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倒也没闹到路郎中那儿,反正路郎中最后选谁便是谁,只不过私下里平白多出了一些不好的非议。
选中花蝉衣也就罢了,那李齐眉是个极老实的姑娘,倒显得有些欺负人家了似的。
这些流言蜚语还是周纯无意中听见人议论的,着实被气的不轻。
原本没准备将这恶心事告诉师傅的,只是周纯不是个会藏住事的,一整日都气鼓鼓的,花蝉衣见了,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周纯犹豫了半晌,到底没忍住,将白日里听见的事告诉了花蝉衣。
花蝉衣闻言,倒也没太过吃惊。这个结果她和路郎中已经想到了。
花蝉衣:“这院服已经命人去制了,他们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去,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这事儿便罢了。”
花蝉衣嘴上虽这么说着,心下还是不免有些堵。
顾承厌所绘制的院服图样整体看着确实比那李齐眉的瞧着好看些,师傅并未偏心什么。
尤其是花蝉衣去藏书阁领医书时,途中有几人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打量着她,更是令花蝉衣倍感无奈。
顾承厌画的那么好看,他们有什么好怀疑的?!
花蝉衣晚间回到家,吃饭间将此事当做笑谈同顾承厌讲了,顾承厌听后,眸色却不尽沉了下来:“学堂内的人怎么说的?”
花蝉衣道:“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大清楚,还是小纯告诉我的,无非是一些师傅袒护我这个做徒弟的,欺负那李姑娘呗,倒也无所谓,流言蜚语也不过一阵子的事儿,过去便罢了,倒是可惜了您辛苦做的画,如今却是惹人怀疑了。”
花蝉衣说的轻松,顾承厌脸色却有些难看。
倒不是因为有人质疑他绘制出的院服,顾大将军往日里虽被人阿谀奉承惯了,却也知术业有专攻的道理,那图纸不过是他随意画的,就算没选中也无妨。
只是学堂内的人却因此质疑路郎中和花蝉衣,足矣看出路郎中这个管事儿的,以及花蝉衣这个学堂内唯一的弟子,在学堂内的威严并没有多么高。
倒也不难理解,毕竟都是草芥,不似赵太医那伙人各有出身。
花蝉衣见他沉默着不答话,心说莫不是真生气了吧,连忙道:“其实无关乎你绘的那衣裳,有人存心找事儿才是真。”
“我知。”顾承厌淡淡应了句,便没在答话了。
花蝉衣:“……”
他这是什么意思?花蝉衣明显感觉到顾承厌方才确实生气了,此时却又恢复如常。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难搞哦!
不过花蝉衣本就是将此事当做寻常聊天同顾承厌说的,回过头来便忘记了。
翌日,花蝉衣来到决明阁门前时,不远处有两张陌生面孔,看样子应该是新生。
那两名新生见花蝉衣来了,有些拘谨的上前道:“花学姐,我们有些医术方面的知识想向您请教下。”
花蝉衣闻言,也未推拒,笑道:“好,只要我会的,便告诉你们。”
花蝉衣虽不似路郎中那般好为人师,教周纯一个有时心底都有些不耐,可若只是简单指点旁人一二,花蝉衣还是乐意之至的。
那两个新生问的问题倒也简单,花蝉衣教给他们二人后,二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袋银子递给了她:“多谢您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您笑纳。”
花蝉衣:“……”
愣怔过后,花蝉衣方才反应过来,算是看出来了,这二人请教是假的,前来讨好怕是真的。
花蝉衣将银子推了回去:“院规有明确规定,不许私相授受,日后若是有问题可以来问我,或者学堂内其他先生都可以,别再如此了!”
花蝉衣倒也未对这二人过多苛责,毕竟是新来的。
花蝉衣走后,那二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有些不解道:“花学姐为何不收咱们的银子。”
另一人道:“你这还看不出来么,咱们这次在花蝉衣面前露脸失败了,她这是告诉咱们,想和她套近乎是不可能的。”
那人叹了口气:“不过花学姐人还挺好的,在咱们面前一点架子也没有。”
另一人又道:“你还真当这花蝉衣是什么大人物了不成?真论起来,她出身还没咱们高呢,早就告诉你就算要提前巴结上大人物,在这学堂内站稳脚跟,也该去赵太医那帮人面前露脸,毕竟靖王殿下和四公主殿下都在那儿,离了这医学堂,咱们上哪找这么好的机会接触到宫里的人?!”
那人闻言也觉得在理:“那,咱们回头准备些体面的礼物,试着去找赵太医问些问题,讨好一下四殿下试试?”
“那是自然,不过咱们这事儿可要做隐蔽些,别被旁人学了去!”
这二人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们二人都是偏远小地土财主家出来的不肖子,没什么本事,惯会溜须拍马,手中恰好有些银子,这次几乎出了老本儿,战战兢兢的来到了赵太医等人的阁楼。
他们二人安的什么心,赵太医等人自然看得出来,对此也颇为不屑,靖王和四公主甚至看都未多看这二人一眼。
倒是小然,瞬间觉得脸上有光。
她就算再蠢也知道,这些人若真是有心请教医术,合着该去找路郎中和花蝉衣那对儿贱人师徒,结果却独独来找他们!
这说明什么?小然面上将架子摆的十足,同赵太医道:“师傅,看样子这新生挺有眼色,看的出这医术就要找医术最高明之人讨教。”
这话倒是令赵太医心里熨帖,尽管赵太医心中也清楚其中不乏刻意阿谀奉承,可他偏就爱听这话,只要是说他比路郎中那老鬼强的,他都爱听!
于是,这二人自以为成功的巴结上了贵人,出了阁楼后,激动不已。
“早知道如此,早该来找赵太医等人。”
“可惜四殿下今日不曾多看你我二人一眼,看样子日后还需多送些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