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就问姐姐:“姐,你还拦不拦着我去那里采燕窝啊?你看那的燕窝又多又好采,也不像别的山洞里还要爬高上壁的去够,这伸手就够着了,多好……”
“明个我跟你一起去,去见见那个可怜的闺女。”
姐姐截住弟弟的话头说。
弟弟慌忙摆手阻止她说:“不中不中,我答应了那个闺女她在里面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她说她谁也不想见,你要是贸然进去了,她不恨我吗?还有洞里那些鸟,它们见了你会吓死你的姐。还是过一阵子我跟她熟了,看她愿不愿意我带你进去吧。”
姐姐想了想就说:那好吧,不过你跟那个闺女好好说说,就说一个人长期在那没有日头的地方藏着也不是法子,不如叫她出来吧,就住咱家,反正咱家就咱俩,权当认一个干姐姐了。”
弟弟听了也表示赞同,就点点头说:“嗯,我一定得跟她说,看能不能叫她从那个洞里走出来重新做人,好好的一个大闺女,就这么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过一辈子了。”
从此姐姐弟弟就夜夜翻山越岭去那个山洞里,一到燕子出飞弟弟就自己进去采燕窝,出来照样背着一筐子白亮亮的燕窝。姐弟两个趁早卖了燕窝就回家休息,这样昼伏夜出了好些天,他们的腰包鼓了起来,姐姐寻思着给弟弟盖新屋子了。
弟弟呢,每天从那个洞里出来都要兴致勃勃的跟她讲他跟那个闺女又说了啥话,看来他们话说的越来越投机,但是姐姐却不悦,因为那个闺女一直没允许她进去看她,她就一遍遍的问弟弟说你到底问她没有,她愿不愿意我进去跟她认识认识啊?弟弟就说,不急不急,等等吧。
这天弟弟背着只有平时的一半的燕窝出来了,看他的神色不对,姐姐也没敢问他话,回到家,脸色阴沉的把筐子往地下一扔,就默默的坐在了凳子上。
姐姐这时关好门小心的问他:“咋了,兄弟,是不是洞里的燕窝被咱采的差不多了,少了?”
他摇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唉,姐,咱说啥也得想法把她从那个山洞里弄出来了,不能这么见死不救了。”
姐姐惊异的问:“她咋了,出啥事了,是不是咱进里面被人发现了,有人进去欺负她了,你快说啊?”
弟弟又摇摇头说:“不是,是她今个病了,躺在地上直打滚,浑身冰凉,我看是大概吃了鸟昨个叼来的啥东西中毒了。”
“啊——”姐姐惊叫起来。
“那,那咋办呢,咱给她请大夫去?”姐姐慌慌的问。
弟弟不耐烦的说:“姐,你傻啊,她能愿意咱给她请大夫吗?”
“那,那咋办呢,咱不知道她啥病,咱也不能给她乱拿药啊不是。”
弟弟耷拉着脸为难的说:“就是这么说嘛,所以我才愁,就没心菜燕窝了,出来跟你想办法。”
姐姐嘟着嘴说:“咱能有啥好办法,除非把她弄出来带她去看大夫。”
弟弟沉默了一会说:“这样吧,我再去看看去,看能不能把她说服出来治病,哪怕病好了再回去不是。”
姐姐点了点头,弟弟就又返回那个山洞里。
过了半天,弟弟回来了,但不那么沮丧了,他进门就跟焦急等待着消息的姐姐说:“姐,她好多了,人能起来了,她说她没事了,只是还很虚弱,要不咱做点好吃的我给她送去吧,叫她养养身子。”
姐姐一拍手说:“哎呀,你看看,这么多天了,咱咋早没有想起来给她送吃的呀,哎呀,真是,你等着,我这就去做饭,咱给她做荷包蛋。”
姐姐做好了荷包蛋怕走到那里就凉透了,就把热乎乎甜滋滋的荷包蛋装进了暖水壶里,然后叫弟弟提着给她送进去。
弟弟回来了脸又是晴转多云了,姐姐就问他又咋了,他就难受着脸说:“荷包蛋她没有吃,一下子泼在地上了,地上都是石峰,又湿又脏的,拾起来也不管吃了。”
姐姐听了也跺脚心疼。弟弟又说:“她很感激咱的好意,可她居然说吃不惯咱的热馍热饭了,以后千万不要给她送吃的了,省的浪费。”
姐姐听了一腔热情也被浇灭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弟弟回来脸红红的,一会低头偷笑,继而又愁眉不锁。姐姐不知道弟弟咋了,就问他,他忽然脸红的像苹果般说:“姐,那个闺女说想做我的媳妇,问我愿不愿意,要是我愿意她就出来来咱家过日子,只是她还害怕那个坏人找到她。”
姐姐一听大喜,连连跟弟弟说:“太好了,太好了,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你看看咱家这个烂摊子,我还怕你找不到媳妇哩,这好了,主动送上来个大闺女,哎呀,好啊,好啊……你叫她放心,那个坏蛋不会找到她的,就是他来了咱跟他拼命把他打走……”
高兴了一阵子姐姐忽然又问:“她多大了啊?她长的好看吗?她知道咱家这么穷吗?”
弟弟说:“她知道她知道,因为我天天跟她见面都跟她说了,她说她就是看我人机灵又心底实在善良才肯跟我出来重新过世人的日子的,她说她啥也不图,就图个我以后对她好,实心实意的跟她过日子,她还说她啥也不要我的,只是……”
弟弟不说话了,姐姐急的嗓子都哑了叫:只是啥呀,你快说。”
“她想要我身上一件东西当信物,我身上除了我的胳膊腿啥也没有啊,她就指着我脖子上的银锁说,这个也可以给她的,可是我听你跟爹都说这个锁是不可以取下来的啊,我就很为难,没有马上答应她,她好像很难过,我也很难受。”说着他摸着自己脖子上那个细细的银锁。
姐姐听了也为难了,低着头犹豫了一会,然后用手默默的摸了一阵子那个弟弟戴了十五年的银锁,最后她说:“这个锁不能给她,因为爹死时嘱咐了我一定要你戴好这个锁,任何时候都不能取下来,你就跟她把这个说了吧,如果她是个通情理的闺女,就不会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