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西河道君?”
看清第二个出场的玄门高人,澄晦禅师不由得暗暗皱眉,看清他周身雷音滚滚,紫电环绕,赫然便是五雷正法练到极为高明的地步。
“此人之前虽是一派教主,却只能算是薄有名声。近年来却异军突起,传闻他演化紫霄神雷,执掌自然雷霆之道,一身五雷正法出神入化,周身有万千雷霆护身。如今看来,此人功法刚猛绝伦,只怕比玄观道君应付起来更为麻烦……”
见到出战的这位道人,銮驾里的姬喜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此人……此人究竟是谁?竟然真的有人能掌管雷霆?这……这怎么可能?”
那内侍却是听过西河道君的名头,急忙解释道:“回禀陛下,昔日微臣在华山学艺之时,曾听闻玄门天师道有五雷正法,震慑邪魔,妙用无穷,想来便是这位神霄教主!”
姬喜连连点头,欢喜不迭,笑道:“若是得此人之助,皇宫之中,岂会再有邪魅作祟?待比武结束后,你去邀来一叙!”
西河道君脸色肃穆,沉声道:“久闻澄晦大师之名,西河特来请教!”澄晦禅师点了点头,朗声道:“今日得见天师传人,不胜荣幸!”
西河道君不发一语,袍袖一挥,直接展露了先天道果,擂台上空雷云弥漫,天色顿时暗将下来,擂台周围一片混沌,乾坤颠倒,分不清上下南北。一朵紫黑色劫云恢然成型,笼罩擂台方圆数十丈,迅速布成坎水雷劫,一道道青茫茫坎水神雷带着莫大威能,向澄晦禅师劈去!
澄晦禅师双掌合十,低宣佛号,周身佛光大作,坎水阴雷劈在他的身上,不过将护身真气震得微微一晃,并未受到多大伤害,顿时宽心大放,暗暗点头道:“此人功法猛烈,想来这一手只是试探而已。”
三十六道坎水神雷先后落下,劫云并未散去,反而越来越浓重,整个天空被笼罩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猛然间电闪雷鸣,一道离火罡雷如同利剑划破黑暗,生生劈下!
“坎水化离火?”澄晦禅师眉头微微一皱,右手一道掌力迎上,咔啦啦轰然巨响,那道劈空掌力顿时炸得四分五裂,离火罡雷也随之消散无形。
乌云之中,只见数道金光破空而来,越来越大,眨眼间便至跟前,当头震下!
禅师连忙抬手去挡,但听得一阵雷鸣,手臂如同触电,酸麻一片,惊讶道:“离火转庚金?竟然有如此威力?”
五雷正法连变了三重,一重比一重更为霸道强横,澄晦禅师心中暗暗称赞,存心要看西河道君的五雷妙用,当下只守不攻,静待西河道君下一轮攻势。
空中雷音阵阵,乌云重重叠叠,只见天空猛然一亮,一道霹雳落下,振聋发聩!紧接着,更多的霹雳落下,一道连着一道,密密麻麻,如网如梭,一排排轰将下来。
“戊土最为厚重,化为神雷,最是沉重无比。西河道君的本事,老衲如今却也看清了,虽不入还虚之境,却足以与玄观道君相提并论,要小心应对才是……”禅师脑中起了这个念头,当下默运玄功,领域撑开,化为无形气罩,任凭戊土神雷狂轰滥炸,却也难以撼动领域分毫。
西河道君嘿嘿怪笑,五雷正法最后一变猛然施展出来,引动天地法则,乌云中青炎滚滚,一道乌黑雷霆从云中落下,起初还只有拳头粗细,落将下来,却化为粗达数丈的参天巨雷。
“甲木为十天干之首,主宰四时,生育万物,本应舒缓、发展、生长,如今化为罡雷,在天是雷或龙,在地是梁或栋,乃至阳之根,果是不凡!”
澄晦禅师挥出一拳,将甲木罡雷打散,精神一长,喝道:“五雷正法皆已领教,西河仙长,老衲要出手了!”
“还击?”西河道君冷冷一笑,双目猛然睁大,亿万道毫光四射,庞大至极的压力散发开来,雷音轰然炸响,青黄赤黑白五彩神光从头顶冲天而起,犹如五色神龙,破开重重空间,直冲劫云而去,炸开无尽云雾,化为罡风煞云。
禅师抬头看去,见那罡风煞云并不像之前的劫云那般遮天蔽日,晴日下,仅仅只投在擂台上一小片阴影,却带有丝丝混沌之气,数不清的上古符文飞舞。不由得变了颜色,惊呼道:“太乙紫霄神雷?”
西河道君笑道:“好眼力!”袍袖挥动,半空中紫烟弥漫,雷音滚滚,一道细细的紫色电光轰然向禅师头顶上击来。
当年破开道陨之地,楚寻无意中得到一株先天乙木之根,萧千离将其转赠给神霄之主西河道君,此人借先天乙木触碰天地至高之妙,终于将五雷正法合一,领悟铸就紫霄神雷,踏入先天高阶。
这紫霄神雷乃是混沌诞生的一丝始雷,最是强横无比,凝化为先天道果,有无上妙用。澄晦禅师摸不清紫霄神雷的根底,哪里敢强行硬接?当下双掌开天,向空中挥出一掌,同时飞身疾退。
轰然巨响,沉重无比的擂台也为之震动起来。澄晦禅师周身领域被这一道紫霄神雷搅成一锅沸汤,真气翻翻滚滚,险些掌控不住,而护身气场也为之一颤,险些破碎无形,不由得心中骇然:“此人明明不入还虚,仅仅一丝紫霄神雷,便能震动老衲的护身罡气,倘若多来几招,岂不是被他越阶挑战成功?”
西河道君却满是遗憾的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若是能踏入还虚之境,雷域之中,紫霄神雷化作万万千千,岂容这和尚有半点闪避腾挪之力?”
被西河道君一记神雷打得狼狈不堪,大失颜面,澄晦禅师终于认真了起来,一抖袈裟,在身前布下重重罡气,又运气护身,展开领域,沉声道:“仙长好本事,老衲在此候教!”
西河道君却连连摇头,大笑道:“擂台较量本是武道切磋,尽兴即可!贫道今日斗得极是痛快,这便去了!”
禅师一个愕然,却见西河道君足下风雷齐动,托着他的身躯缓缓飞起,径直飞下擂台,与早早等在那里的道门众人会和,一个个上来拍肩捶胸,朗声长笑,显得极为亲热。
姬喜连连击节赞叹,忍不住叫道:“你听听这位道长刚刚说什么?武道切磋,尽兴即可!明明已经将那和尚打得惨败,却大笑而去,不为名节所累,是何等的云淡风轻?又是何等的胸怀广大!道门尽是这般大贤,与之相比,那逞强好胜的佛教,却是落足了下风!”旁边的内侍凑趣笑道:“陛下说得极是!”
却说西河道君回到人群当中,先是与上前的众多道门众人寒暄一番,又走到玄观道君身边,低声道:“道兄,你嘱咐我打得好看一些,如今以道兄之见,可打得好看么?”
玄观道君偷偷摸摸伸出一根大拇指,在西河道君面前一晃,笑道:“你若是再生得俊朗一些,便更加好看了!”
西河道君不由得一愣,二人随即相视大笑。