会没有了,而仅仅留下了止喘作用。”
谢彩霞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我在什么书上看过,可惜忘了。你记性挺好。”郑好说:“现在这个病人如果吃了这些药,就危险了。”
谢彩霞说:“你意思说这个病人就是那种体质弱,平时容易出汗,感冒后还出汗不止。尽管感冒了,憋喘厉害也不能用生麻黄发汗止喘。”
郑好说:“是的,可以用灸麻黄。书上就是这么写,这种身体弱的人,麻黄是禁止用的。”
谢彩霞说:“书上写的你就这么当真。人家说:尽信书,还不如无书呢!不要被书本的东西吓坏了。”郑好说:“可是,伤寒论上面写的怎么能让人不相信呢?”
谢彩霞反问:“伤寒论上面写的就那么让人相信?毕竟是一千多年前古人写的,又没有什么现代科技验证。”
郑好说
:“可是这些时间只要严格按照伤寒论写的药方给人看病就都有效。”
谢彩霞想了片刻说:“中药应该很安全,不会如你所说那般严重。”
郑好沉默良久,抱有侥幸心理问:“你应该没有给他拿很多麻黄吧?”
谢彩霞说:“他要了二百五十克。”“什么?”郑好跳起来。谢彩霞说:“一副药二十克,他嫌少,又让我免费给他多加五十克,一副药二十五克。”
郑好听后脑袋懵一下就炸开了,腿软脚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郑好说:“谢彩霞,完了,病人恐怕完了,我非法无证行医,恐怕你也要受到牵连。”
谢彩霞看了看郑好说:“郑好,你是不是太胆小了,不就多出些汗呗,能怎样呢。其实出着汗的病人再用药发汗,我碰到的多了,这方面我有经验。前两天发福感冒既发高烧,还出汗,我就让他吃了两片阿司匹林,后来出了一身汗,被子都湿透了,可是休息两天照样精神抖擞,该干啥干啥,该吃啥吃啥。难道麻黄作用比西药阿司匹林还要厉害。”
郑好说:“发福三十多岁,正当壮年。再说阿司匹林怎么可以与麻黄比,这个病人本就身体虚弱。这么吃麻黄发汗,肯定是要出事的。”
两个人说话时候,丁丁又爬了出去。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谢彩霞笑了,安慰说:“郑好,应该没有事的,我们不要自己吓坏了自己。你也没有用过麻黄,所有一切都是猜測?”
郑好说:“我用过麻黄发汗。”联想到自己感冒生病喝麻黄汤后浑身大汗淋漓的模样。
一霎时,郑好前胸后背冷汗淋漓。他发觉自己对医学了解愈多,反而愈是畏惧。
谢彩霞说:“这个人自己要的药,就是有什么意外,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主动给他的药。”
郑好冷静下来,说:“他什么时间拿的药。”谢彩霞说:“今天早上八点。”郑好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刻已经是早上十一点。已经三个小时了。病人是否已经喝过药还不能确定。只能寄希望于老天爷保佑了。
郑好问:“你知道病人住到哪里吗?”谢彩霞说:“发才的老舅爷在新河庄,那个病人应该住在新河庄无疑。”
郑好说:“我不知道新河庄在哪里,麻烦领我去吧?”谢彩霞面有难色说:“我虽然知道新河庄,可是却不知道老舅爷的家。”郑好说:“发才一定知道,让他领我去。”
谢彩霞说:“看你这么神经兮兮的,难道真的情况有这么遭吗?”
郑好说:“当然糟,糟透了。”谢彩霞说:“或许压根就什么事都没有。我们这么火急火燎的过去,人家说不定还不知道咋回事呢,搞不好就把病人吓坏了。这么样吧,我这就去发才家,让他打电话给老舅爷,告诉病人,把中药里面麻黄挑出来再服用。”
郑好听谢彩霞这么说,感觉有些道理,或许自己想的太多。或许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糕,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就点点头说:“好吧。我们现在就去发才家,让他帮忙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