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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城门血战

纵马当歌 白衣渡江02 4485 2024-11-18 16:36

  陆府别院,竹间小亭,一个白衣老者负手而立,微闭双眸,似在轻声低语。

  “秦老,我已命人张贴告示,四处寻找,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不知何时,小亭之中多出了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龙眉虎目,鼻直口阔,身穿一件青色软缎锦袍,脚踩一双金缕长靴,腰间系着一枚青红玉佩。

  “陆郡守,只是几年未见,想不到你身法造诣竟已到如此境界。”秦莫猛然睁眼,心中惊骇不已。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陆风心中有些得意,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陆家身法,踏雪无痕,名列天下第二,岂会是雕虫小技。”秦莫自然知道陆风的心思,不过也不计较。

  “终究只是第二罢了。”陆风微微一愣,长叹一口气。

  “报……报,大事不好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步卒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

  城郊驿道,两道身影朝着建宁城的方向疾步而行,不曾有丝毫停顿。

  不多时,两人已至建宁城外,放眼望去,只见城墙矗然而立,有擎天立地之势,城门上方悬着一块木匾,写有两个烫金大字,字迹苍健有力,仿若浑然天成,书曰:建宁。

  “好字!”秦毅双眼隐有精光闪过,不由赞叹道。

  “二弟,我们这一路风尘仆仆,还是早些进城,找个客栈换身干净衣衫。”唐朝时常来到建宁城,对此全无兴致,急声说道。

  “大哥说的极是,倒是小弟唐突了。”见到唐朝在一旁侧目以待,秦毅面色尴尬,当即收回了心神,赔了个不是。

  “你、还有你,给我站住!”城门口一个步卒挡道,拦住了秦毅的去路。

  “为何拦住我等去路?”秦毅眉头一挑,面色不悦。

  “你们两个一身粗布麻衣,恶臭难闻,也想进城?”步卒面带嘲讽之色,说道。

  “这位官爷,我们一路疾行,身上难免有些味道,还望官爷宽容。”唐朝只怕多生事端,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递了过去。

  “那我且问你们,来城中所为何事?”步卒接过碎银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面色稍微有了些许缓和。

  “我与我家兄弟来参加比武招亲大会。”唐朝神色一正,隐有几分自豪。

  “哈哈……”话语一出,引得周围数十步卒哄笑不已。

  “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秦毅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沉声喝道。

  “你他娘的说啥?信不信老子活剐……呃……。”步卒刚把碎银揣入怀中,便听到秦毅出言不逊,忍不住破口大骂。

  秦毅前些日子莫名被人刺伤,险些丧命,这时又被步卒讥讽嘲骂,心中的怒火腾然上涌,再也按捺不住,不等步卒把话说完,便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你……你……你……”步卒被打的倒退一步,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脸颊已然肿起一片,不由得火冒三丈,举起手中长矛便要刺出。

  “聒噪。”

  秦毅岂能容他逞凶,抢先而出,一脚踢在步卒的胸膛,顿时,那名步卒暴跌而出,极其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咳血。

  “敌袭,敌袭!”

  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一声,让那些还在看热闹的步卒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举起手中兵戈,向着秦毅和唐朝刺了过来。

  寒光刺眼,秦毅面无惧色,右手竖掌,横空拍出,将迎面而来的数柄长矛尽数折断,趁着步卒愣神之际,他纵身冲出,一双铁拳翻飞,将周遭的步卒打的连连后退。

  唐朝侧立在旁,见到步卒行凶,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柄朴刀,冲人群中一顿劈砍,如入无人之境。

  不过片刻时间,这数十步卒皆已被打翻在地,还不待松一口气,周围又涌过来数百的步卒兵士,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哼,不要以为人多我便怕了你们。”秦毅手中一柄长矛挥舞,将近身的一群步卒都扫飞出去。

  正待继续出手,一柄点钢枪破空而至,微微挑开了秦毅的长矛,持枪的是一个高个男子,身穿一袭黑衣,腰间挂有腰牌,上书“陆”字。

  “在下西门值守都尉,成宗,敢问阁下为何要在我建宁城中闹事?”长毛上传来的劲力,令高个男子心中惊骇难当,急忙出声询问。

  “多说无益,手上见真章!”

  秦毅被人阻断攻势,怒意更甚几分,手中长矛横空侧扫,直取成宗腰间,长矛席卷而来,成宗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持枪回挡。

  “铛!”

  矛身扫在点钢枪上,成宗只感觉手臂发麻,气血翻涌,被硬生生震退出去,秦毅眼中似有杀意闪过,手中长矛高举身前,朝着成宗的面门砸了过去。

  劲风扑面,刮得人脸颊生疼,成宗不敢大意,当即沉腰立马,横枪身前,架住长矛,就在这时,从长矛上传来一股巨力,令他喘不过气来,点钢枪脱手而出。

  重力侵袭,长矛加身,成宗面色发白,吐出一口鲜血,秦毅毫不留手,长矛直刺,径直刺穿了成宗的胸膛,顿时,成宗胸前鲜血喷涌,疼痛难耐,昏迷了过去。

  周围步卒见状面面相觑,被吓得连连后退,秦毅眉毛微挑,一脚将面前的成宗踢开,几名步卒赶忙上前将其抬起,疾步离去。

  秦毅单手翻转,收矛挺立,伫立身侧,沉声问道:“还有谁要上吗?”

  “轰隆轰隆!”

  地面一阵晃动,远处数十个骑兵朝着此处奔袭而来,马蹄所踏之处,尘土飞扬。

  骑兵之中,有一个少年将军独自长驱在前,此人面如冠玉,眼若流星,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锁子连环甲,手持一柄錾金虎头枪,坐下跨着一匹踢雪乌骓马。

  “是陆家小少爷来了!”

  “是陆小将军!”

  “这个贼人就要伏法了!”

  顿时,步卒一阵骚乱,给少年将军让出一条大道,供他通行,来人正是陆家小少爷,名叫陆离,约莫十七八岁。

  陆离纵马而至,眉毛倒竖,沉声暴喝道:“我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来此闹事。”

  “大言不惭!”

  秦毅此刻战意正浓,纵身跃起,手冲长矛微扬,朝着对方刺了过去,陆离也不甘示弱,催动胯下骏马,手中錾金虎头枪不停舞动,斜直向前刺出。

  “叮!”

  矛刃对上枪尖,发出一声脆响。秦毅手中长矛从中崩断,只剩下半截,不过陆离也未曾占到丝毫便宜,从枪身上传来的雄厚力量将他连人带马震退十余步。

  “好大的力气!咦,你怎么如此面熟……”陆离双腿夹紧马肚,盯着秦毅的面庞,像是想起了什么。

  “废话少说!”秦毅见长矛崩断,顿时凶性大起,手中断矛似有翻江倒海之势,朝着陆离刺了过去。

  长矛破空而至,陆离脸色骤变,急忙收枪回挡,不料秦毅这一招只是虚势,断矛在空中几度变化,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横空扫出,来势极快,陆离已来不及变招,当下只觉腰间一痛,整个人便被打落下马。

  “兵器还是差了些。”秦毅盯着手中断矛,喃喃自语。

  “二弟小心!”唐朝像是看见了什么,急忙大喊。

  话音未落,秦毅只感觉一股危机从心间涌起,却是陆离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手中錾金虎头枪寒芒四射,犹如虎啸一般,带着劲风扑面而来。

  秦毅毫不示弱,手中断矛不停挥舞,将周身护得固若金汤,以风驰电擎般的速度迎了上去,不断回击。

  “铛!”

  “铛!”

  “铛!”

  几个呼吸间,两人竟已对攻数十记,枪矛不断相撞,空中火星四溅,秦毅攻势渐盛,断矛大开大阖,不停攻向陆离,陆离接连硬接了十三记重击,面色微微泛白,嘴角溢血,只得不停后退。

  战至正酣,秦毅不再留力,拔身跃至半空,手中断矛顺势而下,竟化成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陆离头顶砸去。

  来势汹涌,陆离不敢再接,当即往地上一滚,躲了过去,断矛落地,瞬间化作齑(ji)粉,灰飞烟灭。声势浩大,地面青石板已然被撕裂,数十道裂痕四散开来。

  “杀啊!”远处数十骑兵席卷而至,齐声高喝。

  “杀啊!”周围数百步卒也不再胆寒,举起手中长矛刺出。

  一时之间,杀声四起,声势震天。

  “二弟,接枪。”唐朝自顾不暇,但也破空丢出一柄点钢枪。

  “多谢大哥。”秦毅跃起接枪,急声道谢。

  数百兵卒面露凶色,眼带凶光,将秦毅和唐朝团团围住,数十柄长矛破空杀出,秦毅毫不畏惧,犹如杀神降世,孤身冲入步卒方阵,手中长枪所至,血液四溅,唐朝也不落后,手中一柄朴刀翻飞,将数十骑兵尽皆斩落马下。

  日渐晌午,战斗未息。

  建宁城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叫不绝。

  场地中央,秦毅已然收枪矗立,凝视着颤颤而立的众人。

  “他……他……他不是人。”仅存的几个步卒面露惧色,四散逃窜。

  “你……你……你们究竟是何人?”陆离面色惨白,虎口撕裂,勉强杵着錾金虎头枪站直身形,声音微微发颤。

  “秦毅。”

  “唐朝。”

  “咳咳……你是……”陆离不停咳血,全身颤栗。

  秦毅不待他多说,手中长枪不停翻飞,带着一股杀意破空而出。

  “住手!”一声暴喝传出,只见场中多了一个中年男子,正是陆风。

  秦毅杀意正盛,岂会收手,长枪攻势不减,去意已决,陆风微微皱眉,一只宽大手掌横空而出,拍向长枪。

  枪神颤抖,秦毅如遭电击,全身大震,手中点钢枪脱手而出,陆风嘴角冷笑,欺身向前,又是一掌拍出,打在秦毅胸膛,将其轰飞出去,摔倒在地。

  “二弟!”唐朝见到秦毅遭受重创,不由心中暴怒,举起朴刀朝着陆风砍去,刀风所至,寸草不生。

  陆风怒目圆睁,面带不屑,只是伸出二指,点向刀刃,咔嚓一声,刀刃崩断,唐朝眼中惊骇之意未散,只见陆风一脚直踢他的腹部,此刻想挡已然有些来不及。

  就在这时,一柄长枪席卷而至,枪风凛冽,迫使陆风只得收脚回退,却是秦毅杀到,一枪退敌,秦毅持枪横击,扫向陆风腰间。

  秦毅的攻势奇快无比,使得陆风微微侧目,不过他手上动作倒也不停,右手成掌,迅猛无比的拍向枪身。

  枪掌相撞,秦毅被震得连退十余步,当下只感觉胸前旧伤迸裂,疼痛难忍,见状,陆风冷哼一声,纵身追了过去,大掌翻飞,破空拍出。

  秦毅全身颤栗,抹掉嘴角溢出的鲜血,有些绝望等待着死亡,抬眼前望,却看见身前站着一个白衣老者,那老者也不做虚势,伸出一只干瘦手掌,迎着陆风的攻势拍了上去。

  “砰!”

  双掌相撞,劲道外泄,顿时,风声鹤唳,尘土飞扬。

  良久,尘屑四散而去,只见陆风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靠着陆离的搀扶才不至于摔倒在地,反观另一面,白衣老者神情自然,巍然屹立,不曾动摇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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