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我站起来!你想死在这里吗?!”
看来我似乎是被什么魔物袭击,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我却看见一个女xìng的背影,她双手紧握一杆长杖,架向空中,将一个巨大鼠形怪物的攻击挡了下来……
“白痴!呆子!还愣着做什么?!别坐在地上思chūn了,快过来帮忙!”
她总是用诸如“白痴”、“蠢货”之类的粗俗言辞不断地辱骂我。其实我们才刚刚认识没多久,可是她的态度却总是那么犀利和不留情面。
“你这蠢货!要是再敢扯我的后腿,我就先拿你开刀,活祭了你!”
梅龄似乎对与我搭档执行任务很是不满……
“只有一半人能够活着完成任务。”这句话看来并不是那个自称殉教者的危言耸听,他很明确告诫我俩,想要加入教团的难度到底有多大。
对于堕入魔境的我而言,如果我不能活着完成任务,加入到教团之中,就预示着我将会独自一人,最终成为魔族的饵食。但是,我不能死!玥儿需要父亲,我的兄弟也在等着我回家团圆。所以,无论前方的道路是如何的艰难险阻,我都要坚持着把它走完!
“天蚕陛下……冥渊,不会让您失望的!”
想到这里,我举起了右手,那只被鬼灵占据的手臂。此时,若它是一只骨爪,也不为过。我尝试着将手张合了一下,果不其然,我能够完全感受到手掌上的最基本触觉,却不能感觉到任何疼痛。我半边鬼灵化的身体同样是如此,或许,这是一个上天赐予我的礼物,一个使我这样的凡人也能够在魔境里生存下去的天赋。
“啊!”
我大喊着穿过梅龄,用右手狠狠插入鼠怪的腹部。这里正是它的软肋,我们来时殉教者曾经信誓旦旦的表示这个任务是如何的简单,以及这种名为地魁的鼠怪是多么的弱,它们身上的弱有多么的多……
那只鼠怪惨叫一声,化作一团血水。紧接着,这团血水很快被干涸的地面吸收殆尽。几只表情痛苦的老鼠出现在我的眼前,只见它们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和惨叫,似乎十分痛苦。
“快!献祭了它们!”
“什么?!”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梅龄有些不耐道:“若不是你将它击杀,我早就抢在你前面献祭它们了!”
“呃……这样做好么?”我心地问道。
“你是白痴吗?!献祭是我们魔血术士的职责,更是我们强化自身实力的唯一手段!你若是不做,那么我可就要动手了!”
“呃……我来,我来……”我心情忐忑地走到那些老鼠身边,俯下身去观察着它们。这些老鼠与人境的老鼠并无两样,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如何才会变成方才那个被称作地魁的巨型鼠怪的。
“啊!又有一只!”梅龄见到不远处又出现一只地魁,却显得十分兴奋,只见她手提长杖跑了过去。
“呼……”
我深呼吸了一下,轻轻地将右手放在了那些老鼠的上方,仔细回想着殉教者教授给我的献祭秘术。像抽魂剥魄这么残忍的咒语,我还是第一次使用,没想到在魔境,这种咒语竟然普遍到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地步。
“不行!还是下不去手……”我低下了头,看着那些老鼠痛苦的表情。我居然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起了恻隐之心,而且,它们方才还想要取我的xìng命。
我……这是怎么了?
“吱吱~吱吱~”
老鼠不停地叫着,它们的眼鼻口等七窍皆是流出暗红sè的液体。
“这是……啊!”
我立刻明白了什么,旋即收回右手,四下观望了一下,正好看见梅龄正在对另外一群老鼠施放献祭秘术。
“就是现在……”我拿定主意,轻轻将左手的袖袍卷起,露出胳膊。然后,我用右手的骨爪轻轻将左手手腕划开一个口子。几滴鲜血流了出来,我心翼翼地把它们滴在每一个老鼠的嘴里。
紧接着,我的血液果然有了效果,那些老鼠只是抽搐了几下,然后大口吐出无数深红的液体。它们一个个很快恢复了jīng神,将自己的毛发梳理了一下,然后纷纷站起身来,将脸朝向我,用他们那肉乎乎的鼻子闻了闻我的袖袍。
“喂!你!”
那些老鼠听到梅龄的声音,立刻惊慌地逃进附近的枯草之中。
“我你!献祭的如何了?咦?好像不大对劲……”
“没……没什么……献祭很成功!”我支支吾吾地答道。
“哼!随便你,总之,不要再拖我的后腿……”梅龄还是一如既往,她又斥责了我两句,便将注意力集中到附近的地魁身上。
在这个任务过程中,我依照方才的老办法,又悄悄净化了几群老鼠。而且它们似乎都很通人xìng的样子,每次净化过后,它们都会跑过来闻闻我的袖袍。
在将这片荒原扫荡完毕后,我终于见到了梅龄雪白的牙齿……她,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我半开玩笑的告诉她,还是生气的样子比较适合她……结果我肩膀上的淤青告诉我,这种玩笑轻易开不得。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此时,不仅是第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这样灿烂的笑容。以及……我将会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她这张灿烂的笑脸,并被这段记忆一直折磨下去……直到永远。
“只有一半人能够活着完成任务。”梅龄忽然喃喃道:“或许,是基于某种原因,才会使另一半的人绝对无法完成任务?”
“绝对?”我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安慰道:“不会的,是你多心了……”
“加入像魔血术士教团这样的奇特组织,是唯一一个让我有机会离开魔境的办法……我jǐng告你,如果你敢再拖我的后腿……哼!”
梅龄总是表现得既冷酷又孤傲。或许是因为堕入魔境的人类终归是少数的缘故,此次参加入团测验的人,就只有梅龄和我两个人。“跟紧我,把所有活着的东西都献祭掉!按我的做,否则,下一个被献祭的就是……你!”这就是我们见面后,她对我的第一句话。而我对她的话,她跟本连听都没打算听。
虽然我很想安慰她,但是我也清楚。“只有一半人能够活着完成任务。”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所以换个角度讲,我的希望也正是如此。因为,若是那种事情真的发生的话……我俩之间最好不要产生任何的牵绊和情谊。如果我们之间可以继续保持冷漠,或许最终,我才能狠下心来,向这个女人出手。希望,这只是我多余的担心。但,现在提前做准备也不算迟。因为,回到人境的办法只有这一个,而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返程的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有。我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上下打量着她。猜测着她的身世,以及,她是如何堕入魔境的。像她这样相貌标志、身材匀称的标准美人,若不是我还挂念着婉茹,想不动心,都很困难。
跟在她身后时间久了,看着她婀娜的身影,竟不自觉有个反应。我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个严重的错误,旋即紧赶几步,走到她的身侧,与她并肩而行。看到我走到她的身边,梅龄有些惊讶地看看我,yù言又止。最终,我们还是没有一句话。
很快,我们就在殉教者手中得到了一些报酬,以及一个新的任务。
梅龄将这些报酬平均分为两份,其实,这些报酬就是四颗奇怪的果实,据它们可以让我们在重伤情况下瞬间恢复状态。我拿着那两颗奇怪的果实,有些犹豫,疗效这么神奇的东西,在人境可是不曾见过。
“走吧!去做下一个任务!”梅龄忽然道。
“这么急?我们不歇息一下?”
见到梅龄紧皱的双眉,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从石凳上站起,朝梅龄走了过去。她见到我还算知趣,也就没再多言,而是打开殉教者给我们的地图,寻找我们下一个任务的目的地。
这又是一个气氛非常尴尬的路程。我不敢跟在梅龄的身后,因为她的身材确实过于出众,寻常的男人见了,难免会产生非分之想,我当然也不例外。可是并肩而行,却不话,实在是让人觉得非常难过,简直有一种度rì如年的感觉。
终于,经过漫长的路途后,我们来到了任务的目的地。那里有一种被称为饕餮的魔物,它们长得就像那种长满肉瘤的老虎,一张大嘴不停地流口水,看上去极为恶心。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杀光这些饕餮,并且将它们全都献祭掉。
这次任务,梅龄不再对我有任何关照,而是一味的攻击那些饕餮。似乎没有我的帮助,她也可以将它们清除干净。并依次献祭。不过我想到那些老鼠,再看看不远处的饕餮。我忽然有了一种好奇心,想要知道这些饕餮若是被击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于是,我也挥舞着右手,冲入了战圈。
“它……它已经死了……”我提醒梅龄道。
“再管闲事,我就连你一起宰了!”
就在我试图阻止梅龄击杀那些已经被她打回原形的猫时,她用充满煞气的眼神凝视着我,这使我不由得感觉脊梁有些发凉。
由于任务的目的地较远,在我们返程的路上便迎来了深夜。
我们围着营火取暖的时候,却突然传来了她哽咽的声音。我惊愕地望向梅龄,只见她抱着右手,缩成一团,一边颤抖一边哭泣。
这……就是成为魔血术士必须付出的代价。魔血术士利用献祭秘术,将大量魂魄从牺牲品中抽出,并注入到自己的右臂。每当夜幕降临,这种痛苦的折磨将会发生在每一个魔血术士的身上。
而我,这个半人半鬼的怪胎,似乎天生就是做魔血术士的材料。毫无疼痛感的右臂,即使注入再多魂魄,也毫无感觉。
我看着她柔弱的一面,有些于心不忍。我凑过去,轻轻将她扶起,把她搂在怀里,用左手轻轻按摩她的右臂,希望能为她减轻痛苦。她先是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头靠在了我的胸口上。我的右臂虽然感觉不到痛楚,却拥有知觉,所以我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无法感受到她所感受到的痛苦,但是我的右臂似乎是在向我传输着一个信息。这个信息明确告诉我,自己是多么的幸运,不用像梅龄那样夜夜疼痛得以泪洗面。
起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