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擂台上的血迹渐渐干涸,浓厚的血腥味随风飘散,恶臭难闻。
张屠夫汗流浃背,**着上身,尽情的肆虐二娃子的尸首,不时还会舔舐着溅落在脸上的血肉,满脸享受。
王木匠和二娃子的惨死,压抑得众人喘不过气来,有几个胆小的,已经被吓晕了过去,就是那些胆大的,也都纷纷后退。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总归有几个血性汉子不服张屠夫,一个接着一个的登台比试。
不知不觉间,比武已经进行了七场,张屠夫无一败绩,越发的凶残起来,不将对手砍成肉泥,他是不会罢手的。
陆风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忍再看,轻声说道:“离儿,去把秦毅叫来。”
“是,父亲。”原本在第三场之后陆离就打算去叫秦毅,不过被陆风给拦住了,这时候陆风开口了,他内心自然一阵欣喜,急忙离去了。
所谓天怒人怨,台下看客一阵嘈杂,对张屠夫嗜血的行径大感不满,叫骂道:“张屠夫,你会遭天谴,不得好死!”
张屠夫舔舐着嘴角,满脸阴笑,单手指着天,怡然大笑道:“哈哈……天又怎么样,就算他下来,我也将他劈成残渣碎片。”
台下的看客虽然不敢上台,但是嘴里依旧不饶人,继续叫道:“张屠夫,你别得意的太早,总归有人能把你碎尸万段的!”
张屠夫不以为意,轻蔑的说道:“哈哈……今日这陆家小娘子我娶定了,还有不怕死的就上来!”
“好大的口气!”一个身穿囚服,手上戴着枷锁,脚上戴着脚镣的少年缓缓登台。
“这不是秦毅吗?”
“他……他是那个杀神!”
“哈哈……张屠夫撞到铁板了,”
秦毅的出现,让台下看客惊喜交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煞星会来参加比武招亲,在他们的心里,这个煞星可是比张屠夫还要残忍数十倍、数百倍的人。
张屠夫目露凶光,盯着秦毅,冷笑道:“别人都叫你杀神,我却不信这个邪,今日我便将你抽筋拔骨,剁成肉泥!”
秦毅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你就来试试。”
张屠夫看到秦毅戴着枷锁和脚镣,很轻蔑的一笑,径直冲了过去,屠刀盯着秦毅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秦毅被限制住了手脚,难免有些行动不便,只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至张屠夫冲到身前,他才猛然一跃,脚尖点在刀背上,再度向上借力,翻身跳到了张屠夫的肩上,步伐借机一转,脚镣直接缠住了张屠夫的脖子,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张屠夫被勒得面红耳赤,但也不愿束手就擒,丢掉屠刀,两只手拉着脚镣,想把秦毅甩下身来,却不料秦毅双腿用力,夹住他的脑袋,身体腾空后翻,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整个人横空带起,砸飞了出去。
张屠夫身体落地,擂台上传出一声巨响,秦毅极力地想扭转身形,却不料被惯力牵扯,往下摔去,只见他怒喝一声,蛮力横生,用枷锁砸在擂台上,借着冲力将自己的身体硬生生的扳了起来,平稳的落在了擂台上。
秦毅和张屠夫的这一次交手,不过只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顿时,擂台下的看客纷纷拍手叫好,惊呼一片。
张屠夫从地上缓慢的爬起来,使劲甩了甩有些发晕的脑袋,全身微微颤抖,怒吼道:“你惹怒我了!”
秦毅嘴角微扬,身形暴射而出,好似闪电一般,转瞬即到,出现在张屠夫的面前,侧身一撞,枷锁砸在张屠夫的胸膛,将他震的连退数步。
张屠夫疼的冷汗直冒,感觉胸膛好似火烧一般,身形还未站稳,秦毅的膝盖已经顶在了他的腹部,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腰身往下一弯,秦毅自然不会错过机会,举起枷锁,径直落下,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背上。
连续遭受重击,张屠夫不停咳血,浑身发软,跪倒在地,就在这时,他的瞳孔止不住的放大,只见秦毅横空一脚踢在屠刀之上,直奔他而来。
屠刀快若闪电,势若奔雷,伴随着一声惨叫,张屠夫的一只手臂冲天而起,血洒长空,手臂断开处鲜血喷涌不止,痛的他瘫软在地,叠声念道:“别杀我……别杀我……”
擂台下所有的看客都愣住了,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不停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似乎不太相信所发生的一切,因为秦毅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无法用肉眼看清,而且这还是在他戴着枷锁脚镣的情况下,可以想象,如若不受束缚,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情况。
陆风看到擂台上的情况,再也忍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来,心中惊骇不已,暗自想道:“此子杀伐果断,天资过人,如若在比武招亲中脱颖而出,恐怕……”
随即,陆风快步走到一个家丁身旁,对他轻声低语的说了一些什么,只见那家丁脸色大变,疾步离开,奔着城东去了。
秦毅沉思了半晌,站直身形,高声喝道:“我不愿徒增杀戮,今日尚且断你一臂,希望你能知道悔改,滚。”
“多谢秦大侠饶命,多谢秦大侠不杀之恩。”张屠夫面色惨白,状态极差,忍着剧痛捡起了断臂,灰头土脸的跑下了擂台。
比武招亲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擂台下的看客跃跃欲试,逐一登台向秦毅挑战,不过无一人是他对手,秦毅气势如虹,连胜四十七场,除了一人与他生死相搏被他打成重伤之外,其余登台比试者都是受些轻伤便俯首认输了。
又是一人被打下擂台,陆风眉头紧锁,面容越发难看,低声说道:“离儿,去告诉雪姨,准备让你姐姐过来。”
“是,父亲。”陆离应承下来,急匆匆的回府去了。
陆府别院,闺房中。
窗前坐着一个绿衫少女,秀丽典雅,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忧愁,盯着窗外微微愣神,正眼望去,赫然是在城外重伤的秦毅的那名女子。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见到少女的模样,心疼不已,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瑶儿,今天或许你就能寻个好夫家,你应该高兴才是。”
少女闻声转头,愁容未减,轻声说道:“雪姨,你来了。”
雪姨摸了摸少女的脸,说道:“外面这么热闹,你就不打算出去看看吗?我听说有个叫秦毅的死囚,盛气凌人,自从登台之后,未尝一败。”
少女摇了摇头,略显惋惜的说道:“雪姨,如果我们当初救了那个人,你说他会不会来参加比武招亲。”
雪姨面色一阵变幻,急声道:“不要胡言乱语。”
“姐姐,你在吗?”别院外传来一阵呼喊,赫然是陆离的声音。
听到陆离的声音,雪姨自然是知道比武招亲有了结果,不由得打趣道:“小离来了,看来你夫婿人选已经定了。”
“雪姨,你再作弄我,我便不理你了。”少女娇羞不已,轻声细语。
这时,陆离正好走了进来,见到少女这般摸样,眼珠子都险些掉了出来,不可置信的说道:“姐姐,你莫不是变了性子,何时这般温文尔雅了。”
“小离,我让你进来了吗?给我出去。”果然,少女恢复了常态,怒喝道。
陆离也不恼怒,凑到了少女跟前,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姐夫已经连胜了四十八场,就等着你嫁过去了。”
少女柳眉倒竖,沉声喝道:“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陆离听到这话,顿时跳开了五步远,兀自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姐姐的性子还是没变,可是苦了姐夫,以后要忍受这娇蛮脾性。”
雪姨拍了陆离肩膀一下,低声说道:“小离,快走,等下你姐姐该发火了。”
“姐姐,我去擂台等你,快些过来。”少女正待发火,陆离已然消失不见。
“雪姨,我们走。”少女站起身子,径直向外走去。
言尽于此,这少女的身份已然明了,正是陆家大小姐,蜀川三大美人之一的陆清瑶。
擂台之上,秦毅锐不可当,在陆离走后又连胜十七场,使得再也无人登台比试,此刻,台下看客翘首以待,大多都在等着陆清瑶出现,借机一赏绝代容颜。
“姐夫,你自己保重。”陆离大叫着从陆府大门跑了出来,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般。
不多时,陆清瑶和雪姨缓步走了出来,只不过她们脸上都蒙着面纱,让人看不清楚脸庞,引得台下看客嘈杂声四起,纷纷抱怨不已。
陆清瑶盯着台上的秦毅,脚步一顿,全身微微颤栗,面纱下的脸庞血色尽褪,失声道:“是他!”
雪姨虽然也是吃了一惊,但她还是迅速镇定了下来,伸手拉了陆清瑶一把,带着她走到了擂台之上,便疾步向看台走去了。
雪姨走到陆风身边,面容微怒,低声喝道:“怎么是他?”
陆风不以为意,摆了摆手,说道:“我自由分寸,你不用管。”
擂台之上,秦毅面色如常,高声说道:“在下秦毅,有幸在比武招亲中胜出,请陆小姐指教。”
陆清瑶望着秦毅,感觉他已经和前一次相见判若两人,不禁怔了一下,颤声道:“你怎么会成了这般模样?”
秦毅心中略有不解,盯着陆清瑶被面纱遮住的脸庞,出言问道:“陆大小姐为何有此一问?”
见到迎面而来的目光,陆清瑶埋下了头,有些恍惚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了死囚?”
“前些日子莫名被人重伤,又在城门处遭人讥讽,心中怒火升起,故此杀了些人,落得这般模样。”秦毅轻声一叹,也未曾多想,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已是将死之人,自然是配不上你的,如若我侥幸获胜,我们之间也不立婚约。”
秦毅说的极为轻松,擂台下的看客倒是不乐意了,纷纷叫骂道:“既然你知道你是死囚,那你还来登台比试?你安的什么心,给我滚下来,让我上去娶了陆家小娘子。”
秦毅被众人说的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思索了半晌,出声说道:“我只是为了出手阻止张屠夫再造杀戮,故此登台比试,还望各位见谅。”
陆清瑶胸前一阵起伏,一股自责之意冲上心头,轻声说道:“秦毅,不管你是不是死囚,若是你能胜我,我便做你的妻子,今生来世,至死不渝。”
今生来世,至死不渝,八个大字,深深的击打在了秦毅的心间,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有气无力的说道:“陆小姐,我想我还是下台,把机会留给其他人。”
话音一落,擂台下的看客面面相觑,看台上的三个人霍然起身,陆离深感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而陆风和雪姨则是满脸微笑,长舒了一口气。
“呆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一声轻喝,似曾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